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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从未想过朱莉娅的过去。本人似乎也愿意聊及过去——当全然得知时,他才明白朱莉娅小小的身体里负担着怎么样残酷的事物。
那个歌唱的少女拉丝蒂——也是她杀害的受诅少女……他的心脏犹如被一只手揪住,仿佛就像将它碾碎一般的疼痛,从胸口的位置向周围快速蔓延。
“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原因,最重要的部分来了喔——”
莎妮表露某种目的得逞的得意笑容。就好像胜利的宣告一样,如同被钉上十字架的受难者,她姿势怪异地抬举手臂做出拥抱的姿态。
士总算察觉到周围情况的异常。就在他准备带上朱莉娅强行撤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犹如渺小的蛛丝般无形的细丝捆缚住,封锁行动。
天花板、墙壁、地板、餐桌……以他为中心的周围设施几乎遍满银白光泽的高韧性纤维丝。而线端则连接着少女的哥特服饰荷叶边袖。
莎妮一边用语言干扰士的心理,一边悄然布置陷阱。
他试着使用力量挣断,逃脱困境——
“没用的哦,我是鳞翅目大蚕蛾原肠生物因子的受诅之子。这些纤丝硬度是钢铁的20倍。而且再继续反抗,说不定会牵涉建筑物主要的承重柱体,导致整体崩塌——其他住在这里的人都会死喔。”
“……!”
士只能暂时放弃突破限制身体的细线——纤维线却在敌对少女的控制中越发紧缩,以至于连从卡盒抽取卡片的行动都难以施展。
“好了,赶紧落幕吧。英雄先生,请接受我最后的祷词。”
莎妮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轻闭双眼。与此同时,数量可怖F—1碎片手榴弹从袖口脱出,纷纷穿梭如同过缆车的绳索班的细线滑至他的身前。
刹那间,他感觉到犹如死神的镰首掠过的背脊,悚然的恶意使他全身僵硬,心脏巨大的轰鸣声预告着危机的来临。
“柠檬”手雷的拉环在丝线的诱导下脱离本体,触发器受离心力影响立刻启动——铁还掉落的叮咚声响,犹如赞美歌的前奏,单调却有着庄重的美感。
这一刻,莎妮视野中全部事物被爆炸的火炎浸没。宛如意志坚定的殉教者,保持虔诚的祈祷静姿,哪怕起爆的手榴弹弹片擦过她的脸庞,嵌进肉体;哪怕灼热的气浪,高温的烈火灼烧她的皮肤甚至哥特时装,少女也一动不动。如同在接受圣人约翰的施洗,又如同在圣像前的忏悔。莎妮向上弯起唇角,露出笑颜……
规模巨大的爆破之后,室内的一切已经不能用狼藉来形容——天花板……应该说,过去是天花板的东西被所爆炸释放的庞大冲击将其轰碎得面目全非。
太阳释出的柔和辉茫从头顶倾下,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般洒落在伤痕累累的少女身上。莎妮的躯干、服装……凡是肉眼可见的部位,无疑分布着大量碎石屑和木屑。
莎妮双手支撑着满是碎玻璃的地面,颤颤巍巍起身——结果踩到自己的血液而滑倒,额头狠狠撞向碎裂状地板。
她缓了一阵后才重新站起。
相信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赶往这边,她必须抓紧时间逃离现场。
爆炸的余浪似乎影响到了视觉神经,她只能穿过周围燃烧的火焰,朝模糊的红色身影摸索,蹒跚前进。
直到触碰到对方的腰带,她的视力才稍微恢复一些。
莎妮抽取腰带驱动器卡槽的卡片——士随即解除变身姿态。
“还活着呢……这就是生命啊。多么的温暖……曾几何时,我也渴求着这份温暖……”
对方似乎没有了意识,而莎妮残存的几缕坚韧丝线却依旧完好固定出他的躯体。
“……”
莎妮掀起士的衬衣下摆,然后凑近脸,将自己初次的亲吻献给他。
“我改变主意了,成为我的所有物吧……你一定会是最棒的搭档……”
回收细线,比莎妮偌大的身躯撞向她严重烧伤的肩膀。
“你是我的东西了。”
犹如中东地区民间传说中的羊角女性,她在士的耳畔发出甜美如蜜的音色。
“放开士!”
少女有些诧异地转身看向被气压吹向另外一边墙壁的“朱莉娅”——那对如同赤铁般颜色的眼瞳,明显是另外一个人。
她距离爆炸中心更接近,然而受到灼伤的肌肉组织却比莎妮恢复得更为迅速——弹片渐渐从皮肤褪落,掉落至地板。
“果然你是最特别的啊!朱莉娅姐姐!!!”
难以计数的【莎尔维拉】从眼神逐渐被疯狂占据的莎妮手中朝着敌人方向倾泄脱出——
没有闪避,即便身体各处传来錵腐蚀的剧痛,他也只是紧敝眉毛承受攻击。
这是武士最后坚守的尊严。
“桐生流拔刀术——”
就好像攥出血一样紧握随手捡拾的木块,眯眼凝视对手——稳定呼吸的同时,右手缓慢的从木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木端,腰侧向后挪移。
贯彻信念的最后一击——为了认定的主君!
“【居合•隼鸟!!!】”
木刀拔出,瞬间以横一文字挥出最初也是最终一刀,斩向击射的【莎尔维拉】——受击的匕首立刻改变飞行轨迹,朝莎妮的方位反向弹射。
“……?”
她摊开手,额头流淌的血液顺势滴落到手掌,感受鲜血的温度。
“……好温暖啊……”
带有泪光的微笑仿佛在这时永远凝固——少女带着温和的笑容,猝然朝后倒下。
“……”
扔掉武器,弥生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样,脚步踉跄身形摇晃,走到士身前。
“看来……只能以这种形式重逢呢,士。”
少女蹲下身,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颊。明明应该是欣喜的心情,但泪水却不懂气氛地夺眶而出,霎时湿润的痕迹遍布眼角。
“该正经的告别了。对不起,没办法成为你的妻子。对不起,比你还要先死去。对不起,那个时候让你见到那副不像样的脸……忘记了没关系,只要我还记得你。永别了,士。”
留下与相片相同的满足笑意,弥生如同熟睡般躺在士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