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物

　　“这是什么？”
　　在这破旧的房间里，罗维和艾米尔正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一堆神秘到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物体。
　　时间推回早上。
　　“啊，太烦了太烦了，你不这么觉得嘛。”
　　“我是艾米尔，主人说的是。”
　　作为昨天课上表现不佳的惩罚，罗维被父母要求去把祖父祖母临终前住着的老房子进行一场大扫除，把屋子里的大小物品都收拾出来，改成出租屋。
　　虽然收拾房间完全可以由搬家工人远程操控的机动机械臂进行全程操作，但细致到物品分类等事是需要询问当事人的。最近父母忙于工作与家事。所以正好趁着这次双休日就让罗维来负责这件事。
　　现在，罗维感觉很烦，就好像在流水线给杀虫剂盖盖子一样。既无趣还效率低下。
　　他看着眼前这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回忆着并不算亲切的故土回忆。
　　罗维并不了解自己的祖父祖母。只知道祖父是一个很厉害的神父。曾经在圣堂教会的欧亚分部里管理着相当多的一群人。他们自罗维记事起就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在父母的嘴里，他们一直在出远门，就好像一直在赶向世界各地的路上。并不是在旅游，而像是在做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事。
　　从小时候罗维就曾向母亲问过这件事，但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同样的一句话“等到时候就告诉你，现在的你还不成熟。”
　　直到现在，母亲依然没有提到当年的事情。
　　△
　　“母亲，难道现在的我，还不够成熟吗。”
　　△
　　“小帅哥，屋里的东西怎么分类啊？是你自己分还是按标准来？我们公司保证能以最合理的分类方式给你打包好送到目的地。”负责操纵机械臂的搬家师傅正通过机械臂配备的投影和罗维交谈。
　　被打断回忆的罗维不耐烦的回应着“你按标准来吧，有特殊的东西再来问我。”
　　“好嘞！”豪爽的搬家师傅听到她期待的回答，立刻欢快的开始对眼前的操作台拼起命来。
　　数十条独立行动的机械臂，与投影在每一条机械臂上的帅气AI们立刻出现响应。它们排着队进入房间。分工明确，开始有条不紊的对室内物品进行清理，装箱。
　　时间不断的浪费着。
　　就在罗维无聊至极即将完全走神的时候。“小伙子，这堆东西，你过来看看。”
　　“这是什么？”
　　在这破旧的房间里，罗维和艾米尔正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一堆神秘到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物体。这些东西的风格与这虽然破烂却还算现代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中世纪一样古老的画风冲击着罗维毫无防备的视线。
　　这些是祖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一个灰铁色，有些扎手的金属戒指，几张泛黄的奇怪照片和一本看起来颇有年代的硬皮老书，还有一些不知所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东西。
　　这些时代残留里。最奇怪的就是那本书。它的纸质与装订看起来都不像简简单单的量产印刷物。书上有一些积尘，也有一些晾晒的褶皱与黄褐色的茶渍，金属装订的书脊有些人为的扭曲，书角有铜片包边，因而并没有磨损的太厉害。就陈旧的年代感看来。整本书保存的相当完好。
　　△
　　我翻弄着的这本书，没有引子，没有作者，入眼的第一句就是，
　　“神创世界，神授人性，如要再兴战火，必将引来天罚。”
　　之后就是一些看不懂的神造文字，让人感觉在读天书。
　　所有与教会相关的原典和注释都是极其无聊的，最起码，我是这么想的。我从不是信徒，也不愿意去看那些由人编出来的“神造文字”
　　这本书里，只有末尾的一小段是用正常的汉字书写。看起来应该是某个人在之后写上去的。
　　“第一次的天罚是远古的火山喷发，第二次的天罚是上古的冰河时代，第三次的天罚是近代的温室效应，那么，我希望第四次的天罚是天上掉金子，大块大块的，最好是大到能砸死人的那种，把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全部砸死，哈哈”
　　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宗教疯子……
　　我又看了一会，但再也没有可以得到的信息。于是就把这些奇怪的物品用单独的箱子装了起来。
　　将杂物安置好，大件先勉强放在新家的车库。我终于完成了父母的“体罚”
　　△
　　家里一般喜欢在吃饭时开着电视，虽然每个人在吃饭时并不会仔细看。但只要能听见电视的声音，就会有一种家庭团聚的温馨感。
　　“接下来，我们将跨过敌人的防线。我们做好了打垮敌人的准备!天下动荡，好男儿应该去当兵。我们步伐矫健，我们是未来的哨兵！”
　　电视剧中间插播了一条几乎每天都放的征兵广告，画面和色彩的处理很糟糕，就连拍摄的实景也都像是应付公事而赶出来的。
　　“罗维，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当兵吧！”理所当然的，老爸发表着一直以来都在贯彻的想法。
　　“我才不要，我说过要当个地质探测员……最好一下子探出什么金矿，然后偷带几块回家。这样咱们家就能像我小时候一样富了。”
　　“好好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做偷窃这种行为”老妈又开启了昨晚没过完瘾的说教模式。
　　罗维不耐烦的回着话“嗯嗯嗯，我开玩笑的，你放心吧”
　　父亲是一位退伍的士兵。虽然从战场退下来，但依然心系兵营。想让罗维参军历练也是父亲很早就盘算着的想法。
　　但这并不是罗维的想法。
　　△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虽然在这个时代每个人的工作几乎都不可能离开好像随时会开打的战争或政府的影响与控制。但即使如此，我依然天真的想象着。
　　带着地质勘探的设备，在没有战火弥漫的土地上探究每一片土质，每一层脉矿。并不是去开采，去破坏。而是单纯的观赏，纯粹的研究。所有的物体只是埋在那里，在百万年后竟会变得如此缤纷多彩。
　　曾听地质老师说过。如果把地球比作苹果，那人类的挖掘深度甚至还没有突破苹果皮的厚度。
　　我想去探寻。大地母亲的每根血管、每条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