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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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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神船缓缓停靠在赫里奥波里斯的边缘,在万众瞩目下,赛特搀扶着拉神,满身伤痕从船上走下。左手拖拽着的,是阿佩普的獠牙。
  “这。。。开玩笑的吧,赛特把阿佩普打败了?”
  “不是吧?那可是拉神都无法杀死的怪物啊。”
  赛特的目光扫向围着的众神,嘈杂的声音瞬间停止,给赛特让出一条路。在他们眼中,赛特已经成为了和拉神齐肩的不可冒犯和轻谈的至高神。
  “你说什么?他们活着回来了?”伊西斯对着身边的侍从『冥』说道。
  “是的,王后。而且赛特可能已经知道了您对神船做过手脚,而且一旦暴露,王会相当的愤怒。”
  “啧!真是麻烦!”伊西斯的情绪逐渐暴躁,说道:“退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拉神的花园里,赛特站在床边守着患病的拉,曾经那个高大的父亲,显得如此的虚弱和萎靡。
  “赛特。。。去把伊西斯叫来,我有话对她说。”
  赛特的脸色变得低沉,回复了一声:”明白。”便前往了王后的寝宫。
  “赛特大人,请留步,这是王后的。。。”
  “你想拦我不成?”
  “不,不敢。”卫兵战战兢兢挪动脚步,给赛特让出一条路。
  赛特走到王后的寝宫,伊西斯已经在坐在喷泉的石台旁等待。
  “你来了,赛特。不知为何,不让人事先通报呢?”
  “不通报你也知道我会来找你。”
  “那么我的弟弟,说说吧,你来找我的理由。”
  “整个赫里奥波里斯,能伤到拉的只有他自己,你不会想告诉我他患病只是因为自己体质差吧。”
  “那是拉神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但是他叫你去,我希望你还能记得他是你的父亲。”
  伊西斯从喷泉旁离开,前往拉神的住所。众神都称赞伊西斯的伟大和孝顺,治好了重病的父亲,但只有赛特和拉明白事实是如何。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回来的。”奈芙缇丝用药水擦拭着赛特背上的伤口,阿佩普的毒液让伤口难以自我痊愈。
  “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的,倒是你,明明成为了神域的英雄,为什么闷闷不乐呢?“
  “你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还能回到之前吗?”
  “大哥大姐的话,确实联系不太多,父亲的三个小女儿也都在凡界,好久没见到了。”
  “我倒希望如此,至少不会反目成仇。”
  奈芙缇丝有些疑惑,但还是温柔地说道:“但不论怎样,我都会陪伴着你,生生世世。”
  “那就足够了。”
  自己的妻儿熟睡后,赛特来到庭院中,曾经英气逼人的脸上布满了愁绪。他本想和奈芙缇丝讲的,但相比那样,他更想让奈芙缇丝什么都不懂,至少这样活着会很轻松。
  拉神的身体逐渐康复,但他也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拉神的真名』
  拉神是光与暗的主宰,他即是作为『超我』神界至高神,也是作为『本我』的物质世界主宰『阿佩普』,而当真正的『自我』苏醒时,『超我』和『本我』都将覆灭,拉神将成为真正的『太阳神拉』。
  埃及的神界与冥界,天国与奈落,是拉神的两个不同的神格所统治,拉神即是阿佩普,阿佩普也是拉神,任何一个杀死对方后,都会得到那一个神格的统治权。拉神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自我』,众神之王『阿蒙』的苏醒。
  “我从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拉神的皮肤在脱落,原来英俊慈爱的父亲,变成了面黄肌瘦老态龙钟的老人。
  “但你没得选不是吗?赛特能保住你一时,能保住你一世吗?如果下一个夜晚你没有挺住,『阿佩普』的神格就会取代你,『阿蒙』也永远不会降临了。”
  拉神愤怒地敲着桌子,不停的咳嗽。
  “你,你想要什么?”
  “你的真名。”伊西斯毫不客气地说道。
  拉神从来不会患病,除非,那是他自己导致的。伊西斯会在每个早晨保养拉神的座驾——太阳神船,这让她很方便的获得那唯一能伤害到拉神的东西——『阿佩普』的毒液。
  神船的核心被伊西斯的魔法屏障控制,拉神最喜欢和的麦酒被滴入加工后的毒液,拉神的生命掌控在自己的女儿手中。
  “呵呵,无论是怎么样,我都不想去相信会是你做出来这样的事。”
  “抱歉,我要为我的丈夫负责,我必须获得你真名寄宿的力量,来维护统治。”
  “你不配做奥西里斯的妻子。。。”拉神摇摇头,他现在别无选择。而经常带着奈芙缇丝找拉神聊天的赛特,很容易了解到了这样的情况,这也是拉神执意要让他成为自己护卫的原因。
  拉神的真名被夺走,伊西斯继承了拉的大部分神力,而那个作为『自我』的『阿蒙』再也不会降临了。即使恢复了健康,拉神的精神状态却日渐消沉,那些糟糕的画作也搁置在了庭院里。奥西里斯并不知道妻子做的一切,赛特又被拉神嘱咐过,一切都仿佛被风吹走的落叶般过去,但伊西斯却依然放心不下名号日益响亮的赛特。也无法容忍越来越多追随他的亲兵。
  “我的王后,是时候决断了。”侍从对伊西斯说道。
  “我知道,如果不加以制止,赛特即使无法取代奥西里斯,民心所向也会让赫里奥波里斯臣服于他,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所以我的提议您意下如何。”
  “立刻执行,我不能和他当面起冲突,但不代表不可以通过别的方式。”
  在伊西斯的鼓动下,奥西里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意了对古神的清剿提议。战神兼风暴之神赛特,带着自己的部分亲兵被派去凡界剿灭残留的古神。
  那是一场不可能成功的战争,赛特最强的武器『终焉之刃』被放在赫里奥波里斯维修,而他面对的,却是与计划完全不同的情况。沉眠上亿年的古神从地底苏醒,数量更是比计划中多了两只。
  因为赛特陷入困境,他的亲兵被王后伊西斯授意,分批次前往支援。而回应他们的,确是古神的逐个击破。
  几十次的战役,都以赛特的失败告终,曾经的不败神话被拉下神坛。在无穷无尽的沙漠中,赛特不光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古神,更要面对那无尽的绝望与孤独。
  “王后陛下,赛特神被派去很久,预计已经被古神消灭,我们可以带赫里奥波里斯的精锐去正式清剿古神余孽了,对于杀死自己兄弟的古神,王不会拒绝的。”驻扎凡界的女神贝斯特在伊西斯的花园里和她说道。
  “倒是麻烦你们了,我的妹妹,需要你一直去监视赛特的状况。你不会觉得我的做法有不妥吧?”
  “不会,赛特居功自傲,功高盖主,该杀。王后的决断是英明的。”贝斯特跪着回答道。
  “那就好,我会通告奥西里斯的,毕竟放任古神余孽对我们也不利。就由你担任对古神战争的将领吧。”
  “遵命,我尊贵的王后。”
  贝斯特带领着的军队很快展开了与古神的战争,整整一千日的大战,赛特也终于在此时获救。
  “辛苦了,赛特大人。”贝斯特把赛特带到一片绿洲,赛特在清凉的湖水中洗着自己的身体,久违的舒适感让他原本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
  “你竟然欺骗了伊西斯,提前带人来救我。”
  “赫里奥波里斯不能失去你,赛特大人。”贝斯特笑道。
  “看来重生后的你比以前体贴多了。”赛特说道。
  贝斯特曾被拉神派往地上,惩戒渎神者和弑杀的罪人,在一夜间,鲜血染红了尼罗河,贝斯特也因长期的杀戮而变得疯狂。直到拉神用麦酒将她灌醉,把原本的疯狂,杀戮,和残暴替换成了善良,真诚与爱。贝斯特才能以现在的样子重生。
  “没办法,我还挺敬畏你的,毕竟你是最强的战神嘛。如果我失去了神力,说不定还会打颤呢。”贝斯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调侃,但赛特直到,面前的这个女孩不会对自己不利。
  “总之,谢谢你了,伊西斯那边,你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我身上,就说没有想到我还活着。”
  “我不傻,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我都是按照拉神的旨意办事,他的优先级比王后要高。”
  “那我就放心了。”
  再次回到赫里奥波里斯的赛特,不再是那个被鲜花与掌声迎接的英雄,回应他的,是无尽的嘲讽与谩骂。赛特走在人群中,他不去管那些叽叽喳喳的废话,他只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奈芙缇丝。
  美丽的赛特的府邸,如今已经荒废,那个自己和奈芙缇丝度过无数良宵的卧房,也早已被藤蔓侵蚀,自己那可爱美丽的妻子和孩子,更是无处寻觅其踪影。
  在赛特离开的这段时间,奥西里斯因长期处理上下界的事务心力交瘁,便把权力暂让给了伊西斯。而伊西斯则借此把奈芙缇丝下放到了冥界担任死者守护女神,赛特的儿子阿努比斯也成了死神,和光辉的赫里奥波里斯天各一方。
  九柱神中,没有一位能去阻止伊西斯。奥西里斯在修养中无暇顾及。风之神休,雨之神泰芙努特,天之神努特,地之神盖布,又是拉神用自己创造的分身和分身的衍生体,在拉神的神力削弱后亦无法干涉已经拥有拉神大部分力量的伊西斯。
  赛特呆呆地坐在石阶上,心中的愤怒与痛苦冲击着他本就脆弱的精神。
  “赛特大人,您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吗?”赛特的亲卫『冥』说道。
  “我。。。我不知道。”
  “全埃及最伟大的战神可不会这样受辱,你说对吧,我的陛下,您才应该是最伟大的王。奥西里斯和伊西斯,早就背叛了您,背叛了他们的亲弟弟,只有您,才应该是这神域的主宰。”
  赛特听取了冥的建议,从那一日起,长达八十年的王室内乱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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