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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案中案（中）
5罗府验尸
至罗府，见罗庚之尸未入殓，停于堂，尸盖白布。仵作掀白布，见躯体已烧焦，须发烧，面目模糊，惨不忍睹。仵作细查之，禀曰：“吕大人，死浑身烧伤，伤难辨矣。”
吕亲查，见尸已烧焦，其皱眉，计上心来，令仵作掰尸之口，内细视之。其后，唤罗府家与佣人，问曰：“汝主于何时何处烧身亡？”家施礼曰：“禀大人，前日晨，后院房间失火，火冲天，众救火，待火灭后，见吾老爷已于屋内亡也。”吕问因何失火？众皆摇首不之。
吕至后院，查火灾现场，见房之门窗与室内家具皆毁，然厢房损轻。见厢房台阶之上有一黑瓷罐，上前，蹲身，闻之，起身，令衙役持罐归之。
返衙，吕立升堂，郎中上堂禀告：“禀大人，魏氏经诊脉，得其身孕已月矣。”吕令将魏氏审，让杜作。未等魏跪稳，吕吼问：“大胆刁妇！汝如何与黄络污？如实招来！”魏咬牙曰：“吾不识黄络，民女不曾与何人污也。”吕笑曰：“吾问汝，汝夫患病，膝下无子，汝现身怀有孕，作何释？”魏慌，仍否认，“其……其病已……愈。”吕喝曰：“汝狡辩！传杜萍上堂之。”
杜上堂，作曰：“大娘子与黄络污乃小女子亲眼所见，小女子可作也。”吕怒曰：“人所言实否？汝与黄络污无假矣？汝不皮肉之苦不招，来人！大刑候之！”
魏见杜作，又见要动大刑，骇然变色，连磕头，“大老爷饶恕，民女招……供。”其出与黄络污之过：
黄乃一名蹿房越脊行窃、入室窃贼也。去年夏，一日夜，其翻墙进入罗府偷盗，入寝室盗物之时，见魏熟睡，身旁无男人，因天气炎热，魏赤上身而卧，黄络顿起歹心，扑之施污，魏梦中惊醒，黄掐住魏倩脖子，低声唬曰：“休叫喊，若喊叫，汝休矣！”魏畏惧，喻黄欲所为，其点首应允，“嗯，嗯。”其独守空房多年而愁苦，其不抗，而配之。
后，魏挑逗黄，“汝尚敢来否？”黄笑曰：“嘻嘻！有何不敢？娘子有吾定陪之。”二人一拍合，定下窗外轻咳三声为联暗号也。
吕闻罢魏之供词，令黄上堂。黄上堂，见魏跪于堂上，又见杜立于旁，不妙，骇然跪倒。吕怒问：“黄络，魏氏已招污之，汝尚有可言乎？”黄络磕头曰：“小人认罪，实与大娘子污，请大人定罪，小人无怨也。”
“啪！”吕猛拍惊堂木，“汝二人污非大，杀人乃大也！”吕喝，二人吓瘫于地，黄与魏浑身乱颤，颤声曰“小人不敢杀……人。”“民女不……敢。”吕又喝问：“罗庚如何亡之？”二人一口咬定因失火而亡。吕推理曰：“汝二人污，日久怀孕，恐暴露，遂起图财害之心，前日夜，趁罗庚熟睡之机，黄络，汝掐死罗庚，后将灯浇之，纵火灭迹，可对否？”黄仍不口，“否！否！小人不敢，罗员外确因失火而亡之。”
吕将黑瓷罐出，“罐乃盛灯之物，汝掐死罗庚，于其身浇灯，后将空罐弃于厢房之阶，返屋纵火焚之。”
黄见罐，嘿嘿冷笑曰：“不足为也，请大人察，小人冤枉！”其心：尸已烧焦，已无处寻，吾死不认罪，汝能将吾如何？凭污难定吾死罪。魏亦呼冤，其撒泼喊叫而拒之。
6猪崽作
吕笑曰：“汝二人暂且跪于侧，不必鸣冤叫屈，本官自有良策，让汝二人心尽服之。”遂令衙役，置木炭火盆于堂上，令苏顺去街市购俩猪崽至堂前以验之。
手下遵令，短时，一盆燃烧之大火盆置于堂上，苏拎俩吱叫猪崽来至堂前。时堂外众姓围观之，众议论纷然，“咦！吕大人何为也？”“又买猪崽又置炭火，吕大人欲烤肉予以犯人食之？焉能如优待犯人？”“未见如审案，奇哉！”众低声议论而不吕大人何也。
吕令将其中一猪崽当场杀死，用铁丝将另一肢捆之，俩同投入炭火盆内，绑猪崽于火内嘶声叫之，片刻之后，遂烧死，无声息。吕令将俩猪崽出，掰开猪嘴示众，杀死之崽口中无灰垢，而烧毙之崽则满口灰垢矣。
吕释曰：“诸！本官已验罢罗庚之尸，其口内无灰垢，亡焚，嘴唇紧闭，灰垢不能入内，口内干净，似杀后入火之猪崽也。以本官可断之，罗庚乃杀死，后遭焚也！”
堂内众差、堂外姓恍然悟之，众鼓掌，高声赞：“吕大人英！吕大人！”“严惩恶，为死报仇！”黄与魏大骇色变，于铁前，无言可辩，双双服罪，招出谋杀罗庚之过：
黄与魏污数月，魏怀孕，腹渐大而欲露，二人忧虑：若罗员外见之，质问因何，如何答辩？二人急商对策以应之。
魏曰：“已至，若欲为长久夫妻，吾有一策可行之。”黄问：“汝何策？快言之。”魏曰：“吾将首饰银两凑齐，逃出罗府，远走高飞，汝行商购数亩地耕作，以度之。”黄不务业，偷盗成癖，懒惰成性，焉能同，“否，不行！若罗员外派人寻查，万一查出，岂不枉然？吾犯拐骗人妻之罪，汝犯不守妇之过，皆入狱服刑矣！”魏惶然不所措。黄阴笑曰：“嘿嘿！若欲成，须杀死罗庚而之！”魏惧而不敢行之，黄称自有稳妥之策，其筹划曰：“日汝备一罐灯，置于后院厢房之阶，夜半三，趁罗庚熟睡之际，吾入其卧室，将其杀之，后将罐灯浇其身，火点燃，待众灭火之时，其已焦矣，失火假，孰能查之？。”
魏依于黄之怀，点首依允，然仍不安曰：“吾恐贱妾杜萍从中作梗，何以然？”黄胸有成竹，大笑曰：“恐其何为？成之后，万贯家财皆归吾等，吾自有办法除之，哈哈……”
日夜，二人照计行之。
招供画押之时，魏一态，哈哈怪笑，吕喝问：“恶妇！因何而笑？”魏敛笑，狂曰：“吾与罗庚结婚二十余载，如守尸，无一日快，生不如死，半年，让吾爽之极，死而无憾矣！”其言罢，怪笑不止。吕怒斥：“不羞耻之妇，休狂也！将二人押入死牢，候斩之！”
吕当堂释杜，“杜氏，汝家理夫丧，望节哀勿戚也。”
审毕案，吕稍舒气，领葛、苏入后堂歇息。时，大名府飞马来函，吕开阅之，函之内容乃上司催速破库银盗之案，阅毕，吕愁云顿满面矣。
葛劝曰：“大人不必犯愁，吾见黄络蹿房越脊，轻功不浅，吾疑其乃盗库银之飞贼也。”吕曰：“吾始亦疑之，后析之，非也，其虽有作案之能，然无作案之心，其与魏氏投，魏氏定供其银两，其无铤而走险而盗库银足欲也。”苏谋曰：“依吾之见，将其定为盗官银之贼，其谋杀罗庚已成死罪，多一罪亦无妨，不如将厮押至大名府差罢矣。”吕肃然，斥之曰：“苏顺，休得胡言！欺上瞒下之劣行安能使得？让真凶逍遥法外，岂不上愧皇恩、下愧姓，，脏银千两何处出之？”
7外获
苏见吕怒，忙施礼曰：“在下见上司催促，急之中出言，请大人息怒，大人训导，在下铭记于心，日后绝不胡言之。”
吕舒气，转颜曰：“官银盗一案，吾等需加力破之，精察蛛丝马迹之线索，细阅风吹草动之微摇，汝二人续查之，不可敷衍也！”
葛、苏遵，拱手一揖。葛誓曰：“谨遵大人教导，在下细致巡查，誓破案，报效国家，请大人督之！”
数日后，一日晨，吕于后堂翻阅文，差人入堂禀报，言衙外有人见，声称有急谈，吕应允，将来请入后堂。吕见来之年，花白胡须，身体肥胖，衣着，身负包裹。来跪下施礼，介绍曰：“小人姓魏名亮，本县魏村人氏，乃罪女魏倩之兄也，今拜见大人，有也。”吕拈须问曰：“有何？尽言之。”来包，开，于吕面前，“吾备薄礼，纹银二两，孝敬大人。”吕突变色，“汝何也？”魏亮曰：“恕小人言，吾妹养汉偷奸，谋杀亲夫，应杀无赦，然其一时糊涂，犯大罪，请大人念其从犯，高抬贵手，法外开恩，饶其性，若大人应，小人感激不尽，愿三两以谢之。”
吕拒贿，欲言拒之，蓦然见一锭银子之凹心处有一物，其眼前一亮，转怒为喜。魏亮见吕面露喜色，误认其见财眼开，磕头曰：“若大人将黄络发配，饶其性，小人愿出两敬献大人。”吕上下量魏，问曰：“吾见汝衣着，非富，焉能有如之多银两？”魏叹曰：“唏！小人确实不富，然父母救女心切，逼吾连夜借债，银两乃吾弟借之。”吕闻罢，暗喜，笑曰：“银吾暂且下，本官将尽力而为，汝请归，佳音敬候之。”
魏亮出衙，首瞥衙，叹曰：“咦！谁言吕大人拒贿？有钱能使鬼推磨，无官不贪也！”
吕下贿银，刻差役将魏倩至后堂审问。魏倩押入后堂，吕屏退左右，问跪魏，“吾来问汝，汝有弟否？其家中可有为官之人？”魏怔之曰：“大老爷，罪女有弟，比吾小一岁，其家中无为官之人，其乃……”魏欲言又止。吕追问：“其乃何为？如实招之，本官可从轻罪于汝。”魏招之曰：“谢大人开恩，黄络告之于吾，吾弟乃其师兄也。”
吕闻之，暗喜：乃外获也，难怪女与黄勾搭成奸，一拍合，有关而促成也；难怪魏亮言若将黄发配，愿出两纹银酬谢也。
吕问：“将汝弟之姓名、住处报上来。”魏答：“姓郁名辰，本县阳堡人氏也。”吕问：“其家中有何人？”魏答：“自罪女姑父母去后，其孤身独也。”吕追问：“其以何为生？”魏答：“罪女不。”吕怒问：“如何不？”魏颤声答：“否，否，罪女量，黄络为盗贼，其师兄亦非人君子，定以偷盗为生也。”
吕点首，差役将魏倩押。遂后将葛、苏唤来，“汝二人刻飞马赶至大名府，将官库内封银之包装用纸一，告府尹大人，官银盗一案已见眉目，日可破矣。汝二人速去速，不可误也！”
二人手持介绍文书，半信半疑，一封银之包装用纸能破案？让人难以信矣。二人不敢多问，遵前往，快马加鞭，奔大名府去也。
吕端坐大堂，耐心等待，下午时分，二人返，将银库包装用纸一归，吕过，速阅案桌之文夹，与内之物对照，大悦，拍案呼曰：“天助吾也，案可破矣！”遂葛与苏，“汝二人率一队人马，今夜至阳堡村，捕盗官银之贼郁辰，不得误也！”
8捕贼未遂
葛与苏不其故，问曰：“在下不，大人焉能从包装纸将飞贼姓名识之？”吕笑曰：“无奥秘，暂不能言，待捕住飞贼吾告之不迟，汝二当务之急乃速捕飞贼归案也。”葛与苏点首，用敬佩之目视吕大人，吕叮嘱曰：“今夜汝二领余人马捕飞贼，充分准备，令士兵多配弓箭，若飞贼逃窜，令士兵对空箭，箭簇去尖锋，以防射死飞贼，欲捉之。”葛与苏拱手，“遵！”吕叮嘱：“今夜悄然进村，与当村联，姓曹，郁辰之住处，围之，速之缉捕，让其猝不防也。”
夜半三，葛与苏率人马入阳堡，寻至。乃年过旬之老，孤身，子戎边。其于梦中唤醒，忙开门，见二头领率众士兵立于门外，惊问：“二长官深夜领兵至有何吩咐？请进屋详述之。”葛一揖，曰：“吾等乃县衙之都头，老生可曹欤？”曹点头应，进屋，坐定，葛开门见山曰：“今夜吾等前来，有急烦，汝村中可有一姓郁名辰之人？家住村中何处？”曹答曰：“确有其人，家住村口。”葛曰：“乃州府缉之犯，烦请生协助捕之。”曹上一揖，“既如，老朽理应为官府效力也。”苏问：“人日现如何？”曹介绍：“人影不定，昼伏夜出，日院门紧闭，少见其出，人武艺高，飞檐走壁，善使暗，捉拿之时，二都头慎之以行，切勿大也。”葛起身，苏随后，催曰：“不宜耽搁，刻捕之！”
众踏朦胧之月，于曹引，速围郁辰之住所，于院外设伏。葛安排曰：“苏顺兄弟，吾带人入，汝率众应，以防不测，欲慎也。”
葛用刀尖拨开院门之闩，率数士兵蹑足入院，见分前后院，前院有三间房，至屋门，侧耳细听，屋内无何动静，猛撞开屋门，冲入，大喝不准动！内屋无何应，点亮火把，见屋内无人，搜遍间房屋，未见贼人踪影。葛以为扑空，院外喊：“贼人已逃，吾等扑空矣！”院外闻声，松警惕。曹入院，随后苏率众亦入，时，一条黑影从房后钻出，倏然蹿上房，院外一士兵发现，士兵高喊：“速箭！贼上房矣！”未等士兵箭，耳闻嗖声，亮闪过，喊叫士兵噗然倒地。众人闻声赶至，见士兵胸部中镖，其捂伤口，嘶声曰：“贼人东逃，逃，逃矣！”
苏率众追之，追出半里，未见贼影，苏暗自骂之：“贼厮速足也！”葛见飞贼逃之夭夭，士兵伤，怒曰：“搜！挖地三尺搜之！”
众人于火把下，翻箱倒柜，彻底查之。见房后有一洞口，进入地洞，方屋下设地下室，室与屋内炕洞连，内设气孔与观察孔，观察孔可窥视全院，室内设床铺桌椅。才飞贼早有防备，夜不上炕，于地下室安歇，若上面发生不测，可从后院洞口逃之。
众见床下有一带锁木箱，开箱，于火把照耀之下，见内装白银千两，数之，一千十两。葛转怒为喜曰：“贼虽逃，然赃银获之，亦无徒劳也。”苏疑曰：“大府来函，言失盗千两，然搜获一千十两，莫非贼人已大部用之？”葛曰：“禀吕大人以端，吾等勿析矣。”
日晨，葛与苏告曹，“曹，有劳矣，飞贼虽未捕获，然得一箱赃银，吾等衙差，告辞，望老生，有来扰，请未烦也。”。
时，曹出二十两纹银，高举曰：“二都头，一夜辛苦，乃老朽一点敬，请笑纳之。”葛大笑曰：“哈哈！老生，礼下于人，必另有所也？”曹坦然曰：“然也，不瞒二都头，现衙内关押之冯奎乃吾外甥也，其自幼不务业，日前，其赌输欠债，急之下，劫一女子，犯罪入狱，谅其年幼无……”不等言罢，苏顺问曰：“汝赠吾等银两，欲让吾等帮汝融，让吕大人从轻判否？”曹作揖，连称然也，葛言曰：“吕大人一身气，两袖风，秉办，从不徇私，吾等佩服之至，吾等岂敢贿？若吕大人晓，吾等轻则罚，则削职，请老生勿费心，尚且之。”
曹银两，慨叹曰：“真乃‘官手下无贪吏’也！吕大人，让老朽愧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