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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虚妄重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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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来了。虽然回味自己的痛苦难以接受。
  在脑海里回荡的记忆还海洋潮汐一样来回冲刷,重复着普罗米修斯和西西弗斯的痛苦。
  我为什么……没有去死呢?我疑惑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上一次我可以挺过……这般强烈的痛苦呢?两次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就像天上的月与海中的影。
  我看见无尽的海与明朗的月,还有繁星点点和一轮熄灭的太阳。太阳沉没在海中,没有一丝生机,仿佛以往的光芒万丈和浩浩生威都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像一具尸体。
  对啊……我的太阳,依已经熄灭了啊。
  更多的记忆涌入脑中,战争,血色,痛苦,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贪婪和怯懦,良心在隐隐作痛。
  你为什么会被金钱所诱惑呢?我自己问自己。明明我也很明白这钱于我无用,明明我也很明白就算是我拿走了最终也不可能落到我自己手中……但我还是想把它拿走。清晰的贪婪在心头萦绕,良心像利剑一样在身体里穿梭。
  几近窒息。痛苦里我半跪在海边,潮水涌上滩头,无声无息。记忆纷涌,和海水一起向上,淹没世界。潮水中我看到些许光辉——那是我的记忆。我看见了我自己在街道上走动,在雨中奔跑,在沙尘飞扬的战场上不断射击,在山头上架设起自己的步枪,在房间内和朋友们欢声笑语。
  “你确定你要去那里吗?”季凌看着网页,他似乎在思索。
  “没事的……逍遥。”季寒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的。”
  “是你在找导师吗?“艾尔莎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叫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和叶凡相见,他穿着雨衣,水珠顺着尼龙外层流下,“我叫叶凡。”
  “期待下次和你相见。”江璃笑着从我旁边走开,她身上带着兰花般的香气,那是战场火药味都掩盖不住的味道。
  “妈了个巴子的,”路婉晴拍了拍我的肩膀,“江璃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玩意。”
  “华夏人?”梁栋紧张地盯着我,但看清楚我的面孔之后他的枪口就已经垂了下来。
  “洛冰。”洛冰的话只有这两个字。
  杨适修面目苍白,面上满是血污:“4班,杨适修。”
  “你好。”诸葛雨说道,她的目光实质上并不在我身上。
  我有看见了他们,所有我熟悉的人。我看见季寒在房间里,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打滚;我看见季凌坐在椅子上,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熟练的一套程序登入EAPlay;我看见梁栋站在窗边,他举着手机,在和另一端的人通话;杨适修坐在大厅里,他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江璃也躺在床上,她似乎睡着了,紧紧抱着破旧的小熊;路婉晴抬头望天,手里是被撕碎的信纸;洛冰乘着难得的假期在餐饮区大吃大喝,诸葛雨坐在她旁边,一脸愁容。
  不,我还看见了更多。我看见了另一些人:更丰满的季寒微笑着,可她的脸上却失去了往日间的红润;季凌举着一只步枪不知是在和谁争吵,他又哭又笑,像一个疯子;路婉晴抱着她的枪躺在地上,她似乎是疲惫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身下漆黑的血迹蔓延;杨适修趴在地上,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才可以看出他还活着;洛冰沉默地坐在墙角里,她面孔上出现了一丝少见的阴沉;诸葛雨是其中最为安详和悠闲的人,她坐在书店的落地窗前,夕阳的光芒将她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梁栋……他似乎在哭,他捂住脸,有水流顺着手指间的缝隙向外流出;江璃在翻滚,她在不断地战斗,不断地战斗,随着她的战斗她身上的伤口也相对应地增加。
  “你不累吗?”季寒从身后抱住了我,她没有体温,和周围的海水一样冰冷。我没有回应她,我想起了更多,克雷伯尔,波西亚,波西亚……
  季寒无声无息地褪去。苍茫的海水中我看见远方在水中逐渐蔓延的猩红开始绽开。我又一次体会着自己的贪婪和无耻自私。
  我的确是自私、虚伪和贪婪吗……我不知道,但我又认为她是对的。
  我该怎么做……姐姐。
  沉没中我如是想着。隔着水层,月亮残存的光影摇曳起来,星光则是完全消失。越是等待,越是下沉,则越是黑暗。头顶逐渐演变为一片黑幕,我开始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不累吗?我似乎又一次听到了季寒的声音。无尽的疲惫从海水里进入身躯中,让人想要沉眠……就像每个起不来的早晨一样,对不愿醒来这件事有着天然的眷恋和依赖。
  “姐姐……”我发出解脱式的声音,阖上双眼。
  “在的。”顾柔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她的温暖仿佛可以烫穿皮肤。又一次来了……我跳动的心脏告诉我她就是姐姐,而不是那些虚拟的幻想。
  可我依旧不想睁开眼睛,我内心深处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吧……只要我睁开眼睛,姐姐就会消失的。所以我依偎在她的怀抱里,尽可能地贴近她:“姐……我该怎么做。“
  “为什么你会以为你自己错了呢?”她抱住我,“为什么要自责呢?”
  “可是我做错了啊。”我小声说,“我地良心在谴责我自己。”
  “可你救了他们啊,你已经尽你所有地能力去救他们了。”
  “可我还是被钱诱惑了。那些……沾着血的钱。”我继续对姐姐说,越是诉说我越是痛苦,就像把自己的伤口重新撕裂,“我感觉自己很脏。我知道我其实不应该被它诱惑的,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这让我感觉我就像他们的同伙。”我喃喃地说。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被诱惑的时候,姐姐也有的。”顾柔温声细语,“人都会做错的,姐姐有时候也会想着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因为从我们的基因上来说我们其实就是自私的,个体以保存自我利益为第一要素……但是你不能因为它就完完全全觉得你自己整个人就是错的,你会害怕,你觉得自己找不到答案……那就去见更多的人,见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去经历去探索,你就会找到答案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满腔的迷茫中我问道,“我是该一路追查下去还是想他们要求的那样……就此停手。”
  “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顾柔轻轻笑起来,“去吧,逍遥……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去做你内心深处真正的认为对的事情。”
  “姐姐。”
  “嗯?”
  “如果,”我鼓起勇气问道,“如果……如果说我其实做的事其实是错的怎么办?”
  “你自己不是知道答案吗。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一段文字,”她的温暖没有丝毫消退,“每个人都有两个主人,一个是可以命令你的人,一个是你的良心。”
  ……
  “你碎了,嗯,四个小时。”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和上一次来到教堂时一样。胡地嚼着苹果,发出的话含糊不清,“鸭累鸭累。”
  “是吗……”我捂着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任务。”
  “鸭累鸭累,”胡地摇了摇头,“年轻人这么着急啊。这种事情就不要那么急了,慢慢来。”
  “那我们要做什么?”
  “这两天反正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至于你,先跟着他们两个吧。”凯奇神父的声音出现在我左耳边,我慢慢将头转过去,看见他苍老而温和的面孔,“他们会带着你做事的。不过我还是想有件事情问你。”
  “你有在里面看见什么吗?”他头顶的皱纹纠结起来,像是一个问号。他的两鬓经过岁月的沧桑之后满是白色,如同尚未消去的雪花,只是褪去了生机。
  他眼眶上的老人斑醒目。就像木星上的大红斑。
  “我……我没有看到什么。”我垂下头,“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胡地和神父对视了一眼,我从他们的眼神交流当中看到了一丝复杂,复杂随着他们的视线偏移而进入我观察不到的角度。
  “你先休息一下吧。”
  无声的交流后他们似乎得出了某种结论,一起走出房间,门合上后他们一起向主厅走去。
  “怎么样?”门外的希尔等候已久。
  “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胡地回答,“他对我们还有戒心……鸭累鸭累。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点没有在意料之外。”希尔仅仅只是对胡地的上一句话做出评价,“他不太可能一进来就对我们放下了所有的戒心……他肯喝下修普诺斯实质上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胡地又摇摇头,“鸭累鸭累,真是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啊。”
  “那不是他应该有的表现,如果他真的经历过克雷伯尔的话。”希尔继续她先前的话题,“不应该是这样的。还有,我没有查询到和他有关的资料,应该是纯纯的新人。”
  “一点资料都没有吗?鸭累鸭累。”胡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挺神秘的。”
  “不,我可以告诉你完完全全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希尔对胡地的话表示反驳,“浥特兰的成立时间太短,我们所有的情报体系都没有对它有一个完整的评估,大部分资料都较为缺失,我们只可以从他们主动外放的资料中搜寻资料,对于目前来说明白他们当中会不会有{SUPERSTAR}还是一件不可预料的事情;但如果我从华夏这一方向去搜寻的话……”
  她稍微停了停,才继续讲到:“你明白华夏官方对于宗教是一个什么态度的。以我们在华夏的情报网可以得到的结果来看,他一片空白——这种情况一般要么是完完全全的默默无闻,要么就是大得我们都不敢想象。“
  “鸭累鸭累。“胡地像是随口一说,”真厉害的年轻人啊。“
  无视了胡地讲了和没讲没有什么区别的垃圾话,希尔将自己的阐述目标从对两人切换到单独集中注意力到凯奇神父身上:“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对他保持警惕,但警惕的同时也需要对他释放善意,至于他接下来的安排我觉得可以把他安排进……神父?神父?您在听吗?”
  “啊……愿主原谅我的疏忽。”老人像是从很遥远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怎么了,孩子?……他就暂时先跟着你们活动吧。”
  “可是我们对他一点都……”
  “没有关系的。”神父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一个朋友对我做出了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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