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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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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早晨的阳光穿透薄雾的纱帐,照射进彭坚的卧房。但熟睡中的彭坚并未被刺眼的阳光所搅扰,惊醒他的,仍是一阵焦灼的手机震动声。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欧阳松打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我对案子有了新的灵感,急于想跟你推敲,你要是睡够了,就早点来局里吧。”欧阳松道。
  “哪有睡够啊,离我设置的闹钟还差半个多小时呢。”
  “警察就是睡不够的命,没睡够也还是得来。”
  彭坚笑道:“与你这种劳模搭档算我倒霉啊。”
  电话那头一阵大笑,随后就挂断了手机。彭坚自然也是睡意全无,伸了个懒腰就起床了。
  他对于欧阳松所谓的新的“灵感”自是充满期待,因为欧阳松是个低调谨慎的人,十分的话向来只说六七分,领导给他分派新任务,不管难易如何,他一般都以“试试看吧”结尾,或者就是“我尽力吧”。
  今天一大早,他连上班时间都等不了,主动打电话说自己对于案子有了新的灵感,这灵感想必是很有把握的了。
  彭坚心中的火焰也是被吹了一股风,又熊熊燃烧起来了。他匆匆洗漱,吃过早餐,就往单位赶去。
  “队长,我来了,我来了。”彭坚就像《红楼梦》中的王熙凤,人还没到就先喊上了。
  “你喊啥,在办公室呢。”欧阳松探出脑袋对彭坚说,顺便把彭坚迎了进来。
  “饭吃了吗?”欧阳松问。
  彭坚摆摆手:“快别废话了,赶紧说事吧。”
  欧阳松笑了几声,道:“你看看桌子上的这张车辆信息表,佛光寺周边十个村庄,虽然好几百辆车,但轻卡很少,越野轻卡更是少之又少。”
  彭坚仔细看着这张车辆信息表,眼睛却落在一个名字上面,这个名字是欧阳松用红笔重点圈出的,他是牌门岭村的蒋天,一辆白色四驱越野轻卡的车主。
  “再看这张表。”说话间,欧阳松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表格递给彭坚。
  “这是什么?”彭坚问。
  “卓越汽修公司提供的出售改装汽车轮胎的登记表,上面有五年来佛光寺周边十多个村庄的车主购买改装汽车轮胎的记录。”
  “你是怎么想到这家汽修公司的?”
  “钱家村西面是我市最大的农贸市场,也是我市最大的桃子交易市场,每当水蜜桃开花,上市季节,看花的,买桃的,卖桃的,旅游的,四面八方的车子汇集于此,卓越汽修公司看准了商机,就从市区搬过去了,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公司?因为我在那里修过车。钱茂怎么说的,佛光寺一带都是山地吧,越野轮胎最实用吧,他都改装了,别人肯定也会改装的,哪里最方便?当然是卓越汽修公司。我想到这儿时,你已下班回家,我便一个人去那儿,弄了这份资料过来。”
  彭坚一面浏览着这张登记表,一面惊叹道:“好家伙,这上面也有蒋天的名字。”
  欧阳松道:“他名下的那辆越野轻卡,据我了解,出厂时所用不过是纵形花纹为主的全地形轮胎,他却于四年前改装成了泥地轮胎。不仅如此,我向汽修公司要来了蒋天所购的泥地轮胎的说明书,其胎面花纹与留在钱茂鱼饲料上的轮胎花纹完全一致。原先,我认为一月八日凌晨,莫名出现在佛光寺的汽车司机与那条呜呜叫的狗是一路的,或者干脆说,那狗就是司机为引诱德照法师出寺而带来的,可现在我不这样看了。”
  “现在你怎么看?”
  “我现在的看法是,没有狗,只有司机一人。狗叫声是司机,也就是蒋天模仿出来的。”
  “司机模仿狗叫?”彭坚的眼睛无比明亮。
  “没错,确切地说,是‘呜呜’地模仿狗的哀号,引动德照法师的恻隐之心,当德照法师前来查看之际,劫持或杀害了他。”
  “动机呢?”
  “动机没变,还是谋财。”
  “那么,你能确定这蒋天会模仿狗叫吗?”
  “是的。这蒋天是一个擅于模仿狗叫的赌徒。他进过好几次局子,有因打架斗殴的,有因寻衅滋事的,但大都因为赌博,总之是没少与他打交道。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时不时模仿动物的叫声来逗人乐,而他特别擅长的就是模仿狗叫,而且只模仿那种可怜巴巴的‘呜呜’的狗叫。”
  “蒋天人在哪儿?”
  “他是本地人,牌门岭村的,在你调来我局之前,就是个作奸犯科的老油子。后来听说改邪归正,有了正当营生,开了个狗场,你看,还是没有离开这狗字,而且他的狗场正好与钱家村只隔一个山头。因为狗场开在山上,而且他常常去附近山区收狗贩狗,为方便运狗,加上本身也爱好越野,便换了泥地轮胎,这是汽修公司的人告诉我的。”
  “完全说得通,这小子很有可能从某种途径知道了德照法师手中,有清代康熙年间的红玛瑙手串,便动起了歪脑筋。像他这种赌徒,为了筹集赌资而走上险路,是很常见的。”
  “对,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确认、核实蒋天的汽车车型,尤其是轮胎类型及其胎面花纹。”
  “你知道他停车的地方?”
  “是的。我前些年破过几个地下赌庄的案子,几次去蒋天的养狗场找他了解情况,知道他的运狗车就停在山下,很好下手。只不过那时没有刻意关注他的运狗车。”
  彭坚完全同意欧阳松的新思路,两人达成共识后,便说干就干,从数据库中调出蒋天的汽车牌照,便开车直奔蒋天养狗的雷山而去。
  钱家村的西北边坐落着一座小山,当地人叫它为野猫山,翻过野猫山,是一个只有近百户人家的小村子,叫戴家岙。戴家岙的北边就是雷山,那蒋天的养狗场就建在雷山上。
  彭坚把车停在雷山脚下,就拔了钥匙,与欧阳松一道下了车,不远处一辆白色越野轻卡,早已映入眼帘。
  欧阳松道:“这就是蒋天的车,两边焊着栏杆,专门运狗用的,牌照也对,错不了。”
  两人见四下无人,便走近卡车,比对起轮胎信息来。比对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蒋天运狗车所用的轮胎与卓越汽修公司登记表上所登记的一致,也与留在钱茂鱼饲料上的轮胎特性相一致。
  而此时,欧阳松似乎若有所悟,鼻子抽了几下,好像在嗅着什么味道。慢慢地,他弯下了腰,把鼻子完全凑近了这卡车的轮胎,一只只地闻着。
  “轮胎上有虾粉味,跟钱茂用的鱼饲料很像。”欧阳松小声地对彭坚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鱼饲料?”
  “你忘了,轮胎印哪儿发现的?哪儿提取的?”
  “原来如此。蒋天的车果然在那块空地上停过,轮胎碾到地上的鱼饲料后,这股腥味到现在还飘着呢。”
  “我们的车不知有没有这种味道?”
  于是,两人又回身走到自已车边,仔细闻了闻轮胎。
  “也有,”欧阳松道,“但比较淡,不像蒋天的卡车那么浓烈。我估计一是因为我们的车东奔西走,开得多,二是因为轮胎没有碾到大块的鱼饲料。而蒋天的车一来开得少,二来是碾到了较大块的鱼饲料。”
  “有道理。”
  “我问钱茂什么时候卸得料,你还记得他怎样回答我的吗?”
  “记得,他说是一月七号。”
  “气味对上了,时间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太好了,”欧阳松突然显得容光焕发,“轮胎还留着这么浓烈的腥味,其花纹沟槽内必有饲料残留。马上取证,回去检测。”
  果然,细看之下,蒋天的卡车轮胎,不少花纹的沟槽中,确实沾着一些细小的淡粉色粉末,把这种粉末凑近鼻子一闻,可明显感到干虾似的海腥味。
  就这样,在做好一系列证物的提取工作之后,欧阳松与彭坚再次发动汽车,往回驶去。
  “还记得钱学贵说过的一句话吗?”彭坚一边开车一边问。
  “记得,钱学贵说过,钱茂现在是养鱼专家,连鱼饲料都是自已秘制的。”
  “对,就是这句话。”
  “等到了局里,我把那块留有车胎印记的鱼饲料拿出来,同时检测,到时看看这两份样品的成份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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