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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兽语
东晋太年间,苏州吴山侧有一塘村,村内有姓徐岄之术士,其容貌英俊,言谈文雅,举止大方,礼仪待人。其年幼时体弱多病,父母恐其夭折,寄养于茅山道观,其拜宗师杨义为师。自此,学富车,上天文,下地理,能言禽兽之语,幻术医法阴阳八卦无所不能也。
塘村靠石湖而坐,部分村民以渔为生,渔时误捕蟾蜍,小者之,大者送与徐岄,其将蟾蜍养至蜕衣,则生。以蟾衣为药引,能诸多疑难杂症。蟾蜍蜕衣难矣,然徐轻而易举得之,因其能言蟾语,用蟾衣病救人,蟾蜍自然乐而蜕之。外村人初疑,然塘村人坚其能,何因也?
太年秋,塘村忽现诸多蝗虫,聚多,铺天盖地,呈蝗灾之势!见庄稼将食之一净,村民焦急万分,束手无策。徐见状,奔湖岸,双手称喇叭状,向湖内蟾鸣,数蟾语后,成千上万只蟾蜍从湖内跃出,上岸列队,浩荡出发,径向田地,众村民惊奇不已,生平未见之。
蟾蜍大军吼声如雷,所到之处,蝗虫尽食之,蝗灾刻消焉。村民转忧为喜,纷纷至徐处致谢,徐谦曰:“除蝗灾非吾之功,乃蟾蜍之功也,吾无非唤之耳,若致谢,应谢蟾蜍之力也。”
塘村人为报灭蝗之恩,倍加护蟾蜍,从未伤害之。自此,塘村地区蝗灾绝矣,奇哉!塘村人云:徐不仅能鸣蟾语,尚能施幻术,此何因也?
一日夜,吴山之匪下山行劫,闯入塘村,欲抢劫牛马。月朦胧,刀剑影之下,村民焉敢抗之?睖睁匪徒横行,众匪掳数十匹牛马,赶至山。有胆大二村民,不舍其牛,悄然尾随,至村外二里处,忽见两亮射来,众匪见之大骇,原一条巨蟒至!摇首摆尾拦住去,匪首斗胆,舞刀上前,欲将大蟒吓退,大蟒昂首吐,将匪首吞入口中,余匪见之不妙,弃牛马,夭夭逃之。
日天亮,牛马群归,村民失而复得,喜出望外。视匪首,困于大网之内,挣扎呼救,何来大蟒?原徐之幻术之所为也。众喻之,皆言此乃徐之功,蟒拦道驱散众匪定徐施法所为也,皆拜谢之。然徐笑而否之曰:“匪徒作孽,招惹蟒仙,其见义勇为,乃蟒仙变化之术也,吾何功之有也?”
塘村人云:徐不仅为姓病,尚为禽兽疗伤,此又何因也?有村民目睹,言有一伤狐医至徐玥门前,见伤狐左腿扎一大铁钉,疼痛难忍,哀徐疗伤,徐执钳拔出铁钉,为狐敷药包扎,伤狐卧其院不离,如守家犬,待伤愈方难舍离去。后狐报恩,叼鸟卵送至徐之厨房而谢之。
徐之事迹不胫而走,其声远扬矣,方圆里尽赞之。徐玥之父母早故,其孤身无亲,年过而立尚未娶妻,亲者纷至沓来,徐皆婉言拒之,言己艺未炼成,无意成家。
塘村口,靠近吴山有一刘家,家有一女,敏,敏儿年近二十,眉目秀,小家碧玉也。敏儿羡徐之能,暗恋之,女儿家,焉能言明?只得将其爱深匿心底而不露之。敏儿有邻人王瑞,王膝下有一男婴,未满周岁,昭儿,敏儿至王家,抱昭儿逗耍之,情甚笃也。
王瑞之妻杨氏曾不幸遭狼咬伤,王恨狼入骨,欲灭狼为妻报仇。一日,王上山砍柴,偶闻一山洞内有嗷嗷声,其持斧入洞视之,见二狼崽正发待乳声,其大喜,持二狼崽归。母狼穴,见二狼崽失,嗅味寻至塘村口,奋力嚎之,狼崽闻母声,嗷嗷应之。徐闻狼嚎,其寻子,遂至王家,劝曰:“请王兄高台贵手,狼崽归,勿寻烦也。”王固执,拒曰:“谢贤弟之劝,然狼伤吾妻,吾正欲以狼崽诱其上钩,灭之!请休闲事。”众邻忧狼患,皆拥王之举也。
王不从徐之劝,日,母狼引公狼至村,匿于草丛中,伺机救崽。王下地灌田,杨氏照护其婴,将昭儿置于摇篮内,于屋门外,哄昭儿入睡,杨氏进里屋物,公狼趁机窜入院内,至摇篮,叼昭儿,狂奔逃逸,杨氏忽闻婴啼,急出屋,见狼叼婴已远矣,疾呼救,然已晚矣!
王归,闻昭儿遭狼叼,气急败坏,嗔妻照护不周,破口大骂,举棍殴之。邻居闻声赶至,劝王止,欲持械与王进山,灭狼以报仇。敏儿劝曰:“慢,不可鲁莽行之,狼叼昭儿之意,乃欲易其崽耳,若进山寻狼,以暴击之,狼激怒,恐食婴,两败俱伤,岂不断送昭儿之命耶?”众问曰:“以汝之策,则何如?”敏儿曰:“之良策,只有徐术士解之,其懂狼语,可谈判,万不可动武也。”王愧曰:“吾拒其劝,吾无颜之。”敏儿毅然曰:“吾愿之。”
敏儿与杨氏跪徐,敏儿哀曰:“昭儿遭狼叼,生死未卜,恐命丧狼口,恳生救之。”徐不语,为昭儿卜卦,乃上卦也,喜曰:“昭儿暂然无恙,可救也,告王,可进山以狼崽易之。”敏儿叩首,曰:“生懂兽语,救昭儿非生莫属也,若君救昭儿归,自此,小女甘愿为君之奴,伺候君终生,绝无丝毫之怨也!”
徐感敏儿诚,抱两狼崽进山,敏儿与杨氏随其后。至山洞前,徐玥向洞内用狼语长嚎两声,其意为:汝之子吾已送至,请易之。候之片刻,洞内无以应,重嚎,仍不应。徐暗忖:狼狡猾之极,恐有埋伏,固而不应也。遂用狐语嚎之,原伤狐至,问徐有何事,徐详述其因,狐点首,入洞,公狼见之,洞外无埋伏,遂心出,叼狼崽而洞归之。
然徐、敏儿与杨氏候洞外良久,不见狼叼昭儿出,杨氏焦急万分,以为昭儿亡,大号啕之。徐让狐入洞问其因,遭狼逐。徐愠然,奋力狼嚎,不多时,十余只狼至,徐向狼群详述其因,众狼喻,齐向洞内大嚎,其意为:既然崽已归,婴因何不释之?损吾狼族之也。于众狼催促下,公狼出,言恐婴父不甘休,行暴攻之,徐向公狼,若婴归,从此罢矣,决不攻击。公狼点首洞,须臾,母狼驮昭儿出,昭儿伏狼背,啼哭不止,杨氏急上前,洒泪抱之。。
母子双双团圆,皆大欢喜,众无不赞之。敏儿与昭儿无亲无故,只邻耳,然关键之时,挺身而出,至狼穴而不畏,其可赞也。徐倍其感,决意娶其为妻,敏儿父母欣然允之。
婚庆之时,鼓乐齐奏,全村举杯,为其敬贺。蟾蜍万余,上岸齐鸣,狼狐成群,村外欢啸,婚礼热闹非凡,盛况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