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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高祖皇帝创业之初起兵南方,
平定天下之后便设立了都城,也就是现在的京城。
京城地处大江下游,沿江而下便是天下最富庶的江南地区,
江南气候宜人,雨量丰沛,种水稻一年两熟,粮食不仅可供应本地,还可供应京城两百万人口,并有富裕运往各地,再加上水网密布,渔业发达,被人称作鱼米之乡。
除此之外本地人惯于养蚕,家家户户都在种桑抽丝,乡间又流行织锦刺绣,丝绸业盛行,还有遍布各地大大小小的官窑私窑烧制瓷器,各种手工业发达。
平原以南多为山地丘陵,山民多种植茶树,各种茶叶产量巨大,再通过水网运往江南地区和京城,再由京城转销到天下各处,
总之各种各样的条件将江南打造成了大正的财富中心,商业中心,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
种种便利的条件又吸引高官显要,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纷纷从全国各地赶往京城,这又促进了京城的文化发展,海外商人也纷纷乘船而来,交易商品,为京城添加了一股异域风情。
京城除过地理优越外,地势也很险要,
西临大江,北依镜湖,东傍双龙山,南有葱河穿城而过注入大江,正可谓龙蟠虎踞帝王州,自古就是一方重镇,
现在的大正京城,东四南北各长四十里,都由城墙围起来,城墙内夯土外包砖,修的高大挺拔,足有五丈。城中楼市林立,街道纵横,官府寺院,相互交错,舞谢楼台,争容斗艳。
城中轴线偏北为大正宫城,又称台城,是皇帝寝宫,东西长,南北窄,成矩形坐落在京城北侧,
台城城墙皆有花岗岩修筑而成,高五丈,外漆朱红,顶筑琉璃,
台城正南为拱极门,正对外城正南文昌门,两门之间的天街宽九丈,为京城中轴。
兰子义与周步辉还有桃家兄弟在江北停了一宿,
第二天坐船过江,远在江面就能望见云山雾罩的京城,如梦如幻好像天上仙境,
一行人为了观看天街美景,专门绕道由文昌门们入城,
走在天街上,街道两旁杨柳槐树高耸入云,春风吹拂,绿叶招展,好个风景怡人。
周步辉说:
“子义兄,你知道吗?这天街九丈,中间三丈是专门留给皇上和三公以及六部尚书用的,两边三丈各留给百姓,不信你看材质。”
兰子义低头看看,果然,两侧三丈铺的是青石板,中间三丈铺的是汉白玉。
这时周步辉说:
“子义兄,就此别过吧,这已经到了吏部衙门,该办正事了。”
兰子义抱拳说道:
“那好吧步辉兄。我也得尽快赶往德王府,等到步辉兄安排妥当后我们再联系,到时候把酒言欢。”
周步辉道:
“好,一言为定。”
说完就下马,转身往吏部衙门走去。
兰子义目送了周步辉一段,之后与桃家兄弟又在城中穿行游玩了一番,快到中午时四人才来到台城西侧的德王府。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来到德王府前,向门房报了姓名后,门房仆人就向府内通报,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在门口等了半天,聊了一会初入京城的见闻,对京城繁华的赞叹,还有江南少女与塞北姑娘的区别后,仆人从府内出来,告诉兰子义道:
“卫侯大人,几位军爷,德王听说卫侯到来十分高兴,命你们赶快前往知事堂,德王准备设宴款待大人一行。”
兰子义听后说:
“那就有劳苍头引荐。”
仆人点了点头,门房有出来几个人接过兰子义他们的马匹行李后,传话的仆人便领着兰子义他们往王府深处走去。
一路上兰子义路过幽径花丛,假山浅湖,看到德王府楼台亭榭透心斗角,回廊过道百转千回,整个德王府的建筑美轮美奂,几乎望不到头,不禁心中感慨这德王还真是深得皇上宠爱,给的宅子简直是人间仙境。
仆人将兰子义他们领到一处湖畔大堂前,说道:
“卫侯大人,这里就是知事堂,还请在次稍等片刻,德王待会就到。”
兰子义点了点头,仆人就离去了,
兰子义进到大堂,看到里面桌子已经摆好,仆人们正在忙前忙后的布置,也不想打扰就走出知事堂,来到湖畔边,吹着春风观赏湖中金鱼。
一旁桃逐兔说:
“这德王派头真不小,让我们赶过来,自己倒是不见了踪影。”
桃逐虎说:
“人家毕竟是王爷,少爷只是侍读,这没什么可说的。“
桃逐鹿说:
“会不会是给下马威?想借机镇住少爷?“
这时屋后传来声音:
“别想多了,德王只是昨晚宿醉刚醒,还起不了床而已。“
兰子义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款步从午后走来,
此人身形高大与兰子义相仿,
高颧挺鼻,眉目粗大,一身精神抖擞,
臂长手粗,肌肉发达,有种军人特有的健壮。
兰子义见后抱拳问道:
“敢问兄台是…..“
来人简单回礼道:
“在下戚荣勋,拜见侯爷。“
兰子义想“原来是戚家人。“
这大正四方军镇,现在北镇兰千阵刚刚出塞击败喏喏,又受封代公,声名显赫,威震天下,能与兰千阵相提并论的是一直在东部沿海地区剿灭岛夷的东镇戚准,
原本从大正开国以来就在沿海烧杀抢掠的岛夷海盗是在戚准领兵后改革了东镇兵一一剿灭的。
按理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但只是加封戚准关内侯,领东镇都督而已。
本来各方军镇就互相看不顺眼,这样一来东镇看北镇就更不爽了。
这位戚荣勋接着说:
“家父只知道带兵打仗,扫平岛夷,从来没想着争名逐利,所以就算肃清沿海,立下赫赫战功,保大正太平,也不像有些人,就因为和宦官们关系淘的好,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自个没上过战场的儿子都能获封卫亭候,比家父辛苦征战几十年的爵位还高,真是让人寒心啊。”
桃逐虎闻言大怒,骂道:
“你他妈说什么?”
兰子义止住桃逐虎,戚荣勋接着说:
“哼!我戚家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只知到为国戍边,哪里玩的了这些阴谋诡计!只是这世道,全是小人得志,正人君子反倒没好下场。”
桃家兄弟听得虎目圆睁,恨不得立马上去把这小子按地上揍一顿。
兰子义笑了笑说: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兰家世代忠良,不知戚兄所谓的阴谋诡计,投靠宦官指的是什么东西?”
戚荣勋冷笑道:
“朝廷论封赏时,军机处几位大学士拟的奏章是征你爹兰千阵入朝做太尉,结果司礼监秉笔隆公公不仅退回票拟,还不知用什么方法让皇上同意封你爹做代公,还加封五军都督府大都督,更有个什么天下兵马副元帅这种闻所未闻的头衔。若不是投靠宦官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解释?“
桃逐虎骂道:
“你个岛夷,根本就是眼红我家将军战功显赫!“
戚荣勋回骂道:
“哟,卫侯大人,自己来不够,还要带上三条狗,怎么?想咬人不成?“
“****你妈!“桃逐虎大吼,身边两兄弟撸起袖子就打算一起上,结果被兰子义伸手拦住,
虽然被这样侮辱心中不爽,但不知为什么兰子义总觉得放下心来了。
这时湖上石桥那边传来一阵无聊的笑声
“别停别停,动手打呀。我早就想看看北镇兵和东镇兵打谁更厉害了,那可比看老虎、豹子什么的搏斗来劲多了。“
兰子义对这个人似乎早有感觉,只是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戚荣勋这边没有心思去考虑。那种感觉有些类似兰子义对他母亲的感觉,在将军府内兰子义总是能感到母亲的位置,有时还能体会到母亲的心情。兰子义以为母子之间就是如此,别人也应当如此,从来也没有跟人说过。今天又有这种感觉,而且是对除了母亲外的另外一个人。
兰子义循声望去,见一少年领着左拥右抱,搂着几个侍女从石桥上走下。
这少年生的英俊,眉清目秀,但脸上却是一股无赖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市井里地痞无赖的嚣张样子,
少年年龄应该不大,但明显酒色过度,外表看上去苍老又虚弱。
而兰子义更感到这人精神涣散,六神无主,就像是一堆被勉强塑造成人形的烂泥,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掉。
但奇怪的是兰子义对这个人的感觉尤其明显,就好像是感觉到一团耀眼的光芒。
这位少年似乎也感到了兰子义,盯着兰子义瞪了许久,脸上逐渐浮现出厌恶的表情。
兰子义心中嗑腾一下,心想:
“估计是德王,这下糟了,我俩互相看不顺眼。“
果不其然,一旁戚荣勋见到少年连忙跪下行礼,说道:
“参见德王!“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见状也赶忙跪地行礼。
德王有瞪了一会兰子义后,摆摆手说:
“起来吧,都起来。兰子义现在来了,那我府上人就齐了。正好,吃饭吧。“
说着一边与旁边侍女调笑,一边买入知事堂。
戚荣勋瞅了兰子义一眼,冷哼一声,跟着迈了进去。
兰子义起身拍拍裤子上尘土,看着身后怒气冲冲的桃家兄弟,
桃逐虎说道:
“少爷怂他干什么?日了丫的!”
兰子义笑笑说:
“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兰子义是什么样的人日子久了大家自然知道,何必去争这些口舌。”
说着拉着桃家兄弟迈步进入知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