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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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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掌灯时分,沈燕青才带了一帮人来到货舱。
  岸上来的人中间,有个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看他到处指指点点的,像是个大人物。
  所有皮货都按清点的数量交接,杂货仓里只取了那张虎皮,然后签字画押,脚夫们开始一捆一捆地往外搬。
  这下热闹了,整个货舱一片嘈杂,鸡飞狗跳的,到处都是人头。
  沈燕青占了郭东的椅子,那位锦衣年轻人站在在木台边上,和沈燕青相谈甚欢。
  画了押,皮货就是人家的了,郭东反而无事可做。
  溜出去,找马一真一道上岸,先饱餐一顿,再寻个地方痛快地洗个澡,再不洗澡的话,身上该长蛆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洗个澡还得靠蹭,很深刻的人生道理。
  郭东身无分文,所以得拉马一真一道去。
  也不能老蹭啊,日后总得干个什么营生才是。
  这个问题,郭东反复想过,却想不出个头绪,毕竟他对大明的实际情况一无所知。
  哎,对呀...
  这回顶替吴运升看管货舱,还发现了皮货被调了包,也算立了大功,沈燕青总该有些表示吧。
  那样的话,倒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得找个机会跟沈燕青说道说道。
  这么寻思着,郭东悄悄地往楼道口溜达,打算趁人不注意,溜之大吉,就在此时,却听到沈燕青在叫喊。
  “郭东,你过来。”
  这丫头到底长了几只眼,跟个女特务似的?
  “你来得正好,秦韶马上要走了,你们俩认识一下。”
  秦韶正是那位锦衣年轻人,约摸二十五六七?年富力强的好光景。
  长方脸,三绺短须,修剪齐整,锦衣华服,显得很‘有范儿’。
  红光满面,未语先笑,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人情练达的气质。
  所有的皮货都在在云台卸下,然后由小船跨过一道狭窄的海峡,运道海峡对岸的海州,在海州硝制成成品,然后在各地的沈家店铺出售,这是一门很大的生意。
  秦韶年岁不大,便做到沈家在海州总掌柜的位置,必然有过人之处,郭东也识趣,恭谨地施了礼。
  “刚才大小姐跟我讲了你的新式记账法,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笑声很爽朗,语速也很快,秦韶还抬手拍了拍郭东的肩头,又道:“我看你是个可人儿,这次时间太紧,没时间多聊,日后你到海州,记得来找我。”
  看着秦韶离去,郭东脸上浮出牙疼一样的怪异表情。
  秦韶拍他肩膀时,明显有个揉捏的动作,让郭东感到些许不自在。
  算了,还是不要疑神疑鬼的。
  沈燕青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翻看他改造过的账册,嘴角挂这一丝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真是出奇了,刚出了调包案,什么事让她高兴成这样?
  看来秦韶和沈燕青都很欣赏这种新式记账法,秦韶的亲昵动许不过是一种表达欣赏的方式。
  欣赏别人,是一种尊重;被人欣赏,是一种幸福。
  郭东现在就很幸福,因为秦韶和沈燕青都很欣赏他,我郭东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趁沈燕青心情不错,要不跟他提一下工钱的事?
  “大小姐...”
  “嗯?”
  沈燕青很专注,头都没抬。
  郭东搓着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大小姐,我..看管货舱的...这个工钱,您看...”
  沈燕青突然抬起头,郭东立刻止住话头,沈燕青定定地看着郭东,脸上的表情不可名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在海上,你要钱做甚?”
  “这个,这个...我寻思上岸....洗个澡,可最近我的手头确实有些紧,嘿嘿...”
  郭东期期艾艾地说着,还把衣角拉起来,那意思,你瞧,这都脏成啥了?
  沈燕青嘴角抽了一下,瞟了一眼郭东沾满血污的短衫,确实够脏的。
  不过,沈燕青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下令,船上所有人等不得离船登岸。”
  “为什么?”郭东急眼了。
  “为什么?”沈燕青反问。
  沈燕青啪地合上账册,双手撑着木台,倏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看着郭东,厉声喝问:“你可知道,那个童大趁船未停稳,跳海逃跑了?”
  “童大?”
  “已经查明,皮货调包案是童大勾结吴运升,还有伙房里的王满仓三人所为,童大是主谋,他趁船正在靠岸,竟然跳海逃跑了,定是提前得到消息,你说,昨日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呃...
  郭东有些懵,额头上乌鸦乱飞,还真惹了一身骚啊。
  郭东不知道的是,沈燕青还没来得及派人去调查,而是吴运升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自己说出来的。
  吴运升是沈家堡的老人,早年跟沈燕青的父亲沈继之一起打过仗,是过命的交情,沈家待他也不错,他却监守自盗,哪有脸去找沈燕青,所以,他找的是马一真。
  事情是童大一手策划的。
  吴运升的儿子吴金跟童大相识,在府城淮安赌钱,欠下巨额赌债,被人掳了,以此向吴运升讨债,童大便是中间人。
  童大以此对吴运升威逼利诱,答应事成之后,帮忙赎回吴运升的儿子,吴运升想救自家儿子一命,只能任由童大摆布。
  厨子王满仓是童大的死党,他借上岸买柴火之名,把牛皮、狼皮带出去,再将童大准备好的兔皮、黄鼠狼皮带上船,把数补齐。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郭东并不知道。
  童大昨日去找郭东,确实是探口风去的,当时他们只是在吹牛打屁,郭东并没有透漏任何风声。
  应该是童大觉察到了哪里不对,提前溜之大吉,当然怪不得郭东。
  郭东晃过神来,恼道:“那回我跟童大说了什么,大小姐不都知道么?”
  沈燕青当然知道,当时郭东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真真切切。
  她也明白多亏郭东发现有人调包,否则皮货就那么稀里糊涂发到海州,经手的人员大大增加,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郭东是立了功的。
  郭东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却被无辜冤屈,鼻子都气歪了。
  可不知怎的,沈燕青就是想折腾一下郭东,看你嘚瑟。
  好了,适可而止。
  沈燕青大度地一摆手,说道:“我就信你一回,可货舱一刻也不能没人,你给我好生守着,哼!”
  说完,取了账册,扬长而去。
  那工钱呢?
  连轴转,还不给钱?
  万恶的封家社会,这泥马比什么711、996还狠,简直没人性。
  可郭东能做什么呢?只能无能狂怒。
  当晚郭东就守在货舱,直到后半夜脚夫们把皮货卸完,才上床,上了床,郁闷得无法入眠,辗转反侧许久许久,才沉沉睡去。
  夜里还做了梦,在梦里,不知何故,他惹恼了沈燕青,沈燕青竟然一气之下,命人把他扔到海里。
  四个壮汉不由分说,一人一只胳膊一只腿,扯起来,就要往海里扔,郭东大喊救命,拼命地挣扎,惊醒之后睁开眼,才发现是刘婶儿正在叫他起床。
  “这么大了还赖床,婶儿怎么说来着,公子命哟。”
  “刘婶儿,您..有事儿?”
  郭东懵懂地坐起来,伸手一挠后背,发现脊梁沟都湿透了。
  “自然是有事儿,你看婶儿都给你带什么来了?”
  刘婶儿伸手一指,郭东望过去,霍然发现一只冒着热气的巨大澡盆,一个伙计正往里面倒水,热气腾腾。
  “大小姐安排了,婶儿今日来给小公子洗澡。”
  郭东终于明白了,他被沈燕青耍了,显而易见,这是昨晚谈话之后,沈燕青的特意安排。
  这丫头,学坏了!
  刘婶儿却不管不顾,伸手便要扒郭东的衣服。
  他一大老爷们儿,让一个大妈侍候他洗澡,那如何能成?
  “啊,不行不行。”郭东惊得跳了起来,急道:“得得得,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婶儿跟你说笑呢,你还当真了。”
  刘婶儿笑得前仰后合,又道:“不过,日后你入了沈家,沈府里的那些小浪蹄子却不会放过你的。”
  几个意思?
  “什么小浪蹄子?什么入了沈家?”
  “小公子啊,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日后你就是沈家的上门女婿了,姑爷。”
  刘婶儿刮了下郭东的鼻头,转身往外走,一边还说着:“衣服在木台上,是小姐外出时着的男式便装,完事自己换上,婶儿走了哈。”
  什么?
  郭东如痴如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了,澡还是要洗的,郭东机械地脱下衣服,跳进浴桶里。
  水很热,身体浸入水中,每个毛孔舒张开来,舒服得很。
  但郭东却心乱如麻。
  他知道沈燕青对他有点意思,人家又送吃,又送喝,还把自己的铺盖卷儿交给他使,凭什么呀。
  实在地说,沈燕青年方二十尚未婚配,背后一定有什么事儿,可人家生得国色天姿,人品也不差。
  相比之下,郭东算什么,个什么都不是,一个白板儿,能取上这样的女子,怕是祖坟都要冒青烟儿了,夫复何求!
  郭东真没想过沈燕青竟然打的让他做上门女婿的主意。
  “上门女婿,绝对不可以。”
  倘若在后世,别说是绝色女子,只要是个富婆,就算姿色一般,郭东横下一条心,也就躺平了。
  躺平,也要有尊严地躺平,傍上富婆,有钱了,就很有尊严。
  吃软饭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比风里来雨里去地到处送快递强上百倍。
  但他此刻身在大明,他可是听说这时候的上门女婿,地位极低,有时甚至都比不上个下人,毫无自尊可言。
  不然呢,人家招你进门,就是当你是生育机器,为的是传宗接代。
  还能让你蹬鼻子上脸,别说主家不允许,就是当世人也不认同。
  草,万恶的旧社会!
  郭东甚至有些生气了。
  还有沈燕青也是,女子不都是三从四德么,你也太不讲女德了吧,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但,若是不答应...
  郭东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个噩梦,沈燕青不会真让人把他扔到海里喂鱼吧。
  “啧,这事儿,还真是有些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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