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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夕阳最后一缕橘红色的余晖般的火光,映射在四人表情各异的脸庞上。炙热的多堆火将周围的积雪消融,没过多久融化后的积水变蒸发成水汽,浮向布满繁星的夜空。
“……”
继任圣天子凝视着士的伤势,似乎想表达歉意,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端坐在雪地上,出访札幌地区时披着的披肩已经在事故中丢失,纯白礼服有多处破损,四肢也有着或多或少的擦伤。
朱莉娅双手抱膝俯视着遇见微弱的火光,好像在出神。
弥生盘腿坐在士对面,变回普通人瞳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
原本应属敌对关系的人们,却在此刻祥和坐在篝火旁。
“果然很奇怪,居然在那种恶劣的刀伤下生还……简直不可置信。”
弥生不由自主倾诉困扰内心多时的迷惑。
正常来说,受到居合一击后的普通人全无存活的可能性。
“是啊,你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表现。好几次脏器机能濒临崩溃……现在却仍然坐在这里。你才是最不正常的人。”
不可否认,被击倒数个小时后,士恢复意识并且可以一定小限度的活动。
“那又如何,我就是我——仅此而已。”
士的发言使沉默再次降临于飘动的火焰舌舐中。许久之后,才有人愿意打破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
“那只原肠生物,是你的祖父桐生宗一的杰作吗。”
“别说蠢话,朱莉娅•叶凡•伊万维奇•伊里奇•宁芙!祖父大人为了重现扎幌地区旧时的辉煌付出了多少代价?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从对话得知弥生是桐生宗一的孙女后,继任圣天子表露出惊异。她从未联想到两人会有这层关系。
“刺杀东京区域的英雄是你的祖父的命令吧。”
“……”
弥生不在说话,像默认一样低垂下脑袋。
“看来,我们被第三方组织算计了。对方不仅精确掌握了我们前往扎幌的情报,还巧妙地将原肠生物引诱至返回东京地区必定经过的路线。如果东京区域的下一任领导人和战时英雄在札幌遇害,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战争。母亲大人一定会号召东京区域全部民众向札幌地区宣告敌对。”
少女扼住手腕,言语的语调如同某种惋叹。
“一旦开始战争,期间所消耗的资源、兵员足以大幅削弱两个地区的国力。这个组织的正体恐怕是【五翔会】。”
“【五翔会】。。”
他重述朱莉娅所提及的组织名称。
“我只听过它有着征服世界野心的传闻,对其他的情报全然不知。”
“……”
继任圣天子对此似乎了解些什么内幕,但她并没有任何想要透露的想法。
“桐生弥生,你始终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为吗。包括这次暗杀。”
话锋突转,转向事件中心的人物桐生弥生。看起来,朱莉娅在与土相遇之前就跟弥生相识。也就是说,可能她之前因为什么目的在札幌地区呆过一段时间。
“武士没有后悔的说法。祖父大人不仅是桐生家的家主,还是我愿意效忠的主君。对于主君的命令,武士能做的只有服从和实行,奉献出全部的忠义和名誉。”
“也是啊,你的刀可是沾染了札幌地区的受诅之子的血液……愚蠢的效忠。”
“什么意思。”
士浮现出某种不祥的预感——话语脱口而出的下一刻,他就充分理解朱莉娅的话的含义。
“字面的意思。她——遵循桐生宗一的命令杀害边缘地带生活的受诅之子。明白自己在救什么样的人了吧?可怕的是,她对自己肆意掠夺他人性命的行为未曾有过愧疚和悔意。应该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孽。不愧是日本的武士,‘只要有人阻挡自己,无论谁都要拔刀斩杀,排除障碍’。这就是武士道精神。”
“我的……罪孽……?”
升起曾经杀戮的手掌,满目动摇的眼瞳里某样事物在火的照射下不断闪烁。
“没错,你根本不明白生命的可贵之处,只是像机械一样挥动武器。”
“不对!我只是按照祖父大人的想法行动……我是武士,武士所履行的责任只有忠诚……”
“被揭穿时,逃进自认为正当的诸多借口中,给予‘无奈’的自我安慰,然后掩盖罪恶,漠视一切地继续沾满鲜血。就像过去的我一样。”
朱莉娅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眼神仿佛利器,毫不留情击穿少女的心理防线。
弥生的父亲在原肠生物战争期间遇难,母亲也在那个时刻被原肠生物趁机注入体液。诞下弥生后,母亲患上战争综合后遗症,无法正眼目视带有红眼睛的小弥生,更不会像亲子一样亲昵她。她能听到的就只有母亲面对自己时情绪失控,举止失常的阵阵吼叫。渐渐的,弥生深受母亲态度的影响——她开始自我怀疑。在这个过程中,桐生一宗刻意扭曲弥生对自身的认知,并且引导她将怨恨接榢给原肠生物和一样有红眼睛的受诅之子。从此,她变坚信自己是与她们的性别相反的男性……
只有这样才不会心生彷徨,变成武士刀一样的杀伐工具,肃除祖父视为障碍的任何人。
而此刻,作为掩饰的信念被慢慢击溃,当这层伪装被揭露后,弥生一蹶不振,陷入无尽的自我矛盾中。
她的心灵终究还只是未成熟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