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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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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忙完佛光寺的采访后,陈君毅便去设计公司,找李仁翔吃饭去了。果然,当李仁翔听到钱茂解除嫌疑后,他的心情又沉重了。
  “现在,真的是想不出德照法师莫名失踪的理由了,真的想不出了,”李仁翔垂头丧气地说,“看来画里确实有脏东西啊,这画谁收藏谁倒霉。”
  听李仁翔这么说,陈君毅手中的筷子放下了,非常纠结地看着李仁翔。
  李仁翔赔笑道:“不好意思,忘了这幅画现在放在你家了。我刚才的话有点诅咒的味道了。”
  陈君毅道:“你是盼着我倒霉呢?不过你放心,我完全自愿,我就是要看看,这画到底有多邪性。如果我真的跟德照法师一样,出了什么事,你也好安心,至少证明画中的脏东西,不是冲你一个人而来了。”
  李仁翔道:“瞎说,我哪里就安心了。德照法师的失踪我日夜寝食难安,你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我真不用活了。”
  “你得活着,到时照顾好我儿子。”
  “你这臭嘴,损天,损地,损人,连自已都损。”
  “哈哈……”
  这两朋友就在说笑中结束了午餐。
  下午,陈君毅心情更佳。原因是新闻部主任孙萍与陈君毅、谢雨花进行了个别谈话。说是“省广播电视新闻奖”的评比即将举行,领导们的意思,是让陈、谢这对黄金搭档代表广电中心,去参加此次比赛。
  这可把陈君毅高兴坏了,这说明近段时间以来,自己虽然身受德照法师失踪案的牵连,但领导却依然赏识他,重用他,这让他心头的压力不由地减轻了,自信心也不由地上来了。
  当然,他的高兴还有一层隐秘的原因,那就是他与妻子分居的理由终于找到了,虽然这理由也无非是加班,是工作,但这回说出去明显有底气了。因为那是真的。
  陈君毅一下班,就整了一堆资料带回家里。既然说要加班,面上就得有加班的样。而当他把分居的想法与原因跟叶晓梅说了之后,叶晓梅也果然信以为真,没有太大反对。
  “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勇往直前,一鼓作气,把新闻奖拿下。”陈君毅再次表态。
  “得了吧”叶晓梅当头给了陈君毅一棒,“你不用解释太多,正好我也想跟你分居呢。”
  “这话什么意思?”
  “我嫌你脏。”
  “我脏?你又要指桑骂槐地说李仁翔了是不是?”
  “我说他干嘛,是你自己脏。”
  “我哪儿脏了?”
  “你们广电中心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围着你,动不动还一起出个差,开个会,搞个培训,出个远门,你能把持地住吗,你能不脏吗?”
  “广电中心那几个女的你就受不了,也幸亏我没去服装厂上班,要不然真是万红丛中一点绿,你是不是得疯?”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到处拈花惹草。”
  “我是身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我就是这么硬气。”
  “你硬个屁,孩子在,我都不想说你,等孩子长大了,你等着瞧吧。”
  “你……”陈君毅还想继续与叶晓梅理论,但人家没给他这个机会,“砰”地一声把主卧的门就给关上了。
  陈君毅仔细品味妻子最近的表现,其言行举止确乎与从前大不一样,时不时讽刺他几句,时不时给他脸色看,时不时发些无名火,但不管怎么说,妻子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也好,分居就分居吧,像现在这种互相伤害,互相折磨的情况,分居等于是精神排毒了。
  这两个人要是在一起久了,眼睛都成了放大镜,可笑的是,这放大镜还专门放大彼此不好的一面,不像热恋时,热恋时的眼睛也是放大镜,可那时是专门放大彼此美好的一面的。
  分吧,为了彼此的自由与健康,分居挺好的。
  不过这种分居的喜悦没有在心头停留多久,取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了。
  这份不安当然来自床底,确切地说,是来自床底的这幅画。这画好像散发出一种神秘的磁场,让恐惧的气息充满了这漆黑的密闭的空间。
  独处于这磁场中的陈君毅,像落入蛛网中的小虫,虽然是分明感受到了这恐怖的气息,却又看不见,摸不到任何真实存在的恐怖的东西,这才真正令人抓狂啊。
  这是陈君毅“与画同眠”的第一个晚上,他是切身感受到了那股从床底下不断透上来的力量。
  他失眠了,中间有几次昏睡过去,但睡得不实,窗外一丁点的响动就足以把他惊醒。这一夜,也使他手机上设置的闹钟失去了作用,因为还没等闹钟响起来,陈君毅就已经醒了,起床了。
  陈君毅走出房间时,柳姐正将一盆盆热气腾腾的早点端上餐桌。
  “你今天起得比往日早啊。”柳姐向陈君毅打了声招呼。
  陈君毅回答:“是啊。加夜班,兴奋了,没睡好觉。”
  正说着,叶晓梅带着文轩也从主卧出来了。叶晓梅也奇怪于陈君毅的早起。
  “你上班时间晚,那么早起来干嘛?昨天没熬夜吗?”她问。
  陈君毅只好把用来回答柳姐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叶晓梅又不冷不热地说道:“这倒是有趣了,人家加夜班,劳累了,巴不得睡个懒觉,晚点起床,你怎么就那么贱?”
  陈君毅已经习惯叶晓梅这种不阴不阳,中间夹杂着讽刺味道的话了。
  在陈君毅的记忆里,妻子以前真不是这样。以前说话总是充满柔情蜜意,充满真挚的关怀与体贴,这种古怪的态度,出现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已没印象了,什么原因引起的,也不得而知。问她,她也不说,要么避重就轻,要么转移话题。
  陈君毅私自猜测过一些原因,比如没睡好觉啦,更年期啦,工作烦心啦,移情别恋啦,理由倒也的确是理由,可总感觉假,没证据。
  现在,陈君毅也不再计较,不再追问,他觉得或许再恩爱的夫妻相处久了,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我再进去躺会儿。”陈君毅被妻子冷冰冰的态度给惹火了,但柳姐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强忍着不满,离开了餐厅,又转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眼瞅着天花板,发呆。
  “君毅怎么了?”柳姐对叶晓梅道,“要不要去叫他一声,一起吃早饭。”
  叶晓梅道:“可能是又嫌我说话不客气了,没事,我们先吃吧,他上班晚,来得及。”
  “爸爸,吃早饭了,快出来,一起吃早饭……”儿子文轩突然大喊起来。
  陈君毅正想答应,说自己马上就来,不料叶晓梅先开口道:“喊什么,你爸又不是小孩子了,饿不饿他自己不知道啊,要你操心?你赶紧吃饭,吃完好上学。”
  文轩是个秀气柔弱的孩子,一大早,饭还没吃,先没来由地挨了母亲一顿批,心里承受不起,想是觉着委屈了,竟放声大哭起来。
  一看情形不对,柳姐赶忙过来哄孩子。
  “别哭了,快把嘴闭上,”叶晓梅还是凶巴巴地数落孩子,“男子汉别动不动流眼泪,抹鼻涕,像什么话,你看妈妈有哭过吗?”
  孩子还是哭,只是声小了点儿。
  柳姐听不下去,道:“你这说得可有点离谱。你现在是妈妈了,大人了,当然是不哭了,但你像文轩那么大的时候,说不定比他哭得还厉害呢。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家里人都叫你‘哭作宝’吗?”
  叶晓梅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君毅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大声对柳姐说:“她现在倒是不哭了,现在就是作,早晚作死了才好。”
  “你干嘛,说话那么难听,一大早死啊死啊的,”叶晓梅回头冲陈君毅吼道,“就你好。对了,你是我市大名鼎鼎的记者,你光鲜靓丽,有文化,有涵养,可惜这都是表面,背地里干些什么龌龊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说叶晓梅,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成天怨妇似地还有完没完了……”陈君毅本来还想说下去的,但文轩已经被父母之间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柳姐也已没法哄了,只好不断向陈君毅使眼色,打手势,让他马上打住。看在柳姐与孩子的份上,陈君毅半路停下了,严厉地白了叶晓梅一眼,就走过去逗起孩子来。
  没想到他刚一接近孩子,叶晓梅就冲过来一把拉住孩子的手,将孩子从陈君毅的怀里拖了出来。
  “走,跟妈妈到外面吃早饭去。”
  叶晓梅的外表其实很文静,完全是江南女子的娇美风情,陈君毅曾经那样深深地被这种风情所倾倒。当时的他,何曾料到这个软语温存,小鸟依人的弱女子,生起气,发起火来,有这般凌厉凶狠。
  一记重重的关门声,惊断了陈君毅的回忆,让他回到了这平凡的一地鸡毛的现实。
  “柳姐,又让你看笑话了。”
  柳姐苦笑道:“你说哪里话,我看什么笑话?我早把你和晓梅当自己孩子看了,你们俩吵架,我只会跟着难受。”
  陈君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柳姐,这回我跟晓梅又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柳姐笑道:“我也忘了。事情太小,早记不得了。我也纳闷了,以前你们俩可从不这样,现在这是怎么了,一点鸡毛蒜皮都能吵上半天。”
  “都是吃饱了撑的,饿两天就消停了。”陈君毅一面说,一面在餐桌前坐下,若无其事地吃起早饭来。
  吃完早饭,他又进屋,往床底下看了看。李仁翔的画还好端端地放在床底下,这才收拾了上班用的东西,锁好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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