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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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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有两个方法可以选择:直接在幻境中死亡,估计现实中也会死亡,然后就会触发回溯程序失去来到这个文明的记忆,回到舰上。另一种就是稍微做一下弊,使用停泊在行星系外围登陆舰上的小行星级计算机将现实中感官接收到的信息直接覆盖经过大脑错误处理的信息,随后直接重置脑部神经,已达没有被控制前的精神状态。反正对方肯定也是利用了某种手段作弊才能做到这样,彻底改变一个人接收到的外界信息产生无法脱离的幻觉。
  其实两种都可以,两害相权取其轻,第二种月弦使用的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能力,所以也说不上作弊。其实还可以在幻境中摸索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突破口,但是时间可不等人,鬼知道自己这样会导致什么后果。随着指令信息的发出,月弦直接进入了心智底层,也就是说她在那个世界的意识被直接删除了,只保留了记忆。然后意识从心智底层从新输入到那个身体的大脑中,这是一种非常强横的手段,就像电脑直接把系统以及所有程序清除但仍然保留里面的软件存档。
  从进入心智底层到从新获得身体控制时间几乎没动,失去控制的身体像是软面条一样想要摊下去,但是在半空中一瞬间又突然僵住,然后从新站起来了。她稳住身子后,并没有立刻观察环境,而是找到了那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跟程序设定上的完全没有变化,这才安了心。“嘿嘿,或许你们用电脑病毒来给我制造幻觉会更有用一些。”月弦嘲讽的笑了笑,然后立刻环顾起四周来,这哪是医院啊,这就是一间小黑屋,四周凸起的墙面上面盖了块破布用来模拟病床,门左侧墙面上挂了一块镜子和一个木板,那是幻境里的洗手台。
  不过,月弦没有立刻表现出自己已经醒了的样子,假装自己去那张“床”上休息的样子,还做了个盖被子的动作,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有监控。过了一会,她听到,隔壁传出来了声响:一个男人在跟另一个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关系到虎鲸所有基地的所在位置之类的,可能是虎鲸的仇家了。像虎鲸这样的组织,为一方争取利益就必然要损害另一方的利益,那就总会招惹到不少人。
  月弦翻了个身靠到了墙边,声音清晰了点,似乎是那个一脸微笑的“医生”在问话:“很好,很好,你说的我们都几下了,现在放松,放松,当你听到(响指)后会感到无比放松…………好(响指)……现在我再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虎鲸的那个遗迹武器的位置吗?”男声呆滞的回答道:“在羊骨岛,泰坦大漩涡,骷髅山,主基地,四号基地,每隔三个月随机切换一个位置停靠。”“好……很好——接下来……”接下来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月弦听不懂,也就没继续听,而是开始盘算着刚刚的情况,想着:“这应该是一种催眠,非常高超的催眠,这样剥夺了意识主动控制后,就可以直接问更诚实的潜意识了……至于遗迹武器……之前我打听过,现在全世界都抢这个,没想到原来我们也有啊!看来对方不仅仅是仇家了……以及按照对这个文明历史的调查,战前科技是完全可以组建星际舰队的……符合这种标准在虎鲸只有两个,克洛伊的脑子和雷神号……”月弦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心:“对哦,我之前见过雷神号,怎么就没想到呢?”当时,月弦正在水上直升机上,撞针那家伙说要带月弦看看虎鲸敢在全世界那些专业训练的特种部队前拍案叫板的资本。随后,月弦感觉下面的海面突然提高了,然后渐渐露出了各种复杂的结构:舰尾沿着轴线分部着三门巨炮,听说那玩意能把炮弹打入行星轨道。中段是功能段,有大量的奇奇怪怪的结构和建筑。朝前进方向的那头是五条飞机跑道,旁边几个黑黑的洞里缓缓升起了四架直升机,二十六架战斗机,甚至还有一架大型预警机。旁边的撞针突然嘿嘿的笑起来:“嘿嘿,弦~别顾着看那些,看看那三架~”顺着他指另一侧的一个独立分开的跑道,这个跑道比别的都长,而且是高强度特殊材料制成的。随后跑道旁边停机位缓缓打开,下面升起的东西让月弦吃了一惊,心想:“这个文明的航天技术不是被打回化学火箭时代了吗?”可眼前缓缓升起的是三架ssto战机,她问到:“克洛伊那个天才搞得?”撞针哈哈的笑了两声说到:“不是,她只是借了三台火箭上天把这三玩意开下来修好了而已。当时我们都气得很,她一次就用完了我们的储备金!不过好在,她修好后,这玩意证明了它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们没白花钱。”他似乎想起了开心的事情,就差把喜悦写在脸上了:“弦,你知道的,有些组织很讨厌我们,老是在背后戳我们一刀,有次他们仗着自己有高空战机丢导弹想炸我们的武器库,结果这三个宝贝根本就没起飞,停在地上只是打了一撮子,天上就跟放烟花一样了哈哈哈。”说着他的眼神又暗淡了些:“嘿嘿,你知道嘛,几百年前那场大战的武器,一分钟削平一座山都是小儿科了,可惜了啊……”月弦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不是可惜死掉的人和繁荣昌盛的和平年代,他只是可惜自己玩不到那些凶悍的武器而已。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雷神号已经完全升到了海面上了,刚刚在五十米盘旋的水上直升机现在就像飞到了一堵高墙前一样,无比震撼的轰鸣声,以及巨大的视觉冲击让月弦头皮都麻了,旁边的庞大的护航舰队现在跟小孩子放下去的玩具一样。“那个……这个大家伙是怎么不被发现的呢?现在不是大家都在抢嘛?”月弦问到,撞针听了拍了一下月弦的头盔发出了咚的声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它从海里升起那就说明它可以在海里移动,那是降低战斗次数和防止人员渗透。当然这不是说打不过啊,你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掌握着另外一个与之匹敌的遗迹武器的大国以外,别的哪个小虫虫敢没事过来明抢啊?”看着撞针嘲笑的表情,月弦想过去给他来一下。
  “……对哦……遗迹……这群人的催眠或许真不是单靠那个破医生搞定的,我们虽然算不上什么训练有素的组织,也比不上什么大国特种部队,但好歹也是经过一些心理战训练的,不可能一个小医生就把这种情报套到手。”想到撞针说的话和雷神的那种对现在的文明来说开挂一样的威力,月弦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就算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这种装置导致的幻觉我是开挂解开的,但是其它人怎么办?算了算了先想办法离开这吧。”
  第二天,她显然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催眠失效,房间变的一片漆黑,而且完全隔离了一切声音,还不按昼夜打开光照扰乱生理。月弦知道这是审讯前戏,消磨体力和精神,一旦精神和体力状态下降,之后的审讯就会更容易得到结果。就算知道这些,但是实际体验起来却一点也不好受,在毫无声音,毫无规律光照,少得可怜的水和食物,有时候还是发霉腐烂的。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对方又开始了噪音轰炸,各种引起强烈生理不适应的声音全都高分贝的从四面八方响起来,刀刮玻璃,呕吐,锯木头等等,又持续了48小时。如果是正常人,或者没受过严格训练的人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就精神崩溃了。但是宇宙中也毫无声音,在空旷连星光都没有的星际贫荒区更是就算超光速引擎全开也需要近百年才能脱离,空间跳跃充能出了故障,月弦当时硬生生的在那种环境中呆了进十几二十年才出来。除了噪音轰炸和饥饿饥渴有效果外,之前的一个月毫无作用,倒是让她想了不少对策。
  在第49个小时时,令人无法思考无法睡眠的噪音轰炸停止了,黑暗无光的房间里炸开了一条光缝,门开了。一个带着无边帽,将近两米的身高,带着墨镜,讲着奇怪弹舌音的人指挥着他的两个手下把坐在角落的月弦抗起来拖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很白,很空,门左边的墙上有一扇黑镜。那个两个手下把月弦推倒在椅子上,用手铐拷住。他坐在对面,看着月弦对她说:“姑娘,你是一个士兵,你叫什么名字?”月弦沉默,他看套没用,又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只需要你说出一些,对你来说毫无作用的东西,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离开了。”月弦依旧沉默,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才刚加入虎鲸不久,这件事与你无关,告诉你吧,我的家就是被这个组织灭族的,你跟他们又不算很熟,又非亲非故,干嘛要帮他们背罪背人命,你还这么年轻漂亮,我们保证,只要我们问的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们马上安排舒服的专机送你离开,你想去哪就去哪。”月弦依旧不理他,他知道自己遇上了硬石头,对着两个手下使了眼色,他的两个手下对着月弦呼了几巴掌,又踹了两脚肚子,但月弦依旧没有反应,低着头。那个人让手下把她的头抬起来,他看到了一双,能够把他魂都吸进去的完全无光的眼珠子。他打了一个寒颤,突然之间,他觉得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他,他是一个久经沙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对这种感觉非常铭感,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带有杀意的眼神。他猛的回头,却发现后面除了一扇门,一堵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且一回头那种感觉就像追着他后脑勺跑一样,又转到了后面。他又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月弦的眼睛,又被吓了一跳,随即后面眼神的杀意又越来越强,毛骨悚然的感觉竟然发生在这样明亮且有人的房间中。他作为一个审讯者,却处于比被审讯者还差的精神状态中。他让手下检查了房间又让黑镜后的人转身,然后搜查了外面,但感觉还是存在。他的ptsd都被激起来了,整个人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他被进来的医生拖走了,月弦被带回了房间。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刚刚的诡异现象其实只是她直接感染那个人的脑神经引起的。不过转念一想其实那个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在虎鲸呆了挺长时间,但是无尽的生命使她不可能去随意的交朋友建立感情等,因为她一旦离开,随意去外太空兜一圈,再蓦然回首,友人已成古人了,这在面对孤寂无边的旅程时,将会徒增痛楚。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来过另一种生活的嘛,如果抛开自己另一重身份来看,自己是无路可退的,况且一旦招供大概率是直接被枪毙,跟本不可能像那人说的那样好心的放自己走。
  当天下午,月弦就被两个人拖走了,外面站着昨天审讯的那个墨镜男,他旁边还多了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半闭着眼大量着月弦。而那个墨镜男看到月弦虽然隔着墨镜,但是月弦仍能感到他一丝丝表露出来的恐惧。走进后,他吩咐了两句就像开溜似的跑走了,月弦看到他的样子笑了出来,在受审时笑总是好的。谁知那个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呵,你不会以为我也跟他一样吧?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个玩心理的给吓的旧病复发,但是你的把戏在我面前可是没用的~”说着她颇有仪式感的带手套打开一个类似于工具箱一样的东西,像月弦展示着里面的各种审讯器材。月弦更想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跑路了,因为对方不仅开挂了,而且还用的不是自家的挂,而是外来文明的,若是他们自己的超级科技月弦打破自己定的规矩还有负罪感,但如果是接受了外来者的施舍,甚至背叛人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在刚刚她被带出来的时候,她无意间注意到这个口字型建筑的侧方窗户透出去,外面停泊了一艘就像废铁场里把房间门当做车门组装起来的拼凑飞船,这很明显是太空海盗舰队。这也是为什么虎鲸没有派兵来端了这里的原因,他们现在自己估计都被这些外来科技打蒙了。
  那个女人脸色没变,仍然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并吩咐手下架起月弦走进了一间充满了夹杂着酒精,发臭腐烂,烤肉等味道的房间里。月弦发现周围有很多人,等她看清了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人的嘴巴里都插着奇怪的管子,肩膀被两个铁钩扎穿吊在半空,四肢很明显是接上去的,而且是故意接错的:有的人每个原来手的位置变成了脚,脚变成了手;有的还没接完,变成了人棍;最恶心的是有的人四肢上接着其它人的头或者其它的什么部位都有,并且他们都还活着。月弦是顿时感到胃里翻江倒海,虽然她见过无数奇怪的太空生命体,但是不同种族之间巨大的沟壑让她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冲击感,而眼前的活生生的景象着实是有些受不了,甚至让她想起了深埋记忆深处那不好的过往。那个女人看出了月弦的反应,笑着说:“这些都是我的杰作,喜欢吗?不用急,你最好不要说出那些情报哦,这样我就可以让你也加入他们了~瞧瞧你这可爱的脸蛋,一定是我的镇馆之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女人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看月弦的脸,月弦心情不好时的笑容一直很可怕,右边眼睛的准星型血红色虹膜像是一把指着自己的枪口,而左边的深邃蓝色如果一直看着会感到自己仿佛迷失在无尽的深渊太空中,意志薄弱的人甚至会疯掉。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团长和风笛被吊在一个支架上,脚下是钉板,旁边有两个人在不断的给他们浇着开水然后用钢刷在浇过的地方刷着,而他们两已经被折磨的喊不出声了。
  黑漆漆的房间内,有着各种人体碎屑和残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月弦所在房间的隔墙是透明的,左边是团长他们,右边是猎犬和克洛伊。克洛伊和猎犬是恋人关系,而现在一群男人在**着克洛伊,猎犬在旁边喊的歇斯底里,想要扑上去撕碎那群人。但身上的索带是坦克上拆下来的,将他死死的扯住。
  “我能问个问题吗?”月弦脸上仍然挂着微笑,那个女人说:“你是战俘还是我是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什么也做不到~哈哈哈!”月弦了当的问:“在外面停泊的星舰,属于太空海盗组织的吧?”女人旁边的一个军官突然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诡异的人居然知道这些,不过转念一想说到:“告诉你也没关系,你说他们是海盗?哈哈他们对我们来说就是神!人类这个物种太脆弱了,太低贱了,我们需要神的降临,他们会帮助我们变成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种族,不会有连绵的战争不会有食物匮乏不会有手足相残!”那个军官说的有些激动,但他又马上平息了下来说到:“小姑娘,你跟虎鲸纠结不深,可以加入我们,说出情报,我们马上放了你,并好好招待~”
  没错月弦不是人族,或者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她对这种对自己本源种族的背叛是恨之入骨的。“各位朋友……指挥官……妈……”她小声念出了声,这些无论是作为ai的她,还是作为人类的她,这些她最亲密的人,都是被这种叛徒害死的……
  十几万公里之外的太空轨道,一轮黑影掠过,一个复杂几何形状的长条状物体缓缓转动,中空的管道内闪着幽幽的红光。就在这门登陆艇反生命炮准备发射时,突然收到了停止攻击的指令,于是暗红的幽灵又渐渐的隐没在黑暗中,消失了。月弦目力所及的所有的敌对生命本来会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瞬间变成一坨原子散在空气中,这是一种针对特定分子结构的高能射线武器,对非特定目标的结构不会造成伤害,但是一旦碰到特定目标,那会从分子结构上直接破坏目标,使其分解成原子。这种“天蝎”级登陆艇的火力不算强,因为它只是一艘登陆艇而已,但是对付这种打仗打到从射线武器变成要从博物馆里掏出一战时的火器的文明,那就是割韭菜一样,所以月弦只带了这么一艘停在远轨以防万一。
  不过外面的枪声让她停止了轨道攻击,让登陆艇回到待发状态。外面传来大量重机枪的声音,这绝不是辐射区和黄沙区的废铁堆里制造的那种武器,而是大国那种正规生产的制式武器。由于三战里91%的人口以及95%的军事设施工厂和器械全都被炸成了渣,之后的一个半世纪,仅存的大城市成为一个国家势力,自己用还残留的民用加工厂制作古代祖先到达星球时带来的部分武器蓝图来制作武器,所以月弦听到了mk系列机枪和GSHG-7.62机枪的声音,这些都是这个人类文明分支来到这个殖民星之前的武器,不是他们自己改进或者自制的,在月弦资料库中有收录,也就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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