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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花了一小段时间才将羽说服,答应由他来代替羽隐晦地向房间里的其他人讲述这个毁掉旧文明的计划,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如此违背道德的提议。
随着文在房间里向众人解释了好奇心与文明发展的关系,以及曾经所陷入的发展死循环,导致旧世界自生自灭的原因后,文开始将矛头转向旧世界如今已经走偏的文明发展。
没想到文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大胆地提出了重启文明的建议,并且还有很多人表示赞同。
文在明确的了解了众人的想法后,心中的担忧少了很多,于是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毁掉旧世界产物及其余人口的计划,并由羽进行补充。
众人听完后先是陷入了沉默,而后开始有人鼓掌,随后房间里的人们开始欢呼,于是在众人逐渐高涨的情绪下,文明的重启计划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头,而石碑事件带来的那些阴霾也在如此氛围下被瞬间驱散。
“既然要干大事,咱们这个组织也得有个名字吧?”有人提议道。
其余的人听闻也开始纷纷提出意见,什么归零组织、光明会,光照法庭等等名字从人们口中说出。
可一旁的羽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咱们这个组织不需要名字。”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不解:“没有名字,那我们将如何自称?”
“对啊,我们没有名字不就像不存在一样了吗?”
“……”
羽耐心地听完了众人的质疑,然后说道:“我们这个组织所代表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种观点,一种信念。我们现在不会有名字,未来也不会有,而这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不存在’的状态。当文明无法描述我们,但我们却无处不在的时候,就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左右文明发展的操纵者。”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着所有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意向后,话题也开始逐渐转向旧世界毁灭计划的实施……
三天后,文独自一人来到了城市的旧世界人口传输点,传输点有着一台先于所有人来到下沉世界的机器,也正是这台机器的存在,旧世界与下沉世界才形成了传输通道。
文带握着一把小型激光切割笔,走到传输机旁,见四下无人便用手里的切割笔将传输机的外壳切开了一个小口,随后走到控制台将组织成员提供的程序病毒输入进了控制台。
随后文便匆匆离开了传输点,接下来他只需要去到这个大陆的海岸边等待组织成员的集合就行了。
而在途中,文再一次经过了市中心,那座倒塌的石碑依旧躺在那,碎裂的石块洒满了地面,文慢慢靠近倒塌的石碑,摸了摸那雕刻在上面的文字。
“你是谁啊!”一旁有几个人见文的行为如此怪异,便走过来问道。
文默不作声,只是用手指在那凹凸不平的文字上轻轻划过。
“问你话呢!你不会就是这个石碑的雕刻者吧?”
“我看他就是,哪有人无聊到来乱摸这鬼东西啊?还表现得那么悲伤。”
文依旧默不作声,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几人一眼,眼神里却没有愤怒,而只有无奈与默哀。
那几人正想上前来抓住文,却只听见传输点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震慑了几秒,随后开始有人意识到传输机出了故障,于是众人纷纷朝着传输点的跑去,毕竟那可是旧世界与下沉世界唯一的传输通道。
在跑动的人群中,文慢慢蹲下身子,然后捡起一块较小的石块塞进了包里。
“这是对旧世界的最后留恋。”文这样想着,便逆着人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城市。
文来到海岸边,只见羽和其他组织成员都已经集合完毕,而一艘船也停靠在岸边。
“炸弹都装好了吗?”文问道。
羽拿起手里的电子屏划动着说:“所有炸弹都装在了循环冷却系统的冷却罐上,一百四十座火山一个不差,传输机怎么样了?”
文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然后又回头看向大陆,面无表情地说道:“已经毁掉了。”
羽点了点头然后在电子屏里点击了几下,然后便将电子屏扔到了沙滩上,只见电子屏此刻正显示着倒计时。
“走吧。”羽拍了拍文的肩膀,“真正的下沉文明还在等着我们呢。”
众人纷纷踏上了船,随着船身后的水流循环机启动,船以一个极快的初速度驶离了大陆,文望向身后的大陆,只听见断断续续的爆炸声传来,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四十次爆炸。
几秒钟后,只见远远的大陆中央的天空变得阴沉下来,原本的阳光此刻正慢慢失去活力,极夜要来了。紧接着,伴随着一股寒气的冲击波向船袭来,不过逐渐加快船速依然摆脱了寒气朝着大海中央驶去。
再看那逐渐向后退去的大陆,雪白色的冰散落下来,可以说是刹那间,大陆从翠绿变为了雪白,而那股寒气所经过的海面也在一瞬间凝结,整个大陆都变成了冰河世界。
周围组织成员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而文却低头摸着包里的石碑碎块叹了口气,然后独自回到了船舱内。
经过几天的航行,众人来到了当初发现猿的大陆,刚踏上陆地羽就把那艘船给凿出一个洞,然后让其自动朝着大海航行。
“这艘船是旧世界最后的科技了,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沉没在海底。”羽似乎是在默哀一般,看着那艘船慢慢驶向远方,从此刻开始旧世界的一切也将慢慢沉寂,下沉文明也将会迎来新的主人。
就在这时,一只猿出现在了众人身旁的树林里,只见它慢慢靠近这群人,当文看见它时,它正在捡起地上的树枝,好奇地扔向众人。
所有人转过身来,但那只猿似乎被人们的眼神所吓到,拼命地朝后退去同众人拉开距离。
羽见状连忙让众人蹲下身子,尽量与猿保持着同样的身体体积。那只猿见这群人蹲了下来,犹豫了一番之后,又捡起地上的石块谨慎地慢慢靠近。
文则掏出包里的一个果实扔向猿,那只猿紧张地后撤几步,见是果实又将其捡起来,闻了闻后将其吃了下去。
如此一来,猿对这群人慢慢放下了戒心,它朝着身后吼叫了一番,一些藏在树丛里的猿也一个个跳了出来,它们围着众人形成了一个圈,随后就像膜拜一般,它们纷纷跪倒在周围。
“它们好像把我们当成神了?”有人说道。
“那正好。”文将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大把食物撒向猿,“我们就做一次神吧。”
……
彭平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丁绍兰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下沉文明……”彭平玉喃喃自语道。
丁绍兰见彭平玉睁开了眼睛,便说道:“清醒一点,你现在是彭平玉。”
彭平玉睁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并没有拿着记忆中的那块电子屏,他便松了口气,然后又转头看向丁绍兰问道:“过了多久了?”
“三个小时。”
“我所经历的……或者说我所看见的是一段真实的记忆吗?”
“没错,这记忆来源于咱们这个组织最初的组织者们,但与其将它称之为记忆,我们更愿意叫它——信条。”
彭平玉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他还没有从那段记忆中缓过神来。一旁的丁绍兰递给他一杯水,然后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彭平玉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抹了抹嘴看向丁绍兰:“最初的组织者们是从其他星球来到地球的外星人吗?”
“我还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会有多深沉呢。”丁绍兰笑了笑回答道,“他们不是外星人,并且他们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但换句话说,我们是通过进化长得像人类一样的生物,而他们才是真正的人类,是我们文明发展的引导者,我们只不过是被幸运地赋予了‘人类’这个称呼的地球本土文明罢了。”
“那些……引导者们一直存在吗?我的意思是活到了现在。”
“他们的身体构造和我们一样也会衰老,虽然衰老时间很慢,但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些引导者们就已经死亡了,不过他们的观念和目标传递给了我们,所以我才会说咱们组织的存在,始于一种信条而不是始于一群人,要知道信条是不会消失的。”
“那我们如他们所想的,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了吗?”
“并没有。”丁绍兰耸了耸肩说道,“从你所见的记忆结束那开始,它们教给了我们如何使用火、如何处理伤口、如何制造工具……同时他们也教会了我们文字、交易、建筑等等一系列文明所需的要素。虽然引导者们无法永远引导我们,但是他们选中了一部分人加入组织成为继承者,组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退至幕后,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不存在’的组织,信条也就如此伴着文明世世代代传递下去。可就如同引导者所说的,文明发展的好奇心是无法完全被控制的,我们的一些祖先开始脱离引导者们的信条,分裂出很多独立的文明,比如:古玛雅、苏美尔、亚特兰蒂斯、楼兰古国……,这些文明无论是在科技水平、社会体系还是群体思想,都超出了组织的掌控范围,甚至超过了当前我们现代文明水平。”
“组织就把这些文明毁掉了?”
丁绍兰没有明确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但是反复毁灭了诸多古文明后,组织意识到他们曾经的方式无法完全控制文明,所以组织决定以另一种姿态重新开始左右文明发展。”
“是什么?”
“信仰。”丁绍兰喝了一口水说道,“或者说神学,我们创造了一种至高无上的意识形态,虽然它并不存在,但是这些足够满足文明中一部分人溢出的好奇心,并且为了防止单一信仰遭到文明的质疑,我们也在不同的地区创造了不同的神学体系。当然我们依旧存在于幕后,只有部分组织成员以宣讲者的身份进入文明,扩大其影响力。”
“从我所知的历史来看,你们这一办法似乎蛮奏效的,一来可以笼络人心,二来可以以神学的名义打压科学,真是一举两得。”
“对,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但是……”丁绍兰话锋一转,“长期的神学影响导致文明开始退化,与我们所想的道路并不一致,所以到后来这条发展道路也被我们所摒弃了,不过神学的影响却遗留了下来,想想也算是好事,毕竟其影响程度不多也不少。”
“你告诉我这么多组织的事,不怕我某一天把你们的事情抖出去吗?”
“我们曾经也有跑掉的组织成员,但是要么就是被我们灭口了,要么就是被我们抹除了身份,即便说出来些什么也只会被当做一个疯子。”
“那你们最新的影响文明发展的方式就是屠杀学者吗?”彭平玉冷冷地问道,“这方法似乎有点狗急跳墙的感觉,难道我们有什么科学进展直接威胁到你们了吗?”
丁绍兰听到彭平玉的嘲讽,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那只不过是一次失误的判断,一个组织里难免会出现些极端人物,更何况我们还是一个无头目组织,无法完全掌控所有人的行为。”
彭平玉见丁绍兰的眼中有些慌乱于是追问道:“那莫云峰也算极端派吗?”
让彭平玉出乎意料的是,听见莫云峰的名字,丁绍兰竟然愤怒地说道:“莫云峰?他算什么极端派?那王八蛋就只是一个商人,哦,对了,他要是也算极端,那他眼中就只有极端的利益,居然私自偷走了石碑的碎块拿去搞鉴定!还想进行拍卖,好在我们及时把石碑抢了回来,那个王八蛋应该也已经被灭口了。”
丁绍兰说完这些话的一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两人的话题已经走偏,于是她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重新坐好后说道:“你还有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彭平玉认真地问道,“那我想知道记忆中提到了他们是下沉世界的创世者,这是什么意思?”
丁绍兰笑了笑回答:“字面意思。”
彭平玉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房间门被打开,进来的几个组织成员在丁绍兰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丁绍兰疑惑地喃喃自语道:“南极?”
随后丁绍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而彭平玉则被那些组织成员带回了休息舱里。
彭平玉躺回床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短短几个小时,他几十年的认知就被彻底打破,虽然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奇幻故事,但是这就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人类文明的建立、发展以及未来都如同一个人偶一样被操纵着,可在记忆中那块石碑上的内容,彭平玉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再联想着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丁绍兰的回答也十分耐人寻味,彭平玉断定除了这些外来者对人类文明的左右以外,其背后一定还有一件更加令人绝望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