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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不是没有见过人砍头,城头上的绅士和官吏们见视多了,自己动手处理的人也不少。但,像今天这样,短暂而高效率的屠戮,还是第一次见到。
同对面如同高效率的杀人机器相比,自家出城的队伍,连一条吠犬都算不上,毕竟狗打不过还能凭着四条腿跑,他们可是一个也没跑掉。
不到半刻钟时间,出城的数百人,包括一名巡使,衙役的班头、民壮、还有一些街头上的皮混,或是成为人家的俘虏,或是成为枪尖上的军功。
城墙的众人,面对城下如此军容规整的大军,现在只能祈求诸天神佛、太上老君,空中的各路过往神灵,还有那什么捞子西洋人信奉的那个天主、上帝,保佑这群大爷们不会攻城!
哪怕我们多掏些银钱来犒劳他们都成!
刘县令探出脑袋胆怯的看着城下正在伸出长枪枪杆打捞着护城河中挣扎的落水者,方才大肆开铳杀戮的那群火铳手们则稍稍退后,用通条清理着枪管,用棉布沾了些清水抹拭着微微发热的枪管。
看了这样一幕,刘县令的心稍稍的才安稳了一些,就目前的状态来看,这群人似乎还没有攻城的打算,否则是不会打捞护城河中落水者的,而是直接一枪杆子送他们上天。
不打就好,不打就好。
“嘶!”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师爷将几根胡须捻断了,疼的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倒叫一旁的刘县令很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到底是书生意气,胆子就是小!”
“孔老夫子。”刘文斗转身过来,用请教的口吻询问身旁的师爷孔易节询问过往的先例。
“当年正德皇爷在位之时,刘六、六七、杨虎等一干河间马贼流窜南北,劫掠州县,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确有其事,当时闹得动静懵大了。”孔师爷慢吞吞的拖着绍兴腔捻着胡子揣摩着自己主子的意思。“东翁的意思是?”
“据说沿途有些州县向他们献出了金银、粮草、马匹等物,事后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惩处吧?”
“嗯,学生对此有所耳闻,大部分县官为了保全州县城池,不得已而为之,后来确是没什么处罚!”
两个老油条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在这一问一答中很有默契的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商议:只要这群军爷或是乱匪不攻城,死的人就算了,一概不追究责任。日后若是有人提及,直接说是上山做匪去了,死无对证。
而且金平县可以从府库中拿出些钱粮实物来犒劳众位大爷。当然,住在这县城里的士绅官勋们,少不得要摊派些钱物出来。
而执掌钱粮刑名等项庶务的孔师爷,已经开始飞快的计算这群大爷大概要多少银钱打点才能能满足了。全县要摊派多少,能够有多少浮收,自己和东翁会在此次事件中有多少银钱进账,对于上官要如何打点一二才能把这桩事情遮盖下去。
不过,从城下那群汉子手中的豪华兵器、身上的精钢盔甲,这次怕是要花费不菲啊!
城下,被基隆军斩下的人头已经堆了一小堆,要不是没有时间,基隆军定然要摆出一个拉风的造型来。
这一幕,看得城头上的城营守备眼睛直发蓝,这么多人头该有多少功绩了,心中却丝毫没有感情,这些人不久前还是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出外剿匪,杀良冒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在功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点开国的朱老大可是给后辈留下来不小的阴暗。
“大人!斩获首级三百一十一级,俘获人员一五十七人,河中大约有浮尸五十余具!此外收缴刀剑三十余把,长枪十把!”
见战果被清点出来,卫州微微的点点头,招呼过来田圣元等人,聚在一处小声商议了一下。这场小冲突,说大不大,说小影响也不算小。
如果处理的好,那便是敲山震虎,扬名立威,从此岭南的州县可要好好估量估量这群突然出现的势力。要是处置不当,则是结下了大仇不说,也是给自己找来了大麻烦。到时候引起明廷的重视,把他们当作祸乱的大匪清剿,那就得不偿失了。
“城上谁人是话事人?!出来答话!”
在几个人短暂的商议后,田圣元便策马奔出,带着十一二个骑兵传令兵在城下沿着护城河,往来奔驰数趟,不住的在城下叫喊!
城上的衮衮诸公彼此推让、客套了半晌,这才最后确定了人选——金平县城守营的守备。
守备无奈的看了看刘文斗,可刘县令却偏过头去,好似没有注意到。
“妈的,死就死了。”守备一咬牙,下了死心。
守备大人颤抖着身躯出现在垛口上,头上戴着一顶云翅盔,身上披着罩甲,甲叶露在外面,一副武将模样。但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在他身边的人听得一阵阵的锵锵作响,见他踩着木台上的腿脚不住的在颤抖。
“诸位好汉!在下是新安城守营守备,请稍安勿躁,我这就告知知县大人同贵军头领答话!”
说完这话,守备大人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嘿嘿,叫我死我偏不!”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县令刘文斗大人一脸谄笑,“刘大人!您请?!”
刘文斗止不住心中暗自痛骂了一句,心里的小黑帐上给这个守备浓墨重彩地记上了一笔。
“妈的,畜生!你这个职责管理海防缉捕盗贼的守备不说话,却让我来,你私下里收钱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老子?!你给我等着,要是今天我活下来,你就死定了!”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在两名听差的搀扶之下,刘大人出现在了城头垛口之间。
田圣元从城下望去,见这位刘大人,头上戴着乌纱,身上穿着件半新不旧的丝盘领右衽青袍,胸前有七品鸂鶒的补子,系着素银的腰带。一张脸上,眉目倒也端正清秀。
“在下金平县令刘文斗,蒙陛下浩荡恩典,在此司牧一方,不知各位是哪里的好汉,到此有何贵干?”
站在刘县令身后的守备听了刘大人语调平和,不卑不亢的经典话语,不由得挑大指啧啧称赞,“不愧是恩科出来的,说话就是有水准。明明心中怕的要死要活的,表面上却依旧能够面不改色,还似乎让人觉得他是居高临下,一副大胜摸样,不得不佩服啊!”
“今日有事,这帐我们来日再算,刘县令好生记得,不要忘了。”田圣元朝城头大呼了几句,然后带着骑兵策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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