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 红衣女伶

　　二百七十一红衣女伶
　　清光十，安徽富贾王偔进京经商，妻顾茹，婚未育，忧妻孤独，遂携进京。为便经商，王永门购置一小院，置顾茹购安。
　　顾茹近十，识书达，善懂戏曲，且生胆大，不畏鬼邪。未开怀，总觉愧对夫，常为忧郁。王白日进城经商，虑顾寂寞，雇女仆小翠与妻伴。
　　小院失修，梁柱漆皮脱落，门窗老旧，乃一古宅。院井内长有一棵石榴树，树龄约二十余，时值盛夏，逢花期，偌大树冠上，榴花簇拥怒放，红艳如血一般，美。
　　入住，一日晚，王劳累，酣入睡。顾与小翠务时，隐约闻咿呀唱戏声，竖耳闻，唱戏声自院中，确有人唱京戏《玉堂春》，顾识戏乃悲欢爱故：朝有苏，自幼卖入烟花柳巷，取艺名玉堂春，与王子金龙有啮臂盟。王金龙迷恋苏，将数万巨金用尽。殊不知一旦金尽床头，鸨妇即驱。苏虽恋恋不舍，王金龙已至落魄，获苏私赠银两，始进京应试，一举名，钦放山西巡按。而苏自王金龙，竟被沈洪抢至洪桐县中为妾，沈洪被妻皮氏串王婆毒死。案报官，皮氏诬苏弑夫罪。刑幕贪官均金贿赂，遂刑逼苏招供，注铁案，配太。幸王金龙至山西查阅案卷，忽见案，不觉大惊，遂臬司全案人犯，在按院堂会审，方冤昭雪。戏词悲切唱曰：“行将离别洪洞县，将身来至大街；未曾开言吾心内惨，过往君子听吾言；何人往南京转，与吾郎信传；言说苏断，来生变犬马吾将报还……”顾掌灯推门巡视，见月光，院内石榴树有一红衣女满含悲唱，影绰难辨面目，顾惊问曰：“汝何人？如何进院内？”遂上细视。
　　近，顾见女披头散，目放幽光，面色苍白，脖颈处勒痕显，怵目惊心！顾毛骨悚，惊叫一声，烛灯脱手落，院内骤一暗，红衣女瞬间无影无踪矣！王闻声惊醒，急身屋，问妻何惊慌？顾述见，王连声叹曰：“诶呀！吾受房骗矣，购一凶宅，霉哉！霉哉！”
　　王何惊呼受骗？房姓费名艳，乃一女流辈。数日，张贴告示，愿低价售城房屋，王见示，与联，遂一拍，低价购院，殊不知上当受骗，宅闹鬼，乃凶宅！现已付资购，悔晚矣。
　　王欲聘师驱鬼，数日，院内风浪静，无异常，王与顾心稍安。一日午，王洽谈生，临行，叮嘱妻与小翠曰：“吾今日务繁，许夜不归，宿别处，请妻早入睡，关紧窗门，免生端。”言罢，携洽谈文书门矣。
　　至亥时，顾见夫未归，与小翠栓门闭窗，欲熄灯寐，时，忽闻院内又唱戏声，凝听片刻，仍唱《玉堂春》词，悲切哀鸣，似诉心中冤，小翠惊恐变色，浑身颤抖，顾坦，携小翠掌灯开门，大胆屋，与上次见，朦胧月光，一红衣女石榴树悲唱，顾喝斥曰：“何来鬼邪？竟敢扰？速！”红衣女疾呼：“还吾儿来！”张牙舞爪扑顾，一阵阴风袭来，烛灯落，院内骤一暗，小翠惊呼救，危急关头，王归，闻呼救声，疾步入院，猛击己鼻，鲜血溅，手捧血红衣女洒，血沾红衣女，鬼惧人血沾身，顿时红衣女浑身战栗，未隐身逃，跪求饶，哀曰：“请饶恕，吾含冤而亡，冤难伸，故而如，请拭吾身血，吾永不扰。”王喝问：“汝何方鬼邪？从实招来！”红衣女详述。
　　红衣女生名虹彩，乃一女伶。两，光寿辰日，戏班云集京城，为皇上庆寿。戏班中有庆京剧班女名旦虹彩，青春华，妍姿艳质，扮装秀美，演唱《玉堂春》，红极京城内。被责庆寿太乐丞严胥中，恩威举，软硬兼施，将虹彩购，戏班惧官势，不而已允。严胥瞒妻费艳，金屋藏娇小院。费艳婚从未开怀，严膝无子，欲虹彩身求。
　　虹彩有一师兄，姓赵名山，乃戏班一武生，二人虽未私终身，感笃深。虹彩遭难时，赵力单势孤，难以手救，任严恶行，顿足捶胸，无奈何。
　　虹彩落恶官手，赵趁严隙，至院夜视虹彩。二人见面，抱头痛泣，暗行云雨。赵常来，二人如胶似漆，共赴爱河，无人知。
　　次，严贪赃枉被削职为民，权势尽失。包养虹彩露，费艳闻，醋大，破口大骂，岂容野花，娘势大，严惧内，任为。时虹彩已身怀六甲，将临盆，费心狠手辣，心腹恶奴严率奴数居院，监视，待虹彩娩将逐，将生婴儿抱至严府以香火续。
　　虹彩产一男婴，取名水儿，严奴以虹彩难以养育，强行将水儿抱至严府。满月过，严逐虹彩院，虹彩不依，以死拼，取剪刀扎伤严，严痛杀手，将虹彩掐死，惧官府知晓，将虹彩院中石榴树埋。
　　虹彩叙罢，痛泣不止，王偔夫妻闻，顿怜悯心，欲助虹彩。王曰：“虹彩，汝暂且安息，吾将为汝昭雪，日吾寻赵山，一至县衙告。”虹彩感激涕零，谢曰：“谢兄见义勇为，吾阴间助。”
　　次日晨，王暂停经商，至庆京剧班寻赵。赵闻虹彩已遇害，悲痛欲绝，泣曰：“数月，吾闻院内住严府丁，恐露，不敢往视，见院闭门，疑虹彩至严府娩，不料，虹彩遭毒手，哀哉！虹彩冤，吾不为昭雪，枉为人！”
　　书状纸，至顺府大兴县衙击鼓告，县令姓朱，朱县令接状纸，阅，大惊，何惊？昨夜梦一披红衣女往县衙告状，状告严胥霸女，妻费艳唆恶奴严行凶杀人，红衣女述恰状纸内容，朱县令焉不惊？？
　　朱县令即刻准状，亲自带衙役至院，石榴树刨一女尸，已腐烂，仍辨乃虹彩尸。遂拘捕严胥夫妻及严，经审讯，铁证面，皆招供画押。案大，朱县令报顺府。顺府批示，严胥被判，费艳被判七，严被判死刑，秋处斩。判男婴水儿王收养，虹彩终昭雪矣！
　　赵山将虹彩殓，王请宁寺众僧至院，念经为虹彩超，从院风浪静矣。逾，不孕顾竟妊娠，诞一男婴，王喜不可言，真乃善有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