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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好险...”
经历一次死里逃生后,绘里紧盯着那扇稍有变形的铁门,靠坐在讲台上,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脑海中又重新浮现起刚才的那一幕。
那个眼前短暂的幻境意味着什么??什么“全是我一个人所造成的”“以此为生”这类奇怪的话语,绘里一开始完全没有听懂,但是细细想来,昨天花阳说的那个什么アンブレラ株式会社,这个公司的标志,红白相间的八边形伞状标志,她在那个朽坏的“希”身上看到了,就在“希”的脖子上,像是被特意标注出来的实验品一般。
“你.....”
教室的角落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粗糙的声音。
绘里迅速扭头看去,果然在一堆凌乱堆积的废弃桌椅后面,正坐着一名深绿军装,留着寸头的士兵,他的右手举着手枪,一直瞄准绘里。
那一丝疲惫粗糙的沙哑声嗓,在外围嘈杂的环境下依然有着很高的辨识度,初步猜测,那是个中年男人才会有的声音。
“是谁?”
“呃...?”绘里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本能地后退,从他异常警惕的目光来看,那名士兵似乎不想让她靠近过来,“我不是丧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幸存者....这里曾经的学生而已...”
“幸存者...”面前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露苦笑,“你们也是来寻求救援的吗??”
“是啊...你们是自卫队吗?现在的音乃木坂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
绘里一连串地发问,但是中年男人却并没有说话,反而神情愈发地失落,一直用略带排斥性的目光注视她,注视了大概几十秒后才慢慢开口。
“救援我知道,就在楼顶,自卫队第一师团*的部队,不过他们...”
“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天台,准备撤离,就在今天之内,大概会在下午五点撤完。”
“撤离?你们不是打算在音乃木坂建立据点的吗?”
“你是说那些楼顶上的那些大兵吗?哦,出发之前指挥部就已经说了,如果行动受阻就直接撤离,他们也只安排了两支连队而已,大部分的救援任务还是靠我们NSSM救援队来执行的,只不过,这些人就想着让我们去冒险,就连我们的死活都不管不顾...我们从东京湾安全区出发,几天几夜,一路上就已经损失了不少的队员,还有辎重,真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到底何在..”
中年男人抱怨了两句,绝望的语气中透露着事态无法收拾的糟糕状况..
“你们是NSSM救援队的...?”
绘里重新打量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番,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淡色军装沾满了火焰烟尘的灰黑痕迹,以及斑斑点点的黑色血迹,右手边粗糙的脸颊仍残留着一抹血红,看样子,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血腥的战斗。
“嗯,是的,不过现在我和外面苟活的人一样,成了丧家之犬...我们现在已经毫无出路..”
“....我不信,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可是...”
绘里有些结巴,眼前中年男人所说的一切,彻底粉碎了她的一丝希冀...她想起那边还困在四楼的雪穗,还有缪斯的其他人,她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别可是了,如果想要得救就想办法到天台去,等一下我就要出发了,你呢?留在这里吗?”
中年男人无意地咳嗽了两下,抬头看她。
“...”
绘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但是,穗乃果她们怎么办,她们还被困在那里,还有雪穗,我需要想办法救她们...”
她猛然想起这回事,急忙从拿出手机尝试打电话,可是手机屏幕却始终无法亮起。
“糟了,手机没电了。”
绘里此刻心急如焚,她不清楚穗乃果接下来会怎么做,她明白穗乃果的性子,她并不确定穗乃果会不会和上次那样,再一次冲动地做出不该做的举动,冒不该冒的险。
就比如几天前她给藤本掩护,却差点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丢掉的情况。
“你说的是你朋友?别想了,如果她们是和你那样普通的女孩子,或许已经没有得救的希望了。”中年男人摇摇头说。
“不可能的!只要军队还在,就还会获救的希望..”
一贯强势的绘里说到后面,语气也开始不自信起来了。
“你看,就连你自己恐怕也并不这么认为吧。”
点明了这么一句话后,绘里也哑口无言了,头顶上零零散散的枪声和丧尸嚎叫声,也逐渐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像绘里刚刚踏入校园那般。
“不,我根本就不相信,就算是天台上什么都没有,我也要亲自去看一下,大家将所有的信任都托付于我,选择让我带领大家离开这里,那么无论都必须有一个交代,我决不能让她们失望。”
“你还真是倔强啊。”
中年男人的态度有了点反转,他摩挲着手里的枪,冷笑道。
“你知道吗?为了去这个该死的学校,这该死的城市,为了救一些本来不该救的人,我和藤野在操场外面等待自卫队的飞机,可是他们却停在了教学楼的天台上,藤野为了掩护我,自己却...还有那个带着学生的老师,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刻意隐瞒了自己被感染的事实,那几个学生和我的队员,也因为他而死去,所以你明白我这么说的原因何在了吧?”
中年男人的目光霎时间变的凶狠凌厉起来,他往另一张课桌指过去,那位他所说的老师正静静地侧躺在一旁,耳蜗**了从桌子上拆下来的钢管,已经一动不动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绘里感觉到自己仿佛处于一片黑暗的森林,有那么一头伤痕累累的野狼正盯着她,和她对峙。
她只能保持沉默,一直地沉默,谨慎地斟酌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不如我们合作?”
“呃....?”
这是什么情况?绘里只觉眼前的男人并不可信,并且,他只杀掉了那个被感染的老师,那么,剩下的学生们跑到哪里去了?
重重的迷雾下,她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男人绝对隐藏着什么东西,只不过,留在这里肯定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
*第一师团:自卫队第一师团又称为政经中枢师团,驻东京都练马区,在本书中是东京都主要营救主力,拥有数量不少的兵员准备,并且下辖着NSSM大部分的救援小组,灾难爆发后便不停地往数十个据点(包括音乃木坂据点)投放军事力量。
##5##
“我看你没有武器,这样吧,我给你一把手枪防身用。”
“什么....?”
绘里接过那把手枪的那一刻,她的手心多了份沉甸甸的触感,她仔细盯着那把手枪,
“我已经帮你压下了击锤解脱杆*,如果你需要开枪,直接扣下扳机就行,用你的右手握住枪,左手抱住你的右手,注意左手的拇指不要碰到扳机位置.......”
“...谢谢,可是,我不会用手枪,我想,近战武器会更好一点,我的刀子在来的路上丢了。”
绘里端着手里的枪,有些为难。
“那你只能用这个了。”中年男人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尖管子,递给她,“你自己选择吧。”
“拿过来吧。”
绘里接过那根管子,那尖锐的一头还滴着黑红色的血,异常渗人,她抬头看了看,忽然,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的脖子上,有数条开始化脓的划痕。
“你的脖子.....没事吧?”
“没事,野猫抓的,很快就会好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男人的脸色闪过一丝疑虑,但是很快地做出了解释。
“走吧。”男人朝教室外面望了望,确认周围已经无碍,“现在是好时机。”
绘里点点头,双手紧握着那根钢条,走出了办公室,外面的丧尸早已一散而去,至于他们去到哪里了,没人知道。
“从北侧楼梯一直上,这边的活死人不会有太多,跟着我吧。”
中年男人轻声吩咐了两句,便猫着腰往前走,地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一路从门口延伸到楼梯的尽头,细闻,还有人体碎片腐烂了的恶臭气味。
周围确实已经看不见任何一只丧尸了,或者说,它们在某一块地方重新聚集了起来,等待着时机。
“穗乃果...”
不知为何,绘里时刻挂念着她,挂念着这个有时候会一根筋的同伴,有时甚至影响了她的决断,她几天前还答应过穗乃果的事情,虽然现在看来疯狂至极,可是绘里却总有那么一种想法。
她的视线飘到了学生会办公室旁边的教室,和办公室隔着十几米的教室,那是穗乃果当初邀请自己加入缪斯的地方,也是一切真正开始的地方。穗乃果帮助她脱离了那段迷茫黑暗的日子,那段她一直害怕闭校而焦虑盲干的日子。那段内心曾经苦苦挣扎,想渴望去做却失去了动力和热情的日子。
或许正是在那时,穗乃果拯救了她,而这,也是她答应穗乃果去救雪穗的原因。
“哄!”
正当绘里陷入回忆之时,沉闷的爆炸声突然在绘里头顶的楼层炸响,一颗貌似是手雷什么的东西炸开了,爆炸声产生的音浪席卷而来,绘里当即感觉到轻微的眩晕和恶心。
而她面前的中年男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上面有危险...”
“嗡嗡嗡....”
绘里只能听见了因为瞬时巨声所造成的耳鸣,以及冥冥中,无数丧尸的哀嚎。
“轰!”
更大的爆炸在同样的地方炸响,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然而下一秒,天花板被炸成了碎块和粉末,以极快的速度四处飞扬,灌满了整个楼道!
烟尘霎时吞噬了周遭的一切,一股巨浪掀翻了她,她摔下楼梯,咳嗽着,脑子一片混沌。
“发生了什么??”
“喂!”
她喊叫着,却无人回应,除了心脏的跳动,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她身处于一片灰蒙蒙的烟雾和粉尘中,彻底失去了视听能力。
“刚才那么大的声响,楼下的丧尸全听见了,糟了。”
即使她什么也听不见,意识也驱动着她要爬起来,往其他方向逃离。
肯定是自卫队的人引爆了什么雷管或者炸弹的东西,想通过这个办法来阻止学校的丧尸涌上天台,绘里这样猜测着想..
“天台...”
“对了,去天台,话说,那个人...”
走在他前面的中年男人也不知所踪,或许,是昏迷了还是..?这么近的距离接触爆炸,绘里在楼梯的下侧,他在上侧,恐怕是难以生还了。
她不敢往下想,加快速度,往东侧楼梯跌跌撞撞地奔去。
“诶....这是......”
略微模糊的视野中,有个黑色人影在五楼以同样的方向奔跑着。他的身后,是成群的丧尸,绘里看了几秒,看出了是刚刚带她出去的中年男人。
“我在这里!你还好吗?”
绘里没有多想,快速爬上五楼,朝他招手,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中年男人也朝着她走来,缓慢举起了手里的枪。
而且,中年男人瞄准的也不是他身后的活死人,而是绘里。
“砰!砰!砰!”
没等绘里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扣下了扳机,火光在绘里眼前闪了几下,她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中年男人。
“怎么会...?”
那个中年男人浑身血污,沾满血尘,他眼中的瞳孔正慢慢脱去正常人类应有的黑褐色,一点点地斑白,浑身剧烈颤抖着,每往前跑一步,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般。
当然,绘里也没有受伤,因为他们的距离至少十米开外,加上他的姿势也并不端正,这三枪不出意外地偏掉了,可是绘里并不明白,他这么做出于何种目的。
“我.....永远会记住那些曾经让我变成这样的人,那些一直欺骗我的人,还有你...”
“你就陪着她们一起去地狱,只要我去到了天台,找到了自卫队他们,那我就得救了,但是我现在也跑不远了,所以,需要你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来吧...”
中年男人每一句话都是孱弱的,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让绘里心生恐惧。
“别过来,滚开!”她脸色铁青,扯着嗓子喊,“别靠近我!!”
绘里往后面快速退去,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双目无神,此时的他失去人性,变成了一种令人反感的嗜血野兽。
“你已经被感染了吧,那个伤口,根本就不是野猫抓的,你一直都在说谎!”
“你说的对,可是...咳咳!!”
黑色的脉络快速蔓延至他的全身,扑咚一声,他猛地跪在地上,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病毒迅速地在他体内扩散,他痛苦地喊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早已饥肠辘辘的丧尸们,一齐扑在了他的身上撕咬了起来,绘里依然在奔跑,她不敢回头看,生怕下一秒,后面这群行尸走肉就要将它吞没。
“嗷!”
面前也出现了众多的丧尸,他们已经从楼下集结完毕,将绘里前后包围了起来。
完了,怎么办...
对了,侧道!那是去学生会办公室的路,绘里做过学生会长,办公室在哪她是一清二楚的,就在左数第三个房间。
她没有多想,拐弯而去,她慌张地张望着,直到她的眼神停留在学生会长的门口时,她双手微颤,伫立在原地。
她看见,虚掩着的门缝下有一条延伸到室内的血迹。
以及,一条吊着半空的尸体。
*击锤解脱杆:自卫队手枪P220所拥有的特殊保险机构,它代替了手动保险,按下后便可随时开火,枪的击针在通常情况下是被锁住的,即便手枪不慎落地,也不会“走火”。而当射手遇到突**况时,随时可以拨出手枪以双动方式发射首发弹,而不会因为需要先保险而延误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