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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姑姑提着唐忆一路走到山溪堂门口,唐忆才被放下来。“姑姑!那人家当真是无聊嘛!”
“这不是有人来找您玩了吗?!您看,那是谁——”
唐忆顺势看过去,就见太子身后带了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年,向她走过来。段姑姑早已命人在凉亭水榭那边,安排好了茶点,然后请他们过去说话。
唐忆对斯麟已经熟稔,抱着他的胳膊,软软地叫了声:“斯麟哥。”
斯麟被叫得一阵窝心,可还是纠正她,“忆儿如今是定西长公主,就是入了序齿了,往后,忆儿要叫我二哥,来,引荐你认识,这两位,你该叫大哥和三哥。”
皇长子斯威和皇三子斯仁,一个九岁,一个七岁,纷纷上前,对着唐忆郑重拱手。他们虽然是皇子,可放眼满朝,能与唐忆并肩而立的男人,也只有襄王这个级别,比她尊贵的就是有皇帝和太子,所以,他们虽然是兄长,可面对长公主,还是不得不礼数周全。
少年也有少年的尊严,这礼一行,便矮人一等。斯威和斯仁心里不大是滋味。可唐忆却并不觉得怎么样,甜甜地叫了声大哥、三哥,就还是缠着斯麟说这说那。
凉亭里是不是传出欢声笑语,可另两位皇子就像陪衬一般,木愣愣地坐在太子身边,几乎插不上嘴。
段姑姑想为唐忆周全周全,便不断劝他们兄弟用点凉果,添些果汁什么的。
斯威早知自己生母已亡,所以做人谨慎随和,对着段姑姑的友善十分领情,而另一边的斯仁,许是年纪小,也许是母族家门高,所以,渐渐脸上就露出不恭来。
这时,山溪堂大门口处传来阵阵人声,原来是下午面圣的人到了,三两个人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高官,一路往山溪堂书房走,沿路经过太子等人所在凉亭,朝臣们驻足拱手。
皆道:“见过太子殿下,长公主,两位皇子。”
太子点头,“诸位大人顶着日头进宫办差,当真辛苦,一会务必饮一盏冰饮,解解暑热才好。”后头自然有小太监去传话准备。
众人皆道,太子殿下体恤。
唐忆侧头看着斯麟,暗暗惊讶,这样的二哥好像从未见过呢,从容矜贵,口中明明说得是很亲切的话,怎么听起来又很疏离,仿佛施以恩情,任谁都要感激涕零的样子。
那朝臣中为首的,也是一个沉稳从容地样子,出列与太子说了两句时节天气话,原本到此为止,寒暄结束,可偏偏那朝臣对三皇子极为热络,问道:“前些日老臣那里来了好些珍本善本,三皇子要是喜欢,可以叫人过去取得。”
三皇子对这种格外的青睐,十分得意,点头道了一句,“多谢宰相大人了。”
至此,樊正等人才拱手离开。
唐忆对别的不懂,可宰相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十分没见识地问斯麟:“原来他就是宰相啊,是不是满朝文武都听他的。”
当着三皇子的面,斯麟也不好说反正什么,就是嗯了一句。心里想得却是:宰相有什么了不起,小爷比他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见了小爷不是还要低头行礼吗?!
宰相还要和三皇子多说几句话,唐忆顿时又对斯仁敬仰起来,“三哥是和宰相做学问吗,什么事珍本善本啊?”
斯仁轻蔑一笑,果然是荒郊野地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
“我并没有跟着宰相读书,毕竟宰相樊大人日理万机,处理得都是军国大事。他借书与我,是因为,他是我的外祖父。”
唐忆天真一笑,“原来三哥有这么厉害的外祖父啊!”
“那不知道长公主妹妹的外祖父是谁啊?”
斯仁这是恶意,是明知故问。太子和段姑姑都变了脸色。可唐忆仍旧懵懂,十分骄傲的掰着指头细数:“我外祖父是唐仲晋,大外公是唐伯然,我的舅舅是唐克显,还有,还有好多别的舅舅,比如,嗯……唐克楠,唐……”剩下太多她记不住名字了。
段姑姑轻声唤了句,忆儿,叫她不要再说。
可斯仁就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般,夸张道:“原来长公主的外祖和舅舅们,都是反贼啊!你的外祖,还有那些唐什么的舅舅都是被先帝杀了的!”
唐忆一愣。娘从没说过他们是怎么死的……
突然,就听一声暴喝,太子拍案而起,“放肆!”。
然后他就一拳往三皇子面门上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