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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难受,感到后悔,”神父轻声说,“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感觉自己杞人忧天,甚至感觉自己……圣母心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桌子下的手死命颤抖。
“你是在后悔啊。”他慢慢说,“后悔自己的无能为力,后悔自己见证了一切,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
脑后的破空声出现时我下意识地就是一个前扑,随着我的翻滚,木箱放出了如同被撕裂般的哀嚎,足以在黑暗中惊醒所有魑魅魍魉。
包括那个想要偷袭我的家伙。意识到攻击并没有奏效之后她马上贴近,我可以从流动的气流中感受他的杀意一直集中在我的脖颈周围。
刚抽出的手枪还没来得及扣上板机就被击飞,对手和我的距离已经在21英尺之内,加上训练有素,根据定理武器被击飞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格斗流派很乱,比较接近街头格斗,不少招数都类似于猴子偷桃招招对着棘手的地方去。快速抢节奏反打应该是我当前最应该采取的方式,但是对手显然也察觉了这一点,干脆就和我一起在地上翻滚,腐朽的气味在四周翻涌。
因为夜视仪卡着的原因,我也没办法使用头槌,只能单纯地和对手拳脚来往。狭小的战斗空间导致攻击的动力链极短,我们互相攻击,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同时注意到这点之后他试图用手肘攻击我,但都被我抬手提前打断,招式还没有到发力点就已经结束。我的侧踢也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击中他的腰侧或者是腿部,而是差点敲在那些塑胶炸药上,发出砰的一声。
脖子。他还是想着我的脖子。角力中他开始把自己置换到向下的一方,倚靠体.位.优势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根据他的动作来看,最有可能的下一步就是用手臂来勒住我或者说用出脏拳一类的手法攻击,加上他打起来大得出奇的力气来限制我的行动能力。
我得到的就是头槌他的机会。因为在我背后,我可以使用头槌来给他一下又一下。头盔的硬度足以让我在这场较量中取胜,攻击中我听到来自女性的痛呼,对手出乎意料的性别使得我一愣,但也没有停下攻击。
“喝!”
即使是最短暂的出神也没有逃过她的直觉,不管是出于经验还是本能,关键的电光火石中她趁机收腿蹬腿,肌腱爆发出的力量在胸口扩散,直接把我踹到另一侧的箱子上。
——我再次发起反击至少要三秒——距离一米左右——时间上她可以拔出手枪甚至射击——我没有时间拿起步枪瞄准——
我把手放在刀上:“别动。”
她的动作缓缓停在手枪上。夜视仪的主动光透过涌动的黑暗,投落在她被长发遮掩的脸庞上。听到我的话她的眉毛抖了抖,放在左轮上的手没有再动。
她听懂了我的话。就像她之前使用的技巧一样,在短距离内她没法保证比我快,就算她是左轮。
武器上我很难判断她的身份。现在的左轮已经很少有单位使用,据我所知只有法兰西的GIGN和东瀛警务厅以及自卫队快速反应部队还有少量装备。
她的面部特征是典型的欧美面孔,东瀛人的可能性自然可以排除。但是法兰西人的可能性也不大,说句难听的,法兰西现在的黑人加上混血儿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八,没点黑的都不算是法兰西人。
显然她也不是……那么,是其他性质的组织?我紧紧盯着她的手,思考如果我是她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的同伙?”希尔冷清的声音打破了对峙,下一刻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亮起——那是她头顶的探照灯。透过灯光,我辨认出一男一女的人影。
“放下武器。”胡地晚了希尔一些出现,只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光下,也没有打开自己的探照灯:“手举起来,让我看到你的手。希尔,什么情况?”
“两个偷袭者,菜鸟。”希尔关掉照明灯把夜视仪拉下来,透过自己的夜视仪我看到胡地和希尔打开了镭射,不断地在他们前面两个投降兵的身躯上舞动。
“你们……”我听见面前女子的喃喃,接着她变得坚毅起来:“让他们走,我留在这里做人质。”
“人质?”胡地有些不屑,“你确定?”
醒悟过来的我马上瞄准她,待她反应过来,全息瞄准镜看起来略有粗糙的准心边框已经把她的上半身都套在了里面。
“我可以把握他的命。”她咬牙,“这是左轮——我有把握开枪比他快。”
“你可以试试,”胡地无所谓地说,“反正我有把握比你动手快——而且我们还有两个,要不我先干掉一个让你看看老夫的决心?”
她咬住了嘴唇。灯光下她终于选择举起自己的双手,然后缓缓跪了下来。注视着她的动作,我缓缓倒退离开,直至留在黑暗里。
“怎么处理?”希尔看着跪下的三人,关掉探照灯以后她的镭射就没有从他们要害离开过。
“解决掉?看着说不定是黑军的人。”
“黑军?他们还来这里?”
“据说会来这里,不过我们也不清楚。”希尔走了过来,“捆在这里,过会儿爆炸的时候刚好可以处理掉尸体,万事俱备。”
“我建议你们不要这么做,”忽然有人打断了我们,“你们不清楚我们是不是什么情报机关的成员,在现在我们还是可以保持和平共处的,先生们。你们可以选择把我们放走,我们也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就当无事发生。”
“你们死了也不会干扰我们的行动。”希尔冷冷地补充了后半段话,打断了三人中另一个说话的
“你不确定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们身上有定位或者说心音,”听到希尔的话她马上跟了一句,“我们没了或者说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外围人员进来,不是吗?”
“解决你们也不迟。”
“我们可以叫人。”最后的那个男人终于开口。
他开口之后我们三人都愣住了。确实,我们和他们都双双采用了潜入的方法,就是不为被人发现,一旦有人发出大喊……就算是一秒,也足矣引起周边人的包围。
船上的人应该不少于五十。不管是从哪条路离开,都逃离不了从下舱到达甲板这条路。人数和地形都处于绝对劣势,而且现在还是易爆环境,作战绝对不利。我们不是强到像三角洲那样的猛人,如果真的被包围了的话……把边缘炸开再往下跳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象到之后会发生的场面之后我沉默了。沉默地就像黑暗森林——就像罗辑对三体人做得那样,只要任何一个人高喊暴露位置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搁着夜视仪对视几下,我代表我们三个人说话:“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要……”“我们只需要你放我们安全离开,”女声打断了男声,“来自浥特兰的先生。”
浥。特。兰。这个单词她说得很慢。
我面色一僵:“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您。我们在机场和那所学校有过一面之缘。”她慢慢说,“我想,WFO的人和WJO的人没必要打在一起吧?”
“希尔吐斯的人?”胡地小声问。我用同样的声音大小回答他:“应该是的。”
“什么叫应该?”
“我和他们只见过两次。第一次只有一分钟,第二次不超过三个小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记住我声音的。”
“Shit。”胡地无话可说。
“我叫夏洛特·弗雷利,希尔土司一年级学员。另外两位是路穷和德克萨斯·奥力威,那位顾先生应该会对我们有印象。”夏洛特不慌不忙地说,“我们可以给你们看证件,现在可以麻烦你们高抬贵手了吗?”
确认了的确是他们三个之后希尔把收缴的武器归还给了他们,但是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在他们的旁观下,胡地找出雷管并设置了一个小时以后的爆炸时间,看上去和十年前的那种液晶电子手表一样没有多大区别显示屏微微亮起后又马上黯淡下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夏洛特饶有兴趣地问,“安装炸药,然后离开,把这艘船以及上面的所有人消灭得干干净净——你们想要引出查卡巴伦?”
“安静些。”希尔看了她一眼,“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夏洛特自顾自地讲下去:“你们的装备和人数只能说明你们是前来潜伏破坏的,少数人对付多数人不切实际。所有人都直到这里是查卡巴伦的货,有顾先生话,就说明你们不是某一方雇来的雇佣兵来搞破坏,那就说明你们的唯一目的就是直接把他给引出来。你们到底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
希尔没有理睬她的问题。倒是路穷拉住了夏洛特,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再旁边一点的德克萨斯举起自己的步枪,以一种在我这个视角看来不太专业的程度维持着自己的警戒。她在警戒的时候使用的浥特兰大部分学员都非常喜欢使用的马盖普握枪法,但是我们不经常用,一来是因为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二来是没有装握把的话打久了过热的枪管搁着手套都感觉能脱一层皮。
“准备撤离吧,你们别给我们惹麻烦。“我冷眼看着三人组,”“出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干系,你们回自己那边去。”
“行。”路穷抢先一口应下,引得夏洛特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那边的胡地完成安装后我走到路穷旁边:“你们体能怎么样?”
“德克萨斯最强,我排中间。”路穷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看上去是我的样子吓到了他,“如果是出去的话我的体力还是够的。”
“实战经验呢?”
“”我……我没有。夏洛特也没有。“
“那一会儿就跟在我们后面,如果打起来,那就蹲低一点。”一番运动过后嗓子稍微有些干渴,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嘶哑,然后我敲了敲他那把SP15,“枪带了就随时准备用上。是全自动的吗?”
“不是。”路穷给我看了一下他的快慢机,“只有战术警务的步枪才会配备全自动,我和夏洛特是半自动的步枪。她甚至都没有带步枪。”
没有夜视仪,唯一的照明物品也就是一支别在腰上的警用手电筒,我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摸到这艘船上面来的。不过这变相说明了那个名为德克萨斯的人的强悍,她在无光环境甚至是一开始我占优的情况下都能和我拼个五五开,基本上已经注定了我俩一对一公平竞争的结局。
因为是多了需要护送的三人,胡地和希尔双双押尾而改由我开头,人数翻倍的结果就是在船舱中不管怎样掩盖都可以听见隐约的脚步。安静,甚至是充满了不详的安静,我尽力全身的力气去向上踏上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直到踏上甲板——
有人正在看着我!
即使是在黑夜里,卡拉什尼科夫步枪那冰冷的缺口式照门,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