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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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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4月,我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大对劲,那天我趁上课间隙游览报纸,“意大利军队在埃塞俄比亚大获全胜”的标题散发着新鲜的油墨味儿。起初,我并未在意,凭借意呆利工业,埃塞俄比亚绝无胜利可能——等等,正史里意埃战争不应该在1936年5月结束么?
  我彻底错了:回到1936年,并不代表前期重要事件会精确地在特定日期发生,尽管降临者在短时间内无法触及世界核心,但这意味着很多事情可能在预料未及的时刻发生。此前,我按照预期先享受生活,然后找找机会参和点事情,可如果它提前或延后发生呢?例如西班牙内战,1936年7月17日,凭什么曼努埃尔·阿扎尼亚就得7月17日起义?假设Falange存在支持者,并且知晓现实历史,那么为削弱SpanishPopularFront抵抗,必将推动“提前开战”的决议,反之,共和军意在拖延,争取内外广泛支持。由此,西班牙讲武堂的开启时间将成为双方博弈焦点。
  这天,朱莉安娜在走廊捡到一本脏兮兮的牛皮小册子,这位天性开朗又聪敏狡黠的小姑娘选择保留它,因为小册子扉页写着“弗朗索瓦·马塞尔·圣”,好奇心迫使她忍不住一探究竟,在下一节课结束后,她拉上朱斯蒂娜敲开教师办公室的门。
  “老师,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嗯……上个礼拜消失的记事本啊,多谢啦小美女。”马塞尔先是吃惊,随即一通好话,伸手欲夺回。
  “等等,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写这些。”她俏皮地缩手,把本子藏在身后,浅棕色马尾一摇一摆,欢快极了。“我和蒂娜都看过啦,你得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给海伦娜她们看哦。”
  “好吧”,她满心欢喜地打量着马塞尔——没有什么比发现老师不为人知的秘密更加快活,后者溺爱地抚摸姐妹两头顶顺着发丝滑落,继续说道:“老师虽然教语言,但到这个时刻,确实得开诚布公,和你们讨论些东西了,下一堂德语课,对吧?”
  五分钟后,阿贝尔打量着走进教室的马塞尔先生:干净的白色衬衣、皮带提至腰腹、庄重肃穆的黑框眼镜,一改平日散漫。他发下马塞尔斜夹窝空空如也,仅仅左手一本牛皮小册子,德姆维尔姐妹紧随其后。
  发生什么大事么?年轻的阿贝尔脑海闪过无数狗血剧情,但他确信马塞尔喜欢海伦娜那种略显成熟的典型日耳曼少女而非眼见两位稚气未脱、有待发育的小姑娘。
  “大家记得1月17日那天的事情吗?如今,雅克·布鲁尔先生消失了。”他顿了顿,目光从疑惑不解的脸庞扫过,“你们或许听父母提起布鲁尔先生的故事,但事实是:他背叛那些试图向我们开枪的人,保护了我们,自己遭受追杀。所以,同学们,我,弗朗索瓦·马塞尔·孙,必须郑重的告知你们:在未来数年内你们将历经你们祖父们历经的事情,战争。”
  他转过身,握住粉笔刷刷写下一行大字:
  1936年3月7日,德意志进军莱茵兰。
  “布鲁尔先生背叛的组织,其暗处支持者就是德国人。无数证据表明:他们试图破坏父母为生活和孩子们做出的斗争。或许你们会想:法兰西拥有最好的警察,而且几十年前曾击败过他们。可此刻我们的‘领路人’正在communism、Anarchism和Keynesianism间摇摆不定。”
  “他们用巨大的谎言蒙蔽国民,历史正在重演!阿贝尔,很抱歉提起这件事情,你父亲的父亲和母亲的父亲正是为某些人口中至高无上的荣耀送命!如今,他们又来了。”从窗口远眺,埃里温工厂大门前熙熙攘攘,几个佩戴军袖章的小伙子向工人们分发宣传手册。
  “我知道”,高高瘦瘦的塞缪尔说道:“昨天下午他们就来了,据说征募活动会在米卢斯各处持续一周。他们还盯上我,跌跌不休地讲老半天嘞”,他嘿嘿冷笑道:“可我跟他们说:俺宁可回意大利,也不愿替他们卖命。”(注:这时意法没彻底闹翻)
  米卢斯人的天性乐观或许源于莱茵河源源不断地财富,在整个法兰西经济萧条的今天,米卢斯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几乎与世隔绝。这儿很难看见巴黎普遍的街头演讲家、落魄工人以及永远卖不出作品的画家、手工业者。也许工厂生产略微受罢工影响,不过无论如何都能找到填饱肚子的事干,码头、纺织工厂、化工厂,找份苦力多多少少能勉强生存。
  “干的漂亮,缪赛尔”,马塞尔称赞道,“死人不会拥有任何荣耀。姑娘们,此事并非与你们无关,未来某时,你们的丈夫会和男孩们一样,被政客们花言巧语刷得团团转。无论胜利与否,功劳永远是那些夸夸其谈的人,而真正牺牲者,少数幸运地躺在烈士墓园,多数埋没在无人的荒郊野岭——可是已经与世界诀别,区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会演讲,会威逼利诱,用家庭、nationality绑架理性,迫使我们忘却自我,全身心为他们的‘宏图伟略’服务!指望他们教你保护自己、珍惜生命,可能吗?他们从不会告诉任何一个炮灰如何活下去!凭什么卑微的人应该替上级挡刀?凭什么politician不冲在前线?我们凭什么要为另一个class去死?”
  “牺牲从来不是一种美德,我站出来,并感到愤慨的是: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会德语又怎样?如果你们愿意,英语、意大利语、土耳其语都可以学习,但是我今天所教授的,是比任何语言重要的东西,我不希望十年、二十年后再聚,有谁因为欺骗、谎言、奴役而缺席!”
  【提示:你正在尝试改变对方ideology,可能酿成未知后果!】
  【警告:你的行为可能导致对方不满乃至仇恨!】
  Kernal总在奇奇怪怪的时间跑来,马塞尔默默地想:过去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如今总该做个纯粹的人罢。他接着说道:“他们能够随时制造十个、二十个、成百上千个英雄勋章,可谁来替我们制造第二条生命?在东方,有一句老话:‘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切莫认为极少牺牲能换得巨大报酬,请不要相信任何其它人做出的任何超出理性的承诺。”
  “任何时候,做事明明白白,死得清清白白。这是老师所能给你们最后的建议了。”
  ——“老师你要离开吗?”敏感的伊莎贝尔问道,她是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却也是最聪明的。她遗传自雅利安父亲的饱满额头和祖母的银色且富有光泽的短发,马塞尔确信她迟早成为米卢斯最受欢迎的女孩儿,并多次妄想她成熟时倾国倾城的大姑娘模样,然而伊莎贝尔坚持喜欢比自己更小的男孩,引无数英雄哀叹惋惜。
  ——“是的”,马塞尔瞧着那张漂亮脸蛋,暗暗命运之不公,“我将去曾经富饶的过度,那里有全世界最著名的女巫,如今却深陷危机。老师小时候生病时,家父曾许诺一位女巫,以家族使命为代价换我平安,半个月前,强大的女巫召唤我,要求帮助她们拯救水深火热的西班牙人民。”
  ——“西班牙现在很平静呀。”阿贝尔问道,他叔叔时常往来于西欧各国,可谓人脉极广,各处发生之事,阿贝尔肯定比法兰西日报提前知晓。
  ——“女巫通过遥远的牲畜祭祀窥探未来,老师也不大相信,但一诺千金。”
  ——“要多久?”
  ——“恐怕一去不回。”
  ——“海伦娜怎么办?”
  ——“我会把她送到瑞士,女巫说瑞士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警告!你的行为已经对原住民产生影响。】
  【所有对象获得个人精神:个人利己主义。】
  【个人利己主义:加入任何派别、politicalparty、组织倾向-100%,灵活度+100%】
  看到KERNAL提示,马塞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确信此时此刻相伴的孩子们能够凭借灵活的道德底线活下去,夏天快来了。
  随后一个半月,我开始筹备即将开放的西班牙战场,同时尝试和认识的人们沟通,海伦娜也中途辍学,经由化肥伤奥利艾特在瑞士的关系,她得以获得三年的学习权,并寄宿在一户丧子的人家里。令我惊奇的是:作为安娜其主义者,奥利艾特并不觉得加泰罗尼亚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我这才知道,安内部,又细分为“安资”、“安威”、“安康”等多个派别,商人自然属于前者。他对蒲鲁东、巴枯宁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一个不需要交税的贸易环境里,通过舍弃一部分财富让工人安心生产。近两月频繁罢工游行已经让奥利艾特深深憎恨工团和communist。他厌恶法兰西糟糕透顶的government,不代表支持加泰罗尼亚。按照历史惯例,内斗可比对外心狠手辣得多。
  反倒夏尔愿意跟随,哪怕听闻西班牙有全面战争可能,哪怕穷凶极恶的长枪Dang的桑胡霍、荷西·里维拉等人已经获得德意志和意大利先进装备支持。他说:“我有一个远亲在阿拉贡,况且觉得夫人和海伦娜一同去苏黎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男人不能退缩。”此外还有一个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邻居,名叫奥利维拉,绰号“酱油”,当过兵,高高瘦瘦的,眉毛在一场火灾中被烧掉半边。他丝毫不掩饰自己communist身份,对伊比利亚半岛当前的动乱非常感兴趣,强烈要求加入西法边境之旅。就这样,三人纵队诞生了。
  我们先送别海伦娜和夏尔的妻子,耗尽所有法郎,随后卖掉房产,换得一些现金并通过安东尼奥关系买到一些经久耐用的衣服。雅克布鲁尔有个穷困潦倒的兄弟,我们轻易用低廉的价钱和面包换取步枪、子弹和投掷物,并乘火车进入波尔多租下一栋小房子,静待时机。
  1936年6月17日,提前三十天,西班牙内战爆发。
  【请进入西班牙领土,逆转战局、获取功勋吧!】
  【你的战友,奥利维拉(退役士兵)、夏尔(工人),你可以选择保护他们,并在结算时获得额外点数。】
  【你决定加入共和军阵营(因为奥利维拉存在),新成就信息公开!】
  【“卡洛斯之敌”:杀死十个卡洛斯派;稀有度:罕见;效果:对卡洛斯派侦查+15,与卡洛斯派关系永久将至:死敌。注:你更容易察觉隐藏到人群中的卡洛斯派。】
  【“你好,贝利亚!”:在西班牙领土内加入NVKD;稀有度:传说!效果:获得接取NVKD任务的权限(例如暗杀“肯德基老爷爷”:);注:NVKD永远不会信任外国人,你需要付出极大努力才可能进入内务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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