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莲花七娘

　　一百二十莲花七娘
　　朝万历间，倭寇屡犯，沿海大乱，海疆千里无稻秧，万户少炊烟。抗倭英雄方，奇侠现乱世时。
　　福厦门位奇女，女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剑锋如霜，玉面冷艳，闻名遐迩，却名声鼎盛时退隐江湖，一夜间似春雪消融般无踪矣。女何名？当，奇女一江西逃难孤儿，沿路乞讨至厦门，偶遇莲花庵妙常师太，师太怜苦，收为关门弟子，并授莲花剑，独门剑，门尚一绝技，即用莲花编花圈，双足踏双圈，水面飞驰，如履一般，轻功已达登峰造极步。十终磨一剑，奇女艺时，师太圆寂，常碧纱遮面入庵，世人知真名实姓，众弟子排名七，固称莲花七娘。
　　初春一日，莲花七娘身披绿锦袍，足蹬疾行靴，身背宝剑，面遮碧纱，踏青郊野。春风拂面，遍野染绿，心旷神怡时，忽闻远处人喊马嘶，硝烟腾，数名农夫惊恐万状，奔逃而至。七娘惊异问，农夫告知，一伙流窜倭寇突入石村，烧杀抢掠，为非歹。七娘闻大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岂容倭寇胡为？顾一切，亮剑疾驰，飞奔石村，见村百口老少被捆一团，柴火围，哭嚎震耳，贼寇欲点火。七娘怒吼一声，挥剑杀入敌众，剑光闪闪，血肉横飞，数名倭寇应声毙，寇群大乱，寇首见，呼哨一声，众寇迅列铁盾阵抗，盾牌叠，变无常，七娘左冲右突，虽武艺超群，众寇强悍，拼死顽斗，难杀退顽寇村民被困灾。
　　鏖战时，忽一阵锣响，一队人马杀入敌阵，为首跨马持枪，奋勇冲杀，霎时间，铁盾镇溃散，阵势大乱，寇数丧，寇首见势妙，唿哨一声，败退逃。
　　为首姓贺名云霄，乃福总兵陈伯真麾大将，奉镇守厦门海防。昨日夜，闻探马报，一伙倭寇偷渡登岸，亲自率兵寻至石村，遇七娘与倭寇苦斗，遂速击。倭寇败逃，村民难。贺云霄见七娘玉容冰肌，窈窕动人，顿生爱慕心。七娘见贺云霄白袍银甲，英俊凡，感徒生。二人互通姓名，约日再见。
　　自，七娘回庵，时常思念贺云霄，翘首企盼再见日，常庵竹林苦练剑。一日夜晚，清风习习，月星稀，七娘竹林练剑归庵，夜色，见一黑影倒庵门，近视，一青男子晕倒庵门，速唤人将救醒，扶入庵内，汤饭喂，男子渐恢力。经问，方知男子乃哑人，七娘见浑身污垢，遂让沐浴更衣。再见，见眉清目秀，隆鼻阔耳，神色似存难言，七娘遂为取名无言，喻为哑，暂留庵内打杂日。
　　立秋时，贺云霄果派人持信至庵，力邀七娘至厦门将军府见。七娘如邀至府，见贺云霄满面愁容，遂问何故，贺云霄曰：“现陈总兵将率兵万余清剿厦门沿海倭寇，百日内，取寇首河野次郎首级献，否则降级处。”七娘惑问：“贺将军身为统兵，征战倭寇乃内，倭寇乌众，焉敌朝廷大军？一举灭，何必忧？”贺云霄苦笑曰：“倭寇强悍，可轻视，今河野率千余匪徒盘踞大胆岛，岛防范森严，易守难攻，取河野首级非易。”七娘问曰：“即如，陈总兵应知，何必强攻焉？”贺云霄叹曰：“唉！陈总兵欲与另路剿倭人马争功，无非急功耳。”七娘嫣笑曰：“将军莫忧，可河野次郎画像？小女子愿助将军一臂力，报将军昔日助恩，吾誓除河野，十日内，献河野首级府，请勿烦躁。”
　　贺云霄半信半疑，手取河野次郎画像，释曰：“河野即突袭石村寇首，汝已见，请牢记容貌刺。”七娘观，手持画像退。贺云霄虽文武双全，苦思冥想，皆无计可施，七娘即誓除河野，何静候佳音？每日饮酒乐，醉寻欢，若七娘刺杀未遂，再强攻迟。
　　七娘备妥当，末伏一日夜，身着夜行服，身背宝剑，乘夜幕朦胧，足蹬莲花圈海，海面飞奔，如哪吒足踏风火轮般。大胆岛距厦门足十里，时，飞奔至，伏一礁石，仰视，见岛工叠，岗哨林立，戒备实森严。
　　七娘登岛，施展轻功，闪展腾挪，避开岗哨，见岛一府邸，院，周军营围，猜为河野居。飞身厢房，时已近子时，拢目俯视，见大门哨兵疲惫欲盹，东西厢房灯火已熄，房内传鼾声，卫兵已歇，房灯光闪耀，窗未关，一人影晃动。轻飘窗，屋内侧视，见一人，身着服，欲衣宽带寝，借灯光细视，人与河野次郎画像。七娘惊喜，趁河野转身背窗口时，持剑从窗口飞身进屋，举剑猛刺，河野忽闻身风响，速回首，见剑尖已至背，急闪身，剑走空，河野惊，欲呼救，时，嗖一声，一飞刀，从窗入，河野咽喉，河野闷声倒，七娘惊异，何人暗助吾？回首望，见动静，容细思，挥剑斩河野首级，取飞刀手，灯光，见飞刀柄刻一莲花，乃莲花门派标记，咦？莫非莲花庵师姐暗助？
　　七娘拎河野首级，速归。再视飞刀莲花图案，细思，吾莲花庵众师姐早已离庵，远走江湖，未闻归，再，众师姐无飞刀技艺，施飞刀何人？百思，惑知何人为。
　　次日晨，七娘至将军府，见贺云霄，呈一竹笼，吟笑曰：“幸未辱，将军莫愁矣，现交令，请视笼内首级乃何人？”贺云霄细视，河野次郎首级！与诸将见，皆惊奇已，贺云霄拱手曰：“七娘如何登岛取？让吾佩服极，七娘真乃神人？”七娘亦释，淡笑而退。
　　日，探马禀报，言盘踞大胆岛寇首河野遇刺身亡，首级翼而飞，贺云霄深信矣。觐见陈总兵，献河野首级，委，陈伯真大喜，欲召见七娘，并密令委派。
　　陈伯真召见七娘，大赏，请入密室，谓七娘曰：“吾与江浙总兵谭纶见，如水火，现请七娘助吾除心头患，官必赏。”七娘暗思：吾闻谭纶乃抗倭英雄，吾焉刺杀？杀害忠良，岂遭世人唾骂？遂婉言拒曰：“小女子乃佛门弟子，一尼僧，可随犯杀戒，灭倭寇、刺杀河野乃为国壮举，义容辞，大人令乃属内斗，恕小女子实难从。”陈伯真愠，威胁曰：“违抗官令，汝可知何罪？”七娘见欲翻脸，敷衍曰：“容小女子思而行，告退。”
　　数日，陈伯真未见七娘举动，恐暴露，遂心腹将领刘峰欲将七娘除。刘峰奉率兵千余至厦门，声称欲助贺云霄攻岛灭倭，城十里扎营，设晚宴特邀贺云霄与七娘往。贺云霄与见，视如目刺，贺云霄喻，设宴邀请必阴谋。殊知，贺云霄竟欣应邀而至。
　　席间觥筹交错，言谈甚欢，未见异常。途，七娘至厕小，厕内，忽闻厕人对语，七娘侧耳细听，一哑声曰：“吾闻总兵大人令，欲杀七娘而快。”另一瓮声问曰：“何为？”哑声曰：“七娘违抗陈大人令，故而派刘峰将军除。”瓮声曰：“小人喻，刘将军足智谋，除七娘极易。”
　　七娘闻大怒，欲将二人捕，细问究竟，厕，见二人踪影，欲寻，又思，军营内，宜打草惊蛇，需稳住，慎提防，见行，伺避为策。
　　七娘回席，见侍女呈一红布遮掩托盘，刘峰示贺云霄掀，托盘露一翡翠仙鹤，通翠绿透，仙鹤足踏一绿龟，仙鹤昂首，绿龟俯首贴，二皆栩栩如生，态异，却益彰。刘峰朗声笑曰：“乃吾金购，名曰鹤龟献寿，自晋朝名手，何用？”言罢，身，手握鹤身，长喙对己酒樽，一股细流顺长喙口流，一设计巧妙酒壶！
　　贺云霄赞曰：“奇哉！妙！”七娘暗思：刘峰欲除吾，惧吾莲花剑，遂持稀奇古怪，迷惑吾，待吾痴时，突手，吾须谨慎防。刘峰呵呵笑曰：“酒壶设计精妙，可谓巧夺工，用青梅酿酒，装壶，酒质甘醇爽口。二位，吾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尽。
　　刘峰提壶斟酒，七娘见为己斟酒，并无可疑处，举樽欲饮，贺云霄突劈手将酒樽夺，喝曰：“勿饮！”刘峰面色陡变，疾声问曰：“贺将军，何？”贺云霄冷笑曰：“嘿嘿！酒壶确乃鹤龟献寿，吾虽未曾见，却略闻，鹤首指生，龟腹贴暗谓死，鹤身内装美酒，龟暗藏毒酒，鹤翅设关，可控酒从两处流，故而壶又名生死壶，汝壶斟酒，欲害吾，嘿嘿！汝雕虫小技，吾焉喻！”言罢，拔剑鞘，径直刘峰刺。
　　刘峰见阴谋败露，踢翻酒桌，慌抓椅挡，呼曰：“速动手杀！”语落，屏风冲众伏兵，持斧刀剑杀，果埋伏！七娘拔剑手，挥动如飞，快似闪电，剑光闪耀，血肉横飞，一招流星赶月，剑尖直取刘峰，刘峰躲闪及，剑穿胸而过，刘峰惨叫，口吐污血倒而亡。
　　贺云霄与七娘杀一条血路，冲军营。更时，逃至城一处小院，贺云霄谓七娘曰：“小院乃吾属驿站，请进入暂歇。”二人入驿站，站内二驿卒迎，贺云霄吩咐驿卒备茶备寝伺。
　　驿站乃一小院，二人入房坐稍息，七娘感激曰：“将军为救吾，总兵迁怒将军，必追杀，将军为救吾而舍荣华富贵，吾知何报。”贺云霄手拍胸而豪气满怀曰：“大丈夫立间，应真心实，名乃过眼烟云，值几何？”七娘闻，激动已，贺云霄又温柔语曰：“吾对汝心，可鉴，日月可知，若与汝双宿双飞，则终生足矣。”
　　七娘心暖流涌动，欲身许，又思，吾乃一尼僧，安随破戒而求欢？贺云霄识心思，遂举杯劝茶，七娘举杯畅饮，饮顿觉头晕脑涨，旋转，当即晕倒。贺云霄嘻嘻笑曰：“汝纵盖世绝功，亦难逃吾掌，今夜先爽快欢，再除迟，嘻嘻！”
　　贺云霄抱七娘，进内室，置七娘床，衣宽带，欲云雨行。时，忽闻站人疾呼：“速将小院围！”贺云霄闻言大惧，恐追兵至，速屋视，并未见追兵，心悸，吩咐驿卒速按计行，马绝尘而。
　　小院突火，火势凶猛，瞬间烈火将小院围，七娘烤醒，欲身逃，蒙汗药毒，力从心，浑身疲软，动弹，烈火焚身！绝望时，突见一人从火海钻入屋，七娘细视，人乃无言！见身披湿被，舍生忘死至床，速将湿被裹七娘身，背七娘逃火海，至小院避。
　　微，二人逃至一水洼处，无言取凉水浇七娘头，七娘恢复精神，疑问：“无言，汝从何而来？焉知吾受难而救？贺云霄现何处？哦！吾忘，汝哑。”，无言突开口曰：“师妹，汝被贺云霄骗矣！”七娘惊奇已，惊无言突言语，更惊无言言，惊问：“无言，汝究何人？为何言吾被贺云霄骗矣？”无言详述：
　　无言姓名林岱，乃莲花派弟子，师承郑常，郑常乃妙常师兄，林岱慕七娘名，至莲花庵造访，佯晕装哑倒庵门试，七娘怜悯，衣食安。
　　林岱闻七娘应邀至厦门将军府，早闻贺云霄奸诈，面仁义德，实则口蜜腹剑，乃阴毒。恐七娘受损，遂尾随暗护。
　　陈总兵派刘峰毒杀七娘，恐刘峰失手，若失手，七娘刺杀复仇，孰逃脱？遂密令贺云霄助。贺云霄将计计，欣赴宴，先毒酒嫁祸刘峰，借七娘手除刘峰，获七娘信任，七娘慷慨救而感激涕零，随，贺云霄将七娘骗至驿站，驿卒早已安排妥当，将蒙汗药投至茶水，贺云霄欲迷倒七娘，先非礼而杀。
　　林岱暗尾随七娘至刘峰军营，从军营士兵口知刘峰欲害七娘，又见大帐伏兵暗卧，知态危急，当七娘至厕小时，林岱装哑瓮二声对语，提醒七娘防刘峰暗杀。败露，七娘杀刘峰，与贺云霄逃至驿站，林岱尾随至驿站，亲眼目睹驿卒毒，又见贺云霄欲非礼七娘，顿喻，急，疾呼速将小院围！佯装追兵至，骇走贺云霄。，见驿卒纵火烧驿站，遂拔剑手，杀掉二驿卒，披沾湿棉被，钻入火海，将七娘救。
　　七娘闻罢，沉思良久，忽问：“吾登岛刺杀河野，施飞刀可乃师兄欤？”林岱点首笑曰：“，吾见师妹踏莲花圈渡水至大胆岛，恐师妹失手，遂尾随助，吾见师妹刺杀未遂，恐河野呼救，急施飞刀取结。”七娘曰：“谢师兄，吾拼助贺云霄，人竟如歹毒，若真如师兄言，可除。”林岱曰：“吾视师妹对仍怀友，妨今夜至将军府探，辨何人。”
　　二人当夜施轻功，潜入将军府。飞身房，见大厅内，灯火辉煌，众将官饮酒乐，当首席拥一美女，酒酣调戏，人乃贺云霄！一手为贺云霄斟酒，奉承曰：“将军计妙哉，仅完总兵，还除刘峰，可谓一箭双雕，可喜可贺！”贺云霄狂笑曰：“吾贺某智谋高，当今无二，可惜态紧急，未将美尼开荤，实可惜。吾昨夜离驿站，回首望，见驿站火，吾临行时，嘱二驿卒捡七娘尸骨两块，来府交差，至一日，见至，知何故。”七娘闻而尽喻，怒火烧，持剑飞入大厅，喝曰：“七娘来！”剑尖径直刺贺云霄咽喉，贺云霄大惊，速弃美女，踢翻酒桌，闪身躲过，顺势拔剑，七娘返身再刺，贺云霄挥剑抵挡。大厅顿时乱一团，抱头钻入桌，知死活，竟拔刀。林岱随挥剑杀入，二人莲花剑独门武功，剑光闪耀，见剑光见人，剑光处，血肉纷飞，时，厅内凡饮酒皆倒血泊，贺云霄被七娘挥剑斩数段。府众兵闻，围住将军府，无奈何，见两条黑影飞夜空，转而即逝矣。。
　　次日夜，陈总兵亦被刺，首级翼而飞。众猜疑，七娘为。处官府设卡严查，终无果。
　　苍茫夜色，林岱清澈双眸似露珠般晶莹，七娘心底逡巡滚动。七娘脸色绯红，赧色轻牵林岱手，二人比翼双飞，退江湖，隐居深山，从春雪消融般无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