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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兼职其实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尤其是同时做许多份兼职时。
各份兼职的工作地点通常不在一处,在各个地点之间通勤,也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如何协调各份复杂的工作时间与工作地点,使其通勤距离与时间尽可能地缩短,成为了纳尔的重要课题。
目前她所规划的日程,就是诸多兼职组合中通勤花费最少的一个——只需坐两趟电车,一趟出发,一趟回家,其余部分完全可以步行。
只不过第一份家政的兼职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不论是实际工作地点,还是实际工作内容。
变化的工作地点也导致通勤距离的增加,距离增加引发的时间增加,则直接导造成了迟到的后果。
“47号桌!出餐了!”
“52号桌订单!”
“让一让……46号桌是吗,这是您点的菜,请慢用……”
一推开门,整间餐厅的喧闹就扑面而来。明明过了饭点,在餐厅里依旧有许多人就餐,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样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不然为什么餐厅会招兼职?肯定是因为生意火爆,人手严重不足。
她小心地沿着过道向里走去,时不时侧身让过迎面而来的服务生。
人多是一回事,生意火爆也是一回事。但迟到了的她还能不能在这做工,就是另一回事了。被施佩尔耽误的那一会成功让她错过了一班电车,算上往环岛路来回的时间,再加上等电车,为下一份兼职预留的半个小时已经变成了负数。
假如餐厅老板会因为迟到而不雇佣她做兼职,那今就只能打两份工。
赚到的钱就会少很多。
嗯……
也不是很多。
但会少是肯定的啦。
满怀着希望,她走到了前台,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正忙着数着钱的收银员。“您好……我是昨天在电话里咨询过兼职的……”
而收银员正数得不亦乐乎呢,没工夫搭理她。“兼职是吗,去找店长,后厨旁边站着的那位,帽子和我们的不一样。”
“呃……谢谢……”她匆忙道谢,扭头去寻找店长的身影。
果不其然,后厨的门边站着一位高挑身影。因为戴着高高的厨师帽,所以在偏矮吊顶的餐厅里面显得很高。仿佛跳起来头就会撞到吊灯上一样。
好像跳得高不高与兼职有没有泡汤没有直接关系吧……
最近似乎老是会想一些无关的事情。明明以前都能够心无旁骛的……好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无关的事情上面。
她摇了摇头,快步向店长走去。
“您好……”
“嗯?客人您有什么事吗?”
……
一番解释后,店长听出了她就是昨天大晚上还咨询兼职的人。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店长要靠声音来分辨。
虽然很可能是因为她根本没过到要自我介绍的原因。
虽然直到她换上店里的制服,再一次站在店长面前,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其实她没有必要做自我介绍……给店长稍后用作登记的学生证上写的很清楚,她叫“海娜·菲力克”。真正要自己说出口,万一一时间忘记了,说成“纳尔”,可就糟糕了。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身边的人。好好工作,可以吗?”
“好的。”
“嗯,去吧。四点下班。”
就这样,今天的兼职的第二部分,毫无悬念地开始。
第三部分也是。
下午四点过后她又去了不远处的一间咖啡馆,重复着与餐厅里类似的工作。
无聊透顶,还因为是新面孔,时常被顾客拦下来聊天。她又比较怕生,所以没有投入热情,连微笑都忘记了,还挨了咖啡店经理一顿训。
总而言之,兼职的第一天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施佩尔先生那条猎犬和蛮横无理,店长先生那顶高帽与善解人意。还有咖啡店里闲着没事与她拉家常的中年大叔。
话说拉家常不应该是大妈大婶做的事情吗。
结束了三份工作,顺便拿到了家政兼职的日结工钱,她坐上电车往家里赶。
天色已晚,却仍没吃饭。
一整天的疲惫仿佛都要在此刻爆发……她忍着饥饿感,在电车摇晃中缓缓闭上双眼。
早上赶得太急,没吃多少早餐。中午要赶路,根本来不及吃饭。饿了一整天……工作了那么久……只拿到了这么点钱……
她把手伸进口袋,摩挲硬币表面的花纹。
一马克。
只有一马克。
除去坐电车的费用,她这一整天才到手了十二里茨,半马克多一点。
很少……相对于她所付出的努力,经受的劳累……非常不值。
但……但是,很快……月结的咖啡馆兼职工资不会那么快到,不过周结的餐厅工资很快就能到手。只要再努力几天就可以啦。
她这样对自己说。
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就不会受气了……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在街上走路了……就能够……回到所希望的日常生活了。
嗯。
一定的。
而且……世界上也并不全都是像施佩尔……和……穆勒那样蛮不讲理的人。
只要努力下去……赚够了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一定的。
——
“我回来了。”
结束了一天的兼职,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回到家中。海娜早早就回来了,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扭头看向被推开的门。
“回来啦,兼职做得怎么样。”
没等纳尔回答,海娜就转过身往楼上走了。看样子不太想知道答案……也许海娜根本就没想知道情况,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出于礼貌。
如果辛辛苦苦工作一天,连回家时说出的“我回来了”都没有人回应,那与一回家就面对空无一人的漆黑客厅,没有任何区别吧。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还是不要让姐姐感受到比较好。
海娜抱着这样的想法,简单地问了一句。
得到的回答却不简单。
纳尔换完鞋后,便详细地讲述了这一天的经历。纳尔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讲,海娜倚在楼上的栏杆旁听。
从电车上遇到的奇装异服者讲到家政公司的负责人,从施佩尔那条凶恶猎犬讲到餐厅店长的好心。还有厨师们做出的充满奇异香味的印度菜,以及咖啡馆提供给顾客们的那些精美点心。连换下制服时窗外的晚霞,临近回家时高挂在天边的月亮,都一一讲到。
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巨细无遗。
海娜边听边应和,时不时点头,时不时轻笑。
不知不觉又过了快半个小时。
她说,好晚了,要不先去洗澡吧。
她说,如果还想听,我可以跟你讲更多的事情。
她说,是我没回家的一个半月的那些事哦,那些你还不了解的事情哦。
她答,好啊,明天再讲,我会好好听的。
塔路拉德早已睡下,失去工作的打击对她而言并不轻。何况这么多年都是她承担起了一切,应该好好休息。
放下担子对她来说也许是生活重压中难得的解脱。
她的孩子们长大了。她曾说过。
我们长大了。她说。
像这样的机会,还能有几次呢,她问。
每天哦。她笑着回答。
玻璃吊灯撒下的光辉映照在那双铅灰色的眼眸里,在那双许久以前迷茫过,绝望过,悲伤过,喜悦过的……仰望过柏林上空积雨云与对流云的……仰望过夜空璀璨星辰的……还未见识过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一面的眼眸里。
伟大的梦想是那么幼稚可笑,平凡的愿望是那么……触手可及?
海娜看见了姐姐如花的笑容。就像一朵银色的小花绽放在龟裂的大地上。
水泥地不像其他地方那种质地,灯光照下去单纯地只是一团光晕。
姐姐。
她从栏杆探出身子,长发垂落。
怎么啦。
楼下的银色小花歪了歪头。
你长发的样子更好看哦。
你怎么知道。
妈妈和我都是这样的,你怎么会例外呢。
也是呢~
但她不会后悔。
决定之所以叫做决定——
是因为什么呢……
稍微有点——
忘记了呢。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置身于温热的水流中。
——
ps:嘿嘿嘿~发现了水文小妙招~不知道写什么好的时候~当回谜语人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