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也已经深了,这座庞大的监狱也安静了下去,在一排排的囚笼之中,男人坚定的步伐向着他最熟悉的位置走去。这个时间点,按理来说是不应该会有角斗士负责人出现的。
然而男人的心里始终挂念着那个特殊的孩子。当初的他失魂落魄地来到这种地方,输掉了家业,输掉了妻子,他失去了所有拥有的一切,他其实也和那些悲惨的孩子一样,背负着凄惨的命运,只是因为他运气稍好一些,才没有沦落到待宰的羔羊这种地步。
他的灵魂几近被刻下奴役的符号,然而,直到他成为009的负责人之后,他才找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情感,自我,这些本就被他舍弃的东西,终究还是回到了它的主人体内。
009就像是一束光,不,他本就是一束光,一束在黑暗与阴影中诞生的光。他是如此的特殊,如此地耀眼,这才让最为接近他的人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在绝望的人眼里,哪怕是最为微小的希望,他也想要去抓住,也想要挣扎。
009是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他还有机会,他还能够成为“人”,男人想要的不是独占这份光,而是想要把它送回本该属于它的世界中去,它应该有更为伟大的力量,它可以在新的世界中绽放更为耀眼的光彩。
只要能够帮助009离开,哪怕自己粉身碎骨,哪怕自己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男人如此想到。在不知过了多久,他提着油灯来到了009的房间,微弱的火光在这条乌黑的走廊里小心翼翼地舞动着。
在担心吵醒熟睡的009,男人的动作都很轻缓,他弯下腰,将手里的提灯慢慢放下,烛火的微光在监牢的缝隙之间照在009乖巧的脸蛋上。男人嘴里吐着粗气,外面已经入冬了,里面的气温也是出奇的低,也许是感受到男人的吐息,009熟睡的身子翻了一转,背对着男人。
男人的表情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即转变为慈父一般的欣慰,他将手缓缓地伸进牢笼,粗糙的手掌顺着他的头发抚摸着009,也许他早就在潜意识中将009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而他,只是一个想要就自己孩子于水深火热的父亲。
没错,他没有错,他只是想要救009,不管付出再多再多。每当男人看到009的脸,他总会明白,一切都应该是值得的。
据了解,所有参加“盛宴”的观众都必须要提前领取一个编码,在这里,只有编码能够成为身份的证明,同时规定,每个观众都必须佩戴假面才允许入场,同时还会没收所有通讯设备,且还要检查身上是否有别的摄像录音设备。即便是董老板也明白,要是“盛宴”被曝光出去,即便这个地方如何隐蔽,也最终会引起政府的关注。
而男人就可以如此利用这几项规定,借机带着009逃走。前提是013这个环节不出任何问题。作为本应该成为新王的013,她的上位注定是必然,在经过一番强化之后,一定会再一次与009在“盛宴”上相遇。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男人要做的只是等待,并且在那之前稳住009的精神状态。
“孩子,回答我,你想过离开吗?”男人这一天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一切告诉009,早在他们刚刚相遇的那一天起,男人就明白,009不应该属于这里。
“大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009显然不是很明白,这么想想也没错,009作为第一代人造人,生来就在这个地方的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离开这里’,他只知道这个地方才是他的世界,他属于这个地方。就好比是井底之蛙,这里本应该是他的全部。
“009,你所见的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在这外面,有着比这个地方更加美好的一切,那里没有生杀予夺,那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盛宴’。”这一连串颠覆性的认知或许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复杂,虽然他可能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不过男人始终相信,009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会成为自己希望的样子。
“我会等着你的答复,009。你总是不会让我失望。”男人倚着墙滑坐下去,单腿弯曲,一只手搭在膝上。
“那大哥哥你呢,你会和我一起的吗?”
“诶?我……”
男人或许不知道,自己对于009来说究竟是什么,如果说009的出现是对于他的救赎,那么他的出现也是对于009的救赎。
一群白大褂的恶魔,一屋子奇奇怪怪的仪器,这是009刚刚诞生所第一眼见到的画面。
哭喊,惊叫,呜咽,这些声音对于刚刚诞生的009,无疑来说是最为恐怖的声音,它们在夜晚时会化作一群面相狰狞的魑魅魍魉,咆哮着钻进009的脑海里。冰冷,刺痛,麻木,这是009在牢笼的角落里每天都要面对的,他不懂什么是温暖,他不懂什么是依赖,他甚至一度认为这样的折磨的生活就是日常……
但是在这一切之中唯一的例外就是男人的出现。他是第一个愿意用温暖的大手抚摸自己的人,他是第一个愿意拥抱自己的人,他是如此的不同,他是如此的温暖,他就是如此地注视着自己。
他离不开这个人,他在害怕,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去到更加美好的世界,但是那个世界还会有大哥哥陪着自己么?他想要的只是温暖,他想要的只是每个孩子所期望的爱。由此一来,第一个将这些教会他并且给予他的男人,就是最为特殊、最为重要的存在。
他,就是009所期望的救赎。
呼啸风雪刺在人的皮肤上,如同一根根小而尖的芒刺,在悬崖的边缘,一名精瘦的男子头顶斗笠,身披蓑衣,这一身草衣明显根本没有避寒的作用,然而他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一块巨石上打坐,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悬崖下方一个巨大的环形建筑。
从树林间,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踱步走来。少年一袭青衣,上衣的领角挂着一根独特的流苏,光是从气场来看,少年明显要比男子弱上不少。
“涯老,这外边冷,您还是在里边歇息,这里有我盯着。”男子见到少年,放下了打坐的姿势,言行举止都表现得毕恭毕敬。
“嘿,玄宗的小子,不是说了在这外边你才是‘涯’吗,你不习惯的话,要是穿帮了怎么办?”少年皱皱眉,显然是有些失落。
“抱歉。”
“算了,之后注意点就行。等不了多久,那个孩子就会逃走,之前我叮嘱你怎么做的,你都明白吗?”
“我都牢记在心。”
“那就好,我先去睡个回笼觉,这期间就麻烦你咯。”少年惺忪的眼睛看上去还有些睡意,没等男子回话,直接返回了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