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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的大脑通过复杂的网状血管，获取了心脏脉动搏出的富氧血量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但你却把这些血氧浪费在了纵淫欲望和伤害他人上。”
天花板上的二极管忽明忽暗，碎裂的窗户后，染红的百叶窗叶擅自耷拉着，如同濒死垂翅的蜻蜓。
玻璃碎片、纸张、弹壳和人的血肉混合在一起，铺出了坑坑洼洼的新地板。
“别、别过来！”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脸扭曲成了一团，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四肢和屁股往后挪动。棕黄色的西装裤上，有一大片突兀的深色，液体正在从那里渗出。
“真难看呢。”
越来越近了。
“咚”，后背撞到了墙，男人没有办法再退后了。橱柜上的奖杯随震荡落在地上，摔成了复数形式，立马失去了原有的光辉。
“噫！”
绝境中，男人从腰间的皮套里掏出了黑铁。
“别过来！！”声音在颤抖着。
“哈哈——”传来的笑声穿刺针般棘透了男人的骨髓，他的整体色调渐变成了苍白色，不过裤子却完全变成了深棕色的。
“别白费功夫了，那玩意在你手里连最低级的杀人工具都当不成。”
越来越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悦耳的吼叫一齐爆发出的，是一声“砰”。
血红射出。
血红消逝。
“都说了没用了，唉，实践果然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路径吗？你们这些警视厅的家伙也牢记了这条名言吗…呵呵。”
“怪……”
“你说什么？”
“怪……物……”
感知麻痹，男人用不再属于他的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眼中毫无生机，眼中的映像也同样灰暗无光。
——其中只有混沌与死亡。
“是这样吗？我倒觉得你们更像是‘怪物’呢！你说是吧？”
越来、越近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那双肮脏的手已经被我卸掉了。”
“啪”，两片沾满鲜红的肉块掉在地上。男人死盯着肉块，却始终无法理解那是他的双手。
“人体实际上只是一些空气、碳、水、白垩加上点无机盐构成的，这些一共加起来不到几百块的东西竟然刚刚好组成了我面前的你。哈哈哈哈哈哈——多么奇妙啊！不过，用低贱的材料确实只能创造出低贱的物品呢。”
停下来了吗？
“f（z）=z^2+c、葫芦and蝴蝶、无尽永前、无界永在、无限永存。”
不，是已经到了——
男人的眼前泛黑，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生命的最后，他听到了——
“神，也会流血吗？”
以及泪水落地的声音。
◇
雨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逝去而停下坠落，相反，她总会竭力将所有残存的记录冲刷殆尽。
不过，这次落下的不止雨滴，还有随之而来的闪电与雷鸣——他们将夺去最后驻留的目光，掩盖本无声息的恸哭。
云层悲泣着乞求夕阳的抚慰，尽管他的利剑已然刺破云层的胸膛。
“残酷的光景，让人想到水底诞生的火苗……不是吗？”
神选之人在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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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墙白瓷，灰色门框旁的三角牌上印着“诊室6”。
“那什么……”
“哎呀哎呀，真是太巧了，竟然能在这里碰到瑞亚同学。”
“哈哈、说的是呢……姹同学来医院干什么呢？”
红发男子把目光投向诊室。
“没什么要紧事，来开些药罢了。”
“…诶？身体没事吧？”
“哈哈哈哈，谢谢关心，不过是些小问题罢了。”
这里可不是为了小问题而设立的部门，瑞亚清楚这一点；但她同时也清楚，姹并不想对此多言，于是她便不再追究。
“瑞亚同学呢？”
“啊，我前段时间做了个全身检查，现在把结果拿来给医生复查一下。”
“是这样啊。”
“没、没什么大问题哦！只不过现在这个诊室里的医生是我妈的熟人罢了！”
像是怕他担心一样，瑞亚连忙在胸前举起手掌，左右摆动以表达“没事”的信息。
“是吗……”
真是够尬的，瑞亚以微笑应付自己根本应付不来的场面。
“八号诊室，y——”
“哦，到我了。”
瑞亚没有听清广播中的名字。
“拜拜啦，瑞亚。”
姹拿着病历本和报告单起身，走向与六号诊室隔了一扇门的八号诊室。
“哦、嗯……再见。”
瑞亚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开门进入屋内。
“总觉得有些悲伤。”
他的报告单上好像写着阿莫西林……
“吱吖”，面前的门打开了。
“瑞亚！还发什么呆？快点进来了。”
“哦哦哦！我来了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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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八环。”
姬摘下帽子，把枪搁在架子上。
“辛苦了。”短发的男人递来一瓶矿泉水，“已经到了国家队的水平了吗……想当初，你妈也是在这里……”
“不要跟我提她。”
解开绷住发丝的发圈，紫茉莉一般艳粉的秀发擅自绽放，但在发根处依然有一道形变的勒痕。姬默默捧出一对丝质发带，它们如蕴寓了暖阳一般，散发着只属于黄昏的橘红气息。姬用细长的手指聚拢两耳边的散发，各自扎起马尾，轻柔而毫无声息。
“你口口声声要我放下，但最放不下的不是你自己吗？”
她一把接过矿泉水，扭开瓶盖往嘴里灌。
“呵呵……不过是不自觉地回念起往事罢了。”他转而看着姬马尾末端的橘色发带，颔首叹息，“这不、圣诞节快到了……”
“还有四个月呢。”姬瞥了一眼男人的脸颊，那里有一块满是沟壑的深色肌肤——是一道疤痕，一道经过时间磨损的疤痕。她蹙起了眉头，继续任冰凉的液体滑入腹中，并不想多说什么。
四周的薄壁把声音送了回来，即便是再微弱的声波也无一例外。
少女却听见了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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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特批我为‘临时战斗特遣员’！这个世界果然有美少女间谍和美少女战士啊——”
“给你安个名号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什么‘美少女战士’了吧……就算是，也只是‘临时’……”
“我什么时候说是我啦！我是说蕾姐和奈因队长啊！”
“你和她们很熟吗？”
“怎么可能，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们都是我的菜啦，嘿嘿——”
瑞亚像往常一样毫不吝啬地展露着傻笑，即便是在人头涌动的食堂里都如一簇亮丽的奇葩。
老样子，希望你性取向可以正常一点，嗯，搞得我的酸辣土豆丝都变成菠萝咕咾肉的味道了。
“那只是你自己把菜给混起来了吧！”
在两旁餐桌就座的学子们一时放下了一手中闪亮的高考词汇，把镜片后的眼珠子往我们这桌扭转过来。
“喂——你叫得太大声了——瑞亚——坐下来！”我可没说过我会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啊！
听到了我的呐喊，瑞亚把屁股“梆”的一声砸在圆凳上，呵，好像打雷哦。她开始闷头往嘴里扒饭。
……确实不太能理解——二十几个小时前才做出一系列超人类动作的瑞亚，为什么现在还可以像活力爆棚的杂交瘤细胞一样源源不断地吐出抗体堵住我的耳朵。我知道人与人之间体质的不尽相同，但这种程度的体力量也太离谱了吧——
她可是嘶吼着将那个黑色方块一刀两断了啊。
有哪个学校的校花级人物能做到这种事吗，有的话请告诉我，好让我多少得到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不过，这也只是我所看到的一切罢了。对整个事件，我几乎一无所知。
什么“国际特立对异种外星生物与信息防御局”，什么“硬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