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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菩提无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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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任清雨就知道,自己很漂亮。如同天生魅骨一样的气息和同样浑然天成的纯.欲.风格永远在吸引每一个雄性的目光。
  是的,雄性。这是她自己对所有异形的称呼。
  她知道那个经常来自己家的女学生喜欢自己的爸爸。那个叫做徐徐的姐姐会当着自己的面和爸爸出现一些亲密而暧昧的举动,心大的妈妈却仅仅以为他们只是友好的师生关系。
  她知道姐姐对自己的恶意……因为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妈妈的影子。姐姐经常在她耳边诉说一些含有侮辱词语的话,自以为她听不懂,而她只会给予姐姐一个天真的笑。
  妈妈总因为工作而不在家,这就给了徐徐更多趁虚而入的机会。拒绝演化为矜持,投怀送抱到故作娇羞,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所沉浸在的东西是爱还是背德的刺激感。
  每到深夜隔壁见传来的快乐痛苦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什么是爱什么又是背叛?理念被日常中每一个小小的事实击溃,感情日渐流离,本性也化为以理智为主体的利益至上。
  和对男性的不信任一起增长的还有愧疚……对于母亲的愧疚。每当看到失踪好几天的妈妈回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和父亲大摇大摆带着小三的理所当然,心中的愧疚就每当增加一分。
  现在想来自己的价值观,就是在那个时候的。
  她决定去揭穿这个真相。可当她以“惊喜”的名义带着妈妈猝不及防的回到家中时,她没有从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惊喜;她本以为父亲会跪在地上痛苦流泪,向母亲认错,但他没有,有的是爆发一般的争吵和侮辱,没有曾经相爱的人的一丝痕迹。
  那就杀了他们吧。她突然想到。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解决产生问题的人——那样妈妈就会笑出来了吧?
  于是她在挽留她爸爸的时候顺手摘下了打火机,之后再将它送入了汽车的排气管道。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徐徐轻蔑的对着她说出人生最后的一句话:
  “真是个小狐狸精,连自己爸都勾引,真下贱。”
  所有的趾高气扬都被打破。排气管中冒出的小小蓝色火花促就了一切,刺耳的刹车声和一车三命——三命,徐徐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妹妹。
  可这又如何呢,她并不在乎那个还未出世的自己的血肉姐妹,她只用自己妈妈不伤心就好了。
  公安局的调查并没有找到原因,只好把它当成了一宗恰恰好的离奇案件。妈妈并没有恢复,恰恰相反,挚爱的去世和背叛给了这个单纯的女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打击。
  父亲的所作所为造成了她的长期失眠,以至于她可以听到母亲每一次在深夜的压抑哭泣,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她心口来回抽动的利刃。
  她做错了吗,她没有,她有。那个夜晚她抬起头,眼中既没有黑色也没有白色,灰蒙蒙的一大片罢了。深夜里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见浮在眼上的雾霾,驱之不散。
  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母亲,但最终还是失去了来自母亲的温暖。自从被打击以后母亲在公司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最终去往国外,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华夏。
  孤独掩埋了她。她开始尝试之前自己父亲的道路,体会在任何关系中来回游离的快.感.。她和每个人看上去都很贵好,大家对她有一个普遍的评价:每个男生都觉得她好像喜欢自己,又好像仅仅只是朋友。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对于感情的枯木,那颗种子还没有长出就死在干涸和极寒里。有人想要走进他的生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主打感情牌的也好疯狂的也好,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渐渐习惯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母亲的归来。硕大的机场中她只看到两个人,母亲,和母亲身旁的男人。
  妈妈巧笑嫣然地向她介绍了突如其来的父亲,古城微笑着向她点头,她却看到了古城眼中的那一抹混杂着色.欲.的贪婪。
  可她却无能为力。她没有能力把古城赶走,只能看着古城与母亲打情骂俏,以及前者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暧昧暗示。
  时隔十年,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助。
  方薇薇的出现结束了这一切。她告诉了任清雨自己的所有过往,告诉她只要陪配合,就可以让古城消失。
  共同的利益让她们站在了一起。方薇薇预料到了绝大部分的事情,但却没有预料到最后一步。
  那便是任清雨的背叛。她只想成为这场游戏中唯一的赢家。
  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方薇薇为这场复仇策划了一切:利用任清雨让古城陷入昏迷,再限制住任清雨的人身自由,等古城死了以后把任清雨打昏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时候预先设置好的C4炸药就会解决所有问题。
  对啊。
  如果任清雨没有被打昏就好了。
  如果任清雨没有杀了看守他的杰克就好了。
  如果炸弹上不是傻瓜型定时器就好了。
  对不起呢薇薇阿姨……古城要是是因为他罪有应得,而你们要死则是因为……你们会让妈妈伤心呢。
  把炸弹设置在半小时后爆炸,任清雨离开了射击部。
  下一步就是引诱人来这里了。
  ……
  “所以说路晚先生,我所做的所有事情的全部经过我已经全部告知您了。”任清雨看着窗外,手中的手机上屏幕显示是通话状态,“那现在可以请您告诉我您的选择了吗?”
  “其实一般来说,我们都会选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传声筒另一头的男人呵呵笑了,“不过任小姐,您是真的很优秀,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想象……”
  “那么,欢迎加入‘罗殿’,任清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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