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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护卫委托前还有空白时间。还有别的事情没做完吧。”
“啊,比如说抓住制造袭击事件的幕后犯人,洗清自己的罪名。”
肆意践踏鲜活的幼小生命的行为,已经触及士的底线,他不容许放纵那类事态再度发生。
该从哪里寻觅线索成了首要问题……遇害少女已经离世,向本人询问的办法行不通。
“东京区域三十九区某处地方,有个叫做‘松崎’的人。受害的【受诅之子】得到过他的照顾。从他那里能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个时候,一旁的朱莉娅充分给予了提示。
“收留【受诅之子】的怪人住在三十九区”的传闻一度在临近区域传播。对此,士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内周与外周往返时,他从未遇见过传闻中的怪人。
“为什么这么清楚。”
身处这个世界数年,对于整个东京区域甚至全世界依旧有难以计数的疑问。而几乎与他共度相同时间的朱莉娅,通过不为人知的途径掌握他还未知的信息。
“来到内周前,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朱莉娅若有所思般喃语,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然后便不再继续言语。
脑海里,士忽然浮现出雪地中纵声歌唱的少女的背影。尽管头发的颜色相似,但从性格上判断,他确信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士决定听从朱莉娅的建议,前往东京区域第三十九区调查受害者的信息。
离开餐厅后,她低首陷入某种沉思,以至于士来不及提醒陷入出神的她笔直撞上手提公文包迎面走过来的上班族。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青年上班族下意识忙不迭向年幼少女致歉。当看清道歉对象是小孩子时,他的面部肌肉逐渐凝固。紧接着,青年快步打算离开现场。
“站住。”朱莉娅突然叫住他。
“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眼神——是在说‘我竟然给这种不值一提的小鬼道歉’,对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仿佛心中的秘密**裸遭到揭开而令他感到羞耻,青年慌忙否定她的猜想。
“我——有着能看透人的心的能力喔。”
就好像在响应宣告,她的眼瞳同一时刻变得绯红似火。
“咿咿、咿咿!怪物……!”
受到惊吓的男人立刻拔腿落荒而逃。而在背后目送他的是少女冷酷似冰的视线。即便被冠以【怪物】的辱称,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变化。是的,就好像她早已经接受公认的事实。
去往三十九区途中,跟之前健谈的样子截然不同,朱莉娅始终一言不发仰望地铁玻璃窗愈厚凝结的雪霜。
经过频繁换站,他们总算踏上了三十九区的土地。外周的气候远比内周寒冷,冷冽的寒风刮在皮肤上犹如刀片划过,不时隐隐作痛。
可能衣着过于单薄无法抵御外周的恶劣天气,她的鼻子如同圣诞老人的麋鹿般冻得通红。
三十九区和四十区都是处于开发的边缘地带,没有显著环境差别,是旷废许久的旧都。
不远处废弃大厦的彼端,偶尔会眺望到结群的小孩子,探头观察这边的情形。毕竟除了固定在这片地区活动的【受诅之子】之外,很少有陌生人涉入这里。
当士准备靠近时,她们就像受到驱散的松鼠,纷纷把身体藏进建筑群,不时露出脑袋张望。
这让士想到一种鹿类狍属动物——西伯利亚狍(注:也称东方狍。狍子。)他们有着对任何事物保持绝对好奇的天性。即便逃脱捕食者追捕,它们也会按捺不住好奇心回头查看。现在仅仅分布在中国,朝鲜,俄罗斯,其他国家基本绝迹。
“在这里等着。”
朱莉娅丢下这句留言,蹬着皮靴的脚踏在松软的雪地,头也不回般走向她们。
【受诅之子】们似乎对朱莉娅并未有所警戒,反而很友好的用手比划,在交流着什么。
没用多长时间,朱莉娅朝她们挥手致别后折返回来。
果然,只有同龄的孩子才能融洽共处。
士不禁这么想道。
“松崎——长老居住在前面工厂的下水道升降口。”
朱莉娅仰凝士的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快,如同放弃般垂低额头。
“你还没有完全接纳【受诅之子】。”
“……”
“我有着窥探人的心的能力——它不是特殊的能力。每个【受诅之子】都有这种敏锐的直感。她们感知到了你的心里保持的疏离感。所以不会对你产生亲近的情绪。”她侧转视角,眼角余光瞥向被雪包裹的建筑群外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
“……”
我没有真正接受【受诅之子】吗?
无法准确得到心里的回应。但他很清楚,自己有过因为自身的软弱而涌现出的妥协的想法。
随着越发深入,视线尽头的巨石碑愈加显得庞大。
朱莉娅俯低身姿,摘下保暖用的手套抚开积雪,逐一敲打工厂分布的下水道上盖。终于在某个下水道升降口听见“是谁呀?”的孩童声音。
过了一会儿,伴随开启的沉重声音,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从里面冒出脑袋。
“拉、丝蒂……拉丝蒂?”
“久疏问候,玛利亚。”
出来迎接的孩子好像仅仅只有四、五岁的年龄,她呆板地望着朱莉娅,似乎在努力辨认对方。
她们似乎很早就相识。而且,朱莉娅还被对方称为拉丝蒂。士回想,初次见面介绍时,一连串外国名字中并未有这个名字。
“久疏、问候?这个人是谁呀?是警察吗?”
她并不理解“久疏问候”的含义,接着她的小手指指向士,口吻笨拙地询问。明明两个小孩子年龄相差无多,但说话方式却有着极大的差距。
“是愿意慷慨帮助大家的好人哦。”
“好、人?”玛利亚努力重复语调别扭的发音。
“长老在里面吗?我们正在找他。”
“长老不在啊。因为小见还没有回家。所以说呀,所以说呀,请你们等会再来。这个是什么?”
“是枫叶馒头,很甜的食物。”
从对方手里接到还残留着身体余温的枫叶馒头后,玛利亚好奇地盯住它好一阵子,然后咣当关上下水道上盖。
那个枫叶馒头,一开始就是准备给三十九区的【受诅之子】——大概是临走前趁士不注意时,偷偷藏进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