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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零度之墟:晨曦 / 此章为水章

此章为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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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就住着一道声音,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它就是我最大的慰藉,也是我最优秀的引路人。我把它比作灯塔,我把它比作导师,不知不觉,我和这道声音已经变得形影不离。
  但也同样是不知不觉之间,我忘记了它的存在,忘记了它的声音,它从我的世界中彻底消失。我一度变得懦弱和胆怯,我一度变得自私且傲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真实的样子,不……那是我不接受我真实的样子。
  直到如今,我被这道声音再次唤醒,我的过去也重新回归我的身体,我是……我是引导人类变强的先知者,我是被人们簇拥、被人们敬仰和爱戴的神明。我被赋予了王的使命,我被赋予了王的责任。但是过去的世界告诉了我,我才不是什么先知,我不是有那种能力的人。带领人类走向进化的道路,或许只是我为了称王所编制的借口。自古有言,“心所向谓本利趋之。”我开始活在自我怀疑之中,选择拥抱王的身份,亦或者选择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类已经足够强大了,所谓进化只会给更多无辜的人平添痛苦。
  我没有理由让无辜的人冒着风险成为我野心的牺牲品。我被告知我需要对抗世界的意志……我不知道世界的意志会怎么想,我不知道对抗世界的意志应该怎么做,如果人类真的面临灭顶之灾,在那个末世,或许需要一个带领他们存活的人,而那个人便是我么。被赋予这样我无法拒绝的使命,我不清楚理由,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它的声音再次响起——世界的意志化身利刃,将要刺向人类的胸膛,贯穿人类的灵魂,人类被蔑为蛆虫,人类的挣扎毫无意义。唯有王的出现,王的领导才能让人类走上进化的道路,走上变强的道路,强到足够和世界的意志对抗。放下您的过去,忘记您的一切痛苦亦或美好的记忆,放弃您所拥有的一切,王的诞生不需要那些混杂的东西,请您加冕为王,王的诞生是人类的第一缕曙光。
  “老何,如果说你有能力去阻止一个可能不存在的灾难,代价是要你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你会怎么做?”自从黎铭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但是这样的问题对于何塘来说显然是无法得出答案的。
  “黎铭,我只是一介普通人,对于普通的我来说,这种事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但如果真要我回答的话,我只能说我不可能把一切赌在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事情上,我并没有那么慷慨,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对于最珍视的东西我不可能选择放弃。他们和你说了什么,黎铭,如果你有什么烦恼,你可以和我说,就算我可能没法解决,但说出来总比一个人闷着好。”
  “老何,这已经不是谁能解决的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那么,就选择接受你的命运,如何?”
  “你说什……”黎铭猛地睁开眼睛,翔的面孔赫然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现在的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觉中被锁在了椅子上。光洁的房间除了头顶的日光灯之外什么也没有,“这里除了空气就我们俩,正好有机会让我们好好聊聊。”翔围绕着黎铭踱了几步。黎铭知道在这里挣扎只会浪费体力,他选择保持沉默,但在翔看来,这表示默认。
  “从我成为‘它’所钦点的伪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经过了‘它’的启示,没想到迎接我的只是个徒有其名的身份。我足足活成了你的替身持续了四十多年,整整四十年。”翔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也像是在质问。
  “你说的那个‘它’指的是你之前所说魔方,我应该没有说错。”
  “没错,不过我并没有办法向你解释,它并不在你尚可理解的范畴之内。早就在四十年前,在那个预知梦里就已经出现了你的名字,伪王只能败下阵来,我是个附属品,没有和王竞争的资格。一时的光鲜让人甚是怀念,黎铭,在我的心中充满了对于王的憎恨,我耗费的无数心血都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把我的一切夺走。”翔来到黎铭跟前,他沧桑的双目正视黎铭。
  “你恨我,于是你想要杀死我么。”
  “黎铭,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的存在吗?老实说,我是个无神论者,对命运说不,才应该是的我做法。在我沉睡的四十年里,我无数次梦到那个叫做黎铭的人,我也无数次地杀死了他。我已经累了,黎铭,一个已经疲惫的人有什么能力再去和命运斗争呢?
  “哈哈,只是借口,只是借口。世界不会给予公平,它给予了龙新生,但却给予了惠死亡,哪怕我真的选择杀死你,代替你成为王,‘它’终究不会认可我。谎言是会付出代价的,我不需要到最后一无所有的结局。老实说,黎铭。”翔的语气变得极为凶狠,犀利的眼睛让黎铭感觉有点无所适从。“我很讨厌你,懦弱,犹豫,自卑。你没有半点王的品质,你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你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你更没有王所独具的高傲。但是,我作为伪王的存在,最后的使命就是将真正的王领向王座,让真正的王降临这个世界。”
  黎明并非完全不明白翔的意思,他不禁问道:“告诉我,王究竟是什么?”
  “是力量,是责任,是希望。命运将会照亮你的前路。”翔说完这句话,在房间门外向黎铭微微鞠了一躬。随着门的缓缓关闭,这个房间也变得空寂。
  “王的诞生意味着什么?”他双臂像鹰一样展开,同时大声地质问自己。
  “王的诞生意味着生命。”
  “王的诞生意味着死亡。”
  “王的诞生意味着飞升。”
  “王的诞生意味着堕落……”
  “您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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