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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潼，你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江潼的话，林玥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盲目相信你得到的信息。我们曾经一起搭档过，你应该明白这些。”
“是，我知道。”林玥点点头说道:“我能做的只有提供给你帮助，信息的甄别就交给你了。说真的，我累了，无论我劝过你多少次，你都不愿意答应我。你我共事时的事情我已经不去想了，你拒绝我那么多次，能否答应我这一次，退出这个行动吧，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和昭阳说情。”
“林玥啊，你认为我又怎会不想放弃趟这浑水呢？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啊，我得给昭阳一个交代。这本身就是一个交易，只有这样，我下面的那些人才不会被她为难。我老了，但我需要对他们负责，我可以退休养老，但那些年轻人还要继续工作，我不能让他们留下把柄，我也不能折损神武局的地位与尊严。”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林玥把文件封好拍到桌上:“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吗？为你自己的生活！你为了那个东瀛的女人放弃了自己的青春，你得到了什么？你可曾得到一点她对你的爱？你为了大夏尽职尽责，你又可曾得到过朝廷对你的一点尊敬？你是个只活在自己的梦里的人，一个被梦所困住的可悲的人！我希望我曾爱过的人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江潼，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如果我是个困在梦里的人，那便让我继续活在自己的梦中吧，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既然选好了自己的路，我便会走下去。我所担忧的，是他们是否选好了自己的路。”
“你又不是他们的父母，为什么要管这些？”林玥没好气道。
“我亦不是你的亲人，但你在我手下，我便要好好待你，这你应该很能体会得到。不管是你一人，其他的的大小官吏也一样，他们自然也是一样。”
“别在这里跟我扯旧感情，那都过去了！”
“是啊，那都过去了，我最亏欠的人就是你。”
二十五年前，时任江陵监察院一把手的江潼还正值壮年，35岁的他独自承担起整个政务院的重点工作，即使身居高位，仍长期坚持在第一线。无论是之前的军队生活，还是战后所工作的政务院，江潼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行事风格，走着自己的路。
“总督大人，您找我何事？”看着面前年轻的总督，下属并未产生任何质疑，因为在长期的相处中，人人都知道这个年轻的总督并非靠背景上位的怂包软蛋，而是从卫国战争战场杀出来的老兵。
“新来的那些公务员，考核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考核已经完毕，筛选出了5名，这是名单，请大人过目。”
江潼接过名单，看了片刻后说道:“可以，通知人事部，给我拟一个分配的方案，然后交给我。”
江潼在名单上用印章印下，交给了刚才送上的下属。
刚欲离开，方才发现名单上并无印记，回过头江潼正悠闲地喝着茶杯里的清茶:“你认为我会那样说吗？把那些人带来，我要亲自过目。”
“呃，遵命。”
一旁的印章上，并未沾有一丝的印泥痕迹。
“您何必多此一举？每次的考核里面都是有暗箱操作的，这事人人皆知，只是不会拿到台面上，您何必自惹麻烦呢？”站在一旁的总督秘书说道。
“小玥，你入职的那时候，我不也是亲自考核的吗？虽然那时我也才上任不久，但只要我在这里当家一天，便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你在我身边工作也有一年了，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我知道，我只是怕您树敌，对您的仕途产生负面影响。”
“谈什么仕途，我没有向上爬的意思，我的生活至此，基本已经心满意足了。”江潼起身看向窗外的云动风清，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感，他知道，即使自己想过释然，想过满足，但是他始终无法忘记一个人，忘记那个陪着自己成长，陪着自己战斗的人。
“您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需不需要我通知一声，推迟一下？”林玥问道。
“不用，小玥，你准备好，一会别忘了记下笔录。”
一旁的桌上，林玥已经准备好了笔记本电脑，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我何时掉过链子。”
处理完审核的工作，只有两名通过了考核，在经过分配后即可正式入职。但是工作并不会就此结束，除了这件事外，江潼还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下面的各项事宜他都需要过目审批，确保各种政策的顺利进行。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小玥你可以离开了，今日你又不需要去加班。”江潼揉揉眼眶，对林玥说道。
“那你呢？你不是还需要继续工作吗？”
“我是总督，我不能当甩手掌柜，你不一样。听我的，把工作放一放吧，认真上进是好事，但是也别把你大好青春全放在工作上。”
“大人说笑了，相比您，我要年轻的多。”林玥边整理着文件边道，言语中有些调侃的意味在。
“被你这妮子说住了，我又能反驳些什么。”江潼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我桌上还有三份文件，分别是有关交通的，新区建设的，还有民生的，你念，我批。批完你再把这些录入到云端，做完后，我请你下馆子。”
“好的。”林玥点点头，没有拒绝，她了解江潼是怎样的人，便翻开了桌上的文档。
“政务院交通局长陈守国报，东南五路三街，已难通行，逢早晚之际，车马难行，学堂南北，亦架天桥，请批夏币九千六百万，批文下达，即通财务，以兴江陵之基，富国富民。”
“他是在跟本官打擂台啊，上哪用得了这些银两。”
“那你的意思是？”
“驳回，批文就写:公念国民之情，本官已晓，唯那东南之地，已扩八路，再兴，恐侵两路行人。其华东路，兴平路，永安路，时日已久，当复修改扩，学堂之桥，亦为为民之举，望公重新审议金额详细，再行申报。”
“接下来的是关于沿海新区的建设的。”
“念。”
一夜，二人在办公室内将公文处理尽，直到近午夜，才算是彻底完工。
“小玥，你这么卖力，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我的价值。”
二人一并下楼，在路上闲聊着。
“是了。即使你是我的心腹，在你未来的发展上，我也不会为你打通任何的关系，为你的仕途做出帮助。我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样了，是不是觉得跟着你这种官员，前途渺茫啊？”
“怎么会。圣人的书，我早已熟读，只是见不得书中所讲的贤德罢了。大人能秉公为民，已是我的福分，我还多求什么呢？”
“小玥。”江潼停下脚步，对林玥说道:“你不该跟着我的，你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转到其他的部门，我不会在官场上帮你，但我至少不应阻你。”
“我，我知道了。留在大人身旁，免不得会误了您的清名，亦会让您陷入非议。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林玥的眼中，有一丝难过的情感闪过。
“我是危险的，这些年来，为了我的信条，为了我的理想，我得罪了太多的人。我不想因我而牵连到他人，你还年轻，误了你的前程，那便是我的罪过啊。”
“好了，不要说啦。”林玥摇摇头，说道:“不是说好的要请客吗？别在这里停下啊。”
“好的。”
距离江陵公园不远处的酒馆，二人坐在前台附近，喝着不同种类的酒。
“原来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吗？我还以为会是饭店什么的。”
“和你一块处理公文，天早就黑了，老江，还有几个店开着呀！”
醉了的林玥放下工作上的繁文缛节，以最质朴的方式称呼着江潼。江潼亦没有生气，因为林玥知道，他江潼是最讨厌无用的礼仪的，象征阶级的一切，都可以在现在放下。
“少喝点吧，你这样怎么回家？”
“那，那，那还用说！你送我，回去。”林玥已经瘫在了桌上，嘴里的话也含糊不清。江潼看着林玥叹了口气，他不想林玥喝成这样，因为除了是自己的属下外，她更是自己的搭档，甚至是朋友。在这两年，在林玥的帮助下，自己的确省了不少的功夫。
“结账，我和这位小姐一共的花销是多少？”
“一共一百二十五大夏币，先生。”
“点的都是便宜的么。”付完款的江潼看着发票边想着，边将林玥背起，二人在月光照耀的街上，缓缓的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