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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程，对不起，我不能再和你见面了。”把黏上来的田程推开，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不管是决定和她在一起也好，决定离开她也好，我都是在利用她，她是个纯纯的工具人。这么说会让人产生我是渣男的错觉，不，从开始呼吸时起我就是渣男了。
田程好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我。
“我被上面的人盯上了，继续和你在一起，不仅是你我，你家里也会受到牵连。”
“……”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或许很难相信，无法接受，但这不是文艺作品，而是残酷的现实。”
“……”田程看着我，眼睛湿润起来，她的沉默犹如风暴前平静的海面。
我咬了咬牙，跪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你可以打我一顿出气，我只希望你能忘掉我，重新寻找你真正的幸福！”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没有办法了吗？”田程话语带上了重重的鼻音。
“没有，我那个时候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不过回去的路上就收到了警告，她们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我还有利用价值说不定没事，就怕她们迁怒于你，恐怕她们最先采用的手段就是让你父亲的公司破产。”
“起来吧，你从来没有向我承诺过什么，都是我自己主动的，所以你不用这样。”
我没有起来，田程的冷静反而让我更加难受，我宁愿她哭闹一场，甚至真的打我一顿。
“只是，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能再抱我一次吗？”把我扶起来，田程看着我的眼睛道。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
积蓄在田程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你明明……已经拒绝过我一次……可是我还是……像那扑火的飞蛾一样……呜呜……”
直到田程哭声渐止，情绪稳定下来，我才敢离开，临别道了句“沙扬娜拉”。眼看田程又要哭出来，我加快了离去的脚步，眼不见为净。
“左様ならば”给人一种无可奈何接受命运的感觉，然而这不是命运，是我的错误。假如我的态度坚决，始终拒绝田程的话，那她也不至于这么伤心。
还有那连道别都没来得及的小美，我其实很清楚她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开我的，把她贬低为一个拜金势利的女人，能最大限度地减轻我的罪恶感。
虽然从客观上来说，我也是受害者，因为我没有选择的权力，但这不能改变我伤害了她们的事实。明知自己已经深陷斗争的漩涡，却为了自己的私利私欲接受她们，没办法保护她们给她们幸福。
很大一部分人的恋爱都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尤其是那些没有经济基础的年轻人，他们会为了一时的快乐，赔上自己的人生。这里就要考虑人生的意义了，你是想要如花火般璀璨一现，还是平庸淡泊一辈子？很多人贪心地想要全部，结果是逐二兔者一兔不得。平凡的绝大多数，或者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被压力推挤着，随波逐流。
“我从小就憧憬着能谈一场纯纯的恋爱，过去也一度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但是失败了。”许久未见的罗蔓，见到我后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的感叹。
“对不起！”是我亲手破坏了她的梦想，“你可以放弃我的，我真的不值得。”
是的，只要罗蔓放弃我，那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不如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罗蔓会执着于我，可能性这东西，不论大小，在实现之前可以什么都不算。
“如果不是你，那我的恋爱也就无‘纯’可言了。”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回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明白的，不管我的对象是谁，欧阳她们都会来横插一脚。准确地说，是我把你卷进了我们的斗争，对不起！”
“我从来没怪过你。”我是没得选，可就算我能选，我也会选择罗蔓。
罗蔓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我也，没有怪过你，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我不是生气，而是心痛。”
“既然这样，我们去和欧阳摊牌吧，告诉她我的理论什么的没有意义，她也没必要勉强自己为此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没那么容易，首先我们说的话她们就不会相信，反而觉得我们是在刻意掩饰。其次，我们要在一起，也必须你在这个理论上取得成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本来就是被你的理论吸引的啊，忘记了么，我是你的粉丝！”
对啊，不然身为天之骄女的罗蔓，为什么会接近我？
“那万一，是你的判断失误了，我的理论没有那种可能性呢？”我目前发表的理论，和其他民科也没什么差别，罗蔓是从哪里看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可能性的？
罗蔓被我问到了，尔后晃了晃脑袋，坚定道：“没有‘万一’，我相信我的直觉！”
结果只是直觉吗？我眼前的这个女生，要凭她的直觉，让我把这个世界推动？
“好吧，你说是就是，我会努力的。”
告别罗蔓，我又被叫到欧阳那里。说实话，我是有点害怕欧阳的，我怕罗蔓伤心，怕欧阳生气。
“达令……”
“哈尼……”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冷落你了。”
居然当无事发生么，这样也好，我也可以轻松点。
“达令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和别的女生暧昧吧？”
“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我和达令的关系至关重要，可不能出现破坏者。你别看我挺开朗的，我对感情缺乏安全感，有时候会忍不住多疑。你看，你上次让我给你介绍我的关系网，我给你介绍了小爱，我就感觉你和她之间挺可疑的。”
“你想多了，而且……”
“是呢，我们之间避不开罗蔓，所以，我想和她公平竞争。”
“嗯。”毕竟我们会成为这样的关系，也有我的利益要求，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和罗蔓之间，还做不到绝对的信任，伴君如伴虎，在我成长起来之前，我需要能与之抗衡的力量。而我和欧阳，则更多的是利益联合，我们的感情与我和罗蔓的感情呈负相关。
欧阳肯定知道我在利用她，但她也不是傻子，她有着强大的实力，以及源于实力的强大自信，并不是我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简单角色。
今天的我们，也在互相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