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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汉到达克拉米尔，是在一周之后。
基本上没有多少佣兵愿意接前往克拉米尔的活。所以，云汉和霜是在瓦尔基里的安排下，跟随商队，来到的克拉米尔。
这一路上，商队和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
商队中的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
这是一条危险的道路。
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想必，没有多少人会往威胁区里跑。
据商队的老板说，他们这一趟，来回半个月到二十天，净利润有将近五十万左右的新城币。
而这些，是刨去了高昂的燃料，维修，以及佣兵费之后的利润。
从天问到凛冬的路线最赚钱时也不过如此，而时间，却是这的好几倍。
云汉和霜是以佣兵的名义混进去的，算是临时工，所以老员工多少对于这两人有些不待见。
自然也没有和他们聊太多关于这条路线的事。
领到了一笔还算不错的报酬后，两人在克拉米尔的旅馆中开了一间房。
他们对外宣称是情侣，至少霜是这样单方面宣称的。
这旅馆相当简朴，只有一张大床，家具什么的都比较陈旧，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这里的暖气很足，比“圣斯卡”的营地要暖和不少。
“现在怎么办”云汉问“去找Z吗？”
“亲爱的可真会说笑，直接去找女皇对峙，亲爱的是想酿成外交事故吗？”
“当地没有眼线，同样也没有瓦尔基里那种几乎‘万能’的朋友。”
霜一把将云汉扑倒在床上。
她那小巧的身体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让云汉吃了一惊。
不过想来，她平时都是端着各种火力平台爬高上低，力气这方面一定不会太差。
云汉对于她的举动本身到没有多意外，毕竟夜袭这种事，她们姐妹干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们可刚进来就被盯紧了呢。”她伏在云汉的耳边轻声说。
“这个我知道。”云汉同样轻声回到“但屋内我检查过了，没有‘耳朵’，所以你大可不必······”
“不必什么？”霜轻轻地咬了一下云汉的耳朵“我也没有说是在躲‘耳朵’啊。”
“那你······”
霜在云汉的身上坐起，用手指划过云汉的脸庞，眼神逐渐开始飘忽。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保密的哦。达令。”
“玩笑就适可而止，我也······”
云汉将说道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心头一紧。
看着霜的表情，云汉明白，她是认真的。
“你······就没有一点，哪怕一点感觉吗？”
霜脱去了厚重的外衣，露出那并不算无暇的洁白肌肤，只穿着单薄的吊带坐在云汉身上，即便是霜，也在脸上挂上了红晕。
单凭外貌，霜也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场面，不能说不诱人。
云汉想挣脱，但霜用近乎是擒拿的技巧将自己固定在床上，加上那并不输男人的力量，想要在不伤到她的前提下离开，难度并不小。
云汉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他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霜又将脸凑近云汉。
“那份感情，真的，是你所表现的那样吗？”
霜呆住了。
她看着云汉的眼睛，停下了动作，又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她笑了，笑得很大声。
她捡起床上的厚重衣物，重新披回了自己的身上。
“抱歉”云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之后才勉强说道。
“哈，你道什么歉，明明是我在强迫你，这样一说，我不就更······”霜的语气很平静，还有些许的······失落与自嘲。
“我······”
“你没有错。是我，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地点与时间······”
“没剩下多少了吧，时间······”
霜一惊，看向云汉。
因为太过突然，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掩饰她眼角的泪花。
“是绯雾？还是雪？”
“他们没有，我也是特查的人，多少，都能察觉到。相比之前，你要克制很多。”
“我以为能瞒住你。”
“那次爆炸，带走了青耕，一百二十二人死于非命，也让你······你认为我会忽视这些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啊。”霜苦笑“你真的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该死的温柔。明明和青耕的死比起来，我简直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谁知道呢。至少，你不应该对我温柔。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利用别人，成全自己的人渣罢了。”
霜如此说道。
“我只不过是想要赢而已。”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只不过想要赢过她而已。”
云汉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她，只能安静地听她倾诉。
“她的出现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无论我表现得再优秀，无论我打扮成什么样子，总是会被她抢走，那个人，就这样毫无自知之明地沐浴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让暗自努力的我像个小丑一样。我这种人，可能天生就不被人喜欢吧。一点都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整天舞刀弄枪，也没有光滑的肌肤和柔软的身体。相比她，我简直一文不值。”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对啊！是朋友！但那又如何！不过是用来比较的平台而已！我输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她居然居高临下地挡在我的身前。她为了挡下了本该属于我的死亡！用赢家的嘴脸将桌子掀了！然后离开了！明明她，明明她······”
霜的倾诉，听不出来包含着什么。因为她用着几乎是咒骂的词句和语气，但她的眼泪，却从她的指缝中渗下来。
“所以我要赢走！赢走她最珍贵的东西！让她好好看看，这就是掀翻牌桌的下场！然后，我会在再见的时候跟她好好炫耀。跟她说，‘看看，这就是擅自离开的下场！’”
那，已经是一种执念了。
是一种。
被包装成嫉妒的······思念。
云汉的眼中，霜和青耕的关系，并不是她所说的那般不堪。
那种感情，是一种寄托，霜在遇见青耕以前，是个连打扮都不会的冷血杀手。
当霜穿着青耕挑选的洋装出现在科里的那一刻，绯雾的眼珠子都要被惊出来了。
是青耕，将色彩带进了霜的世界。让她不再如同冰霜般寒冷。
而青耕，又在她刚刚踏足色彩的时候离去，留下了彷徨，又不知所措的霜。
霜很成熟。
越是成熟，就越是不能容忍如此的自己。
她将那种感情，那种失落，那种脆弱，深深地隐藏。
然后，她找上了同样失落的云汉。
用一个卑鄙的理由说服自己，开始了一场漫长，而又没有终点的祭奠。
如果不出意外，故事会这样一只持续下去。
直到云汉，遇见了小空。
霜明白。
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那种伪造的感情不应该介入到真正的羁绊之中。
但······
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样？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霜调整好状态，用平日里的玩味对云汉说道“我只是个负面感情爆棚的小人而已。”
“所有人都有压力过大的时候，你不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原来你也知道啊，这个道理。”
“互帮互助而已。”云汉说道“毕竟你也帮过我很多，在那时候，你的举动······”
“怎么了？爱上我了？”霜自嘲道。
“是支持我活下去的稻草。它吊着我最后一口气。”
霜的脸上瞬间染红。她的心缩成了一团，就像有什么人在紧攥着它。
或许，那伪造的感情，已经变成了某种真实，只是，她自己毫无自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