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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漫长等候的时间在分秒间流逝。本来就算不上好的天气愈加恶劣,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低。湿度也呈上升趋势。如果继续在外周逗留,说不定士会更快变成人体艺术冰雕,从而成为外周地区最为注目的旅游风景线。
通过表决,他们一致赞同返回外周地区,待气候转暖再继续收集受害者的情报。
回去路途显然比之前更加艰难,两人踏出的脚印越来越深,四周的积雪也越加深厚。
士拎紧领口,制止冰冷彻骨的风继续灌入西服。
天气预报也有极不准确的时候,现在的实际天气与餐厅内电视播报的内容根本不符。
他看向朱莉娅——只能说不愧是长期在极寒地区生活的少女,东京地区的低温气候并没有对她造成威胁。她依然面不改色与士并肩同行,没有崭露面对凛冬时该有的模样。
他记得,俄罗斯的某个小村庄曾创下最低温度零下70度的世界纪录。
临近地铁时,士突然停住向前移动的脚步。视野彼方若隐若现的背影们引起他的注意。
从头顶降落的雪花严重扰乱士的视力范围,他难以判断那些身姿是否属于【受诅之子】。
“又要多管闲事吗。”
循回视线,朱莉娅已然明白他此刻的想法。
“啊,啊。”
“……”
语毕,不顾朱莉娅的意见,一边用手臂遮挡纷落的雪,一边全力摸索前进。
踩在柔软得如同刚采摘的棉花般的雪层上并不能很好控制躯干重心,士多次因此失去平衡感跌倒。但他每次都会起身支身追逐远方模糊的身影。
他没有完全接受【受诅之子】——朱莉娅的话语揭示了士在那个时候对求助的少女迟疑的理由。如果那时没有在短暂的迷茫中迷失那个少女,可能就不会丧失宝贵的生命。
他想知道口口声声视【受诅之子】为人类的自己,究竟是否真正将她们当做人类看待。
在雪中蹲俯的【受诅之子】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回首望去——看清面前的“雪人”后,她们表露出惊异的模样。只不过她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拔腿选择逃离,而是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士。
靠近些时才发现她们抱成团围住的中心,一动不动俯趴在雪里的少女。冰雪即将没过她的躯体。
她的衣着只是一件沾满污渍的T恤。向前方某处注视着瞳孔散大,对光反应几乎快要彻底消失。
摊开的手心旁遗留着遍布牙印缺口的西红柿。暴露在冷空气外的四肢皮肤或多或少呈现出苍白或者青紫的冻伤。仔细查看的话,身体各个部分不止布满冻结创伤,还有人为的殴打痕迹。
三十八区附近理所当然也有设立转基因Mircaclesced耕种基地。
“混帐东西……”
现在显然不是发怒的时刻。迅速清理少女后背的积雪,士姿态谨慎地将少女的身体抱起翻转至正面,然后脱下外套覆盖犹如冰块班僵硬、冰冷的身体,等待体表回温。
但这种行为并没有显著效果。
士俯贴在她的胸前倾听——心脏的搏动以某种规律持续减弱中。
必须把她带到温暖的环境。但强行挪动处于意外低体温的人极容易导致骨折,造成二次伤害。
如果再不付诸有效行动,他很快就会心脏骤停,失去生命特征。
在其他小孩子的目视下,士顾不上别的想法,他拿掉外套粗暴撕开少女唯一的服饰,揉搓少女的腹部,四肢,胸膛……试图温暖硬化的躯体。
“你们也一起来!”
像是受到突如其来的喊喝惊吓,受诅之子条件反射的猛地哆嗦。反应过来后,她们纷纷包围士托起的少女,模仿他的动作,拼命在少女的肌肤层制造热量。
“她的心脏循环能力衰竭,血液长期经停在血管里已经严重浓缩化。肺功能很快也会失掉活性。想要拯救她的话,这些做法远远不够。必须摄入热度适当的空气和氧气进行心肺复苏。”
与此同时,朱莉娅也抵达了这里。
“珍惜奇迹,因为它不可多得。复苏措施由我来做,你们在人体急救过程中别停止动作。”
嘱咐完后,她走近少女,用手指清除口腔里的蔬菜残屑。(注: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气道遭到堵塞而窒息)
紧接着,朱莉娅动作温柔地抚住少女的前额,,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对方的鼻孔,闲置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迫使脑袋向后移仰。
“恨不得借猫手用一用”就是指现在的情形吧。
然后朱莉娅深深倒吸寒冷的空气,保持接近三秒的静止后吻住少女泛白的嘴唇,将身体蓄集的热空气吹进她的气道。
重复多次复苏步骤后,少女的胸廓明显出现上下起伏的微小动作。而朱莉娅渐渐开始失氧,她显得愈发纤细的身躯摇摇欲坠,就好像随时都会昏胘。
“喂,你还好吧,朱莉娅。”
士忍不住发出担忧的声音。
“我有过比缺氧残酷多倍的经历。请不要分散精力担心我的事情。”
虽然是这么说,但明显能听出她说出这番话已经很费力了。她只不过在逞强而已。缺氧反应会加快朱莉娅体能消耗的速度。
不清楚是受诅之子顽强的生命力,还是士等人行动的成果——抑或者两边都有。怀抱中的少女终于有了复温的迹象,同时气流呼出的声音掠过耳畔。
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得到片刻放松。士和受诅之子逐步停下手上的动作。
士拾回外套,重新盖住全身**的少女。
“放下小见!!!”
刚转身准备探查歇斯底里的声音来源,就迎来那对因为愤恨而变得如同烙铁般赤红的眼瞳。
她的脚边散落着少量农作物。
!?!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的少女瞬间便死死咬住士的小臂——皮肉撕裂的剧痛如同水面荡漾的涟漪立刻向全身扩张。
受诅之子们似乎应付不了这种过激的场景,全部躲到朱莉娅身后寻求庇护。
朱莉娅还在恢复活动的体力。
强行隐忍犹如剜心般的剧痛,屈低膝盖将少女安全放至被鲜血染污染的白雪上。
士抬头与少女充斥敌意的红色眼睛对视。就如同法对人类的不信任,憎恨,抵触,嫌恶全部展现在瞳孔中,少女模样凶狠地瞪视他。哪怕牙齿浸染铁锈般的腥味,她也没有松口的打算。
尝试摆脱如同饿狼般的撕咬攻击,结果完全是白费力气,反抗反而令伤口更深撕裂。
这种情况下只能试试还击——
大概觉察到士的意图,旋即松开咬合的力气纵身向后蹦跃,拉开间距——并在他下一步行动前,蹬离地表朝前方助力跳跃施展铁锤一般的飞踢。
“!?!”
猝不及防间,被踢击命中的士如同质量轻盈的皮球强大的外作用力撞出十数米。
嗡嗡作响的脑鸣提醒他,头部已经遭受到沉重的创伤。
就在意识即将丧失之际,恍惚间,他又度见到了那个拥有双瞳色的少女。纯澈透明的眼泪不断从抹拭眼泪的指隙扑簌扑簌滑落。
“拉、丝蒂……?”
呼喊出哭泣的少女的名字,他便沉入虚无的黑暗中。
(明天有些事情,所以就今天提前更了。两天一更。这里还是要说明一下的。第一天写初稿,第二天修改成二稿然后再进行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