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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啊!”
像是脱水已久的鱼,被濒临死亡的恐惧所包围的黄长长吸了口气,扩张的胸腔舒展到极限,直到肋部隐隐作痛。
再度能够呼吸的感觉真好,这种中庸精神让黄足矣从死亡的痛苦中清醒,或者大致清醒,对心理的污染他没办法预测到,也不敢胡思乱想。天才与疯子在一念之间,而他显然不是天才。
或许是脑子转的比较快,也可能是那段额外附加的记忆流程要短的多。身为人类的黄的遍历速度超过了尚在发呆的深海舰。
现在我该干嘛?
接吻吗?
爬!
生物在死亡前夕有时会宣泄自己的生殖细胞,来尝试让自己的遗传信息放手一搏,黄暂时不在这种生物之中,因为下面没能正确响应。
两者还保持着环拥旖旎的姿势,但几分钟前的情欲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冷静与思考是在历经残酷记忆后所需的必然要求,但同样需要暴力的宣泄。
目露凶光的黄扫了扫周围的场景,那个该死的破烂招待所的楼道走廊被腓特烈大帝破坏的痕迹依旧存在,毫无疑问,现在自己仍在更该死的亚眠,身份还是那个垃圾外包提督。
哦,还有那个碧池提督,那个人模狗样的混账玩意把深海舰人跟自己,至少是自己坑死在了巴黎。
这份额外的记忆最真实的就是临亡的那一段,即将停罢的心脏最终停下颤动,而自己的意识也随着消失。自那个时间节点,一个见证者在那个时间线失控,而另一个的疯狂却延续到此时此刻。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观测完环境确认时间与空间的黄将视线放在了发呆的深海舰身上。时间线的卡点十分精准,她的姿势至今停留在等待自己的深吻之时,而她结束思考估计还需一段时间。
根据自己所继承的这段记忆,这时候腓特烈大帝应该还会有大约半分钟的宕机,至于原因应该是她所吹嘘的预见性记忆有关,哪怕结果对自己而言整的很糟糕。
当发现腓特烈大帝的瞳孔稍有收缩,黄松开了还搭在对方腰间的手。现在便是时机到了,耳侧有空气振动的声响,黄猛地弯下膝盖。
在这短短半秒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次标准的极限闪避,做出完美闪避的黄仿佛看到了深海舰身上弱点标识的红光,长久以来的体能锻炼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条件反射挥下耳光的腓特烈大帝发现自己的手打空了,然后手腕与脖子同时传入一股巨力。后背撞在墙上,被掐着脖子的腓特烈大帝这才反应过来当前的处境。
“……”
被钳制住的腓特烈大帝伸出仅能活动的左手,抵在黄的脸侧,尖锐的指甲划过皮肤,稍有红痕但不至于留下伤口。
空间不够、压制效果下对舰装操控能力不足。收缴脖子的力度越来越大,不至于窒息,也没办法透过声带发声。评估完成的腓特烈大帝发现,这个人类还真的将自己逼到了物理上的死角。
有意思。
像是发现自己买的游戏更新了新功能,腓特烈大帝望向人类的目光中多了丝欣赏。她想知道,这人类在搞什么名堂,自己那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可谓是波澜壮阔,除了自己屡战屡败的愚蠢结局。但只要掌握了情报的先机,一切皆无定数。
早已洞悉了深海舰的所思所想,黄已经明白了此刻两者所继承的记忆存档的些微差别。
如果以愚蠢的深海舰跟智慧的自己均没有继承记忆的基础世界线模板为1号,那么在2号线深海舰继承了1号线的记忆,而在3号世界线中,黄继承了2号线的记忆。2号线沾染了深海舰所继承的1号线的影响,所以它更全面。
喔,看样子,我领先了一个版本啊!这时候,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那段记忆中,也就是2号时间线中深海舰为何如此跋扈娇纵。领先一个版本的预见性就是爽啊,不占据主动权岂不是很傻?
按耐住心里的愉悦,板着一张脸的黄随即说道:
“不能去巴黎,我们会被害死,反正我是死的透透的,至于你我就不清楚了。”
?
深海舰的瞳孔明显扩散了下,黄感到很爽。随后又抛出了一个大号炸弹。
“劳模派芙蕾雅试了一次,结果连深渊的小弟都没打过。幸好她亲爱的妹妹还知道救她姐,不然全寄。”
??
“还有,与其被坑死,不如搏一搏,毕竟我们都有情报上的天然优势。”在都有二字上着重强调一番,黄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
三句话完成,松口手的黄看着瞳孔地震的深海舰顺着墙壁滑落,跪坐再地。黄留下的淤青在惨白的脖颈上清晰可辨,这个漂亮的生物竟然也能如此凄惨可怜。施虐欲望被满足后,黄觉得下身有什么东西正在跃跃欲试。
这可不好,我不是这种变态。
跃跃欲试的零件提醒了黄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毕竟这段记忆中提到过,劣质的赝造深海压制装置对男性功能的影响颇大,不可不防。
无视需要重新思考的深海舰,黄自顾自地去找电闸,顺便扣好了自己的衬衣扣子。那些可恶的宪兵跟卑劣的游民可对外国人颇有怨言,特别自己长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这次可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抓着电闸往下一拉的黄最后想的是这个。
再度睁开双眼的黄没有看到病房的灯光,也没有见到熟悉的牢房。
想揉揉脑袋的黄抬起手便看到了胳膊上蔓延到血管状印痕,还有隐隐的作痛。再然后,当触碰到自己已经呈放射爆炸状的发型,黄已经确定了一个倒霉的事实。
那破烂电闸漏电!
嘟囔着标准国骂的黄翻了下身,一阵失重,而后便是桌倒人摔,大脑热胀,血液翻涌,刺痛接踵而来。
“啊啊啊啊!”
尖锐的哀嚎惊扰了清晨的宁静,亚眠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咖啡厅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