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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共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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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新的梦想永远不会被侵蚀,但愿旧的故事与绝望一同被忘却;】
  【但愿绿色的原野、山丘永远不变得枯黄。但愿溪水永远清澈,但愿鲜花永远盛开;】
  【挚友将再次通行于茂密的森林中。一切美好的事物终将归来,一切痛苦的记忆也会远去,就像溪水净化自己,枯树绽出新芽。】
  【而我们终将在结局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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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茶花的芬芳穿插在四名孩子之间,脚步踩在不深的积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塞维尔纳的郊区外是银装素裹的森林,往城市里还能远远看见一排排市区工业区的烟囱,飘着徐徐灰烟。工厂一直在全负荷运转着。
  蕾西亚和露米卡躲在树木躯干后互相扔雪球,爱丽丝和茉莉找到石子路旁的一处树墩坐下来。
  “皇宫里的东西可真好吃。”爱丽丝说道。“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忘不了那个味道。现在在家里吃饭都有些难下口了。”
  “现在你每天都吃什么?在家里的话。”茉莉问。
  “黑面包、或者黑面包加点奶酪,又酸又硬,吃起来就跟木头一样。”爱丽丝苦恼地撑着脸。
  “外面的配给已经成这样了吗。”茉莉说。“不过这也没办法。接连的战争和内战,导致军队规模一直很庞大,肉类和优质的食粮都强制优先供给军队。”
  “我明白的,所以我才讨厌打仗。”
  爱丽丝踹了一脚地上松软的雪,化成漫天雪尘消散在空气中。
  “我曾经住在一个村子里,一个离前线很近的村庄。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和爸爸妈妈们都曾经住在那里。”
  “那里的原野一望无际,那里有通向镇上的绿茵小路,秋天的时候路的两边是金黄色的麦田,风吹过的时候就跟海浪一样...”
  看着在不远处玩耍的露米卡与蕾西亚,爱丽丝陷入了回忆。
  “你想回去了吗。”茉莉问。
  “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爱丽丝平静地说着,他看见小路的尽头远方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他戳了戳茉莉。
  “你瞧。”
  “看着像是个记者。”茉莉仔细眺望了一下,说道。
  那身影带着圆边帽,穿着宽松的工作西装,似乎胸前挂着什么东西。
  等走近了,才看见,确实是一名记者。
  “姑娘们好。”他摘下帽子,鞠了一躬。“我叫约翰·里德,能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吗。”
  这名男人衣着干净,笑容爽朗,眼睛炯炯有神。但听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卡莎尼亚语不是他的母语。
  “您是外国人吗,先生。”爱丽丝好奇地问。
  “啊,是的。”名叫里德的记者微笑着说道。“我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国家而来,学习莱明特...卡莎尼亚语可花了不少功夫,现在只是能勉强交流而已。”
  “那您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茉莉问。
  “梅里斯联合王国。”男人说道。“在大陆的西边,大海的另一端。”
  “梅里斯?”爱丽丝扭头看向茉莉:“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那里是哪里呀。”
  “是个遥远的国度。”茉莉说。“卡沙尼亚的西边是一个叫德茨兰的位于大陆中央的国家,再往西边走是法岚斯和海峡对岸的布列塔尼亚...这些国家的西边是一片广袤的海洋。而在大海的另一端,就是梅里斯了。”
  “光听着就觉得好远...”
  “是啊。光是一路坐船过来做了几天几夜,饭都吐出来了。”
  男人笑呵呵地蹲了下来,在孩子们面前掏出了照相机。
  “我是其实是梅里斯联合工团的一名成员,因为工作原因出来旅行。”
  他一边调试相机一边说道。
  “联合工团?”爱丽丝和茉莉对视了一眼。
  爱丽丝知道自己所上夜校的工厂里有许多工团组织的成员,茉莉似乎也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这名异国男人,也来自远在大海另一端的“工团”。
  “卡沙尼亚也有一个工团。”爱丽丝说。“你们也是一样的吗。”
  “其实我曾去拜访过卡沙尼亚的工团领袖,库恩·贝洛。”里德记者解释道。“全世界的工团都有着相同或类似的目标。尽管我或许不赞同贝洛先生的少部分观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虽然不太明白里德先生说的具体是指什么。”爱丽丝挠了挠头发。“但感觉您在做一件很棒的好事情。”
  里德笑了一下,对爱丽丝继续解释:“我打算环游世界,做一些调查,也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而卡沙尼亚是我的第四站,我之前还去到过布列塔尼亚,法岚斯和德茨兰。”
  “我要把我的经历写一篇报告...不,一本书,告诉梅里斯的同伴们在全世界所发生的,所经历的。或许能为我们将来的道路提供指引。”
  他以坚定乐观的声音说着,爱丽丝听出来他似乎想干一番大事。
  “接下来您打算去哪儿呢。”
  “或许是莱明特吧,然后继续往东边走。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去森普兹看看,听说那边在打仗。”
  “森普兹很危险的...”爱丽丝想到了前不久还哭得一塌糊涂的蕾西亚。“那里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抬起来,看着茫茫苍白的天空,他的思绪飘向了从未去过的森普兹。
  死亡也像雪花一样苍白吧。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到那个地方。”里德的声音里没有透露出犹豫。
  “好了姑娘们,我来给你们合个影吧。”
  他站起身举起摄像机,对准了坐在树墩上的爱丽丝与茉莉。
  “对了,先生,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您:我不是姑娘,其实我是男孩子。”爱丽丝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向里德说。
  里德在调试相机的手一个没拿稳,差点摔地上。
  “请等一下,里德先生。”茉莉打断了他,然后对远处喊:
  “蕾西亚!露米卡!~来这边啦,我们一起合张照。”
  “来了!茉莉姐。”蕾西亚早就看见了这边,牵着露米卡的手就跑过来了。
  四个人聚集在石子路前,对着里德的相机。
  爱丽丝和茉莉坐着,蕾西亚和露米卡蹲在了他们的前面。
  “粉发,金发,银发和蓝发,这就像在吃法岚斯的马卡龙茶点。”里德举着相机进行聚焦,与此同时调侃着。
  “噗嗤。”蕾西亚笑出了声。然后又赶快揉了揉鼻子,重新保持端庄的笑容。
  “多么美丽的,姑娘们。”
  里德说着,咔嚓,按下了快门。
  承载着共同的记忆,最美好的时光停留在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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