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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十环刀僧
道末年,有一中年僧人,其身材消瘦,眉细目,长髯飘胸,身背一大刀,刀宽尺余,刀长近五尺,刀背挂有铁环,环间隔三寸,环径约二寸,长柄,鱼皮刀鞘,环外露,行走之时,环叮当作响,甚威风也。其化缘至京城,行走于街巷之中,众人见之,无不惊叹,问其何处行法事,其笑而不语,不其何庙之僧也,因其身背环大刀,故人称其为环和尚。
京城前门外有一“会友镖局”,老板宋彦超武功神奇高超,享誉武,其善天下武高手。其闻环和尚之,遂寻至,请入镖局以会之。
环和尚入镖局,斋后茶余,宋彦超谓环和尚曰:“高僧身背如此沉重大刀,定有绝技于身,烦请高僧亮刀赐之,一饱众之眼福也。”环和尚笑曰:“贫僧时夜行,恐遇豺狼虎豹伤身,负刀为防身耳,吾未有何武功,言何赐之,惭愧,惭愧!”宋彦超其谦虚,亦不之。
一日,宋彦超大摆宴席,邀请诸武友,京城内凡有声望之武功者,皆来赴宴。落座者有环和尚,其于末座斋席食之,刀不离身,至厕时亦提刀而往。宴后,宋以武会友,诸友各显武功,各施所长,众围观,喝彩声此起彼伏,环和尚于众者身后观之,观而不语,亦有请其显身手者,其仍笑而婉言拒之。宋彦超留意细观之,见其至厕时,手提余斤大刀如拎轻木棍般,心中暗赞:此僧神力,深藏不露,定身怀绝技,外高人也。
宋彦超命有一徒弟姓程能,其心胸窄小,嫌贫爱富,势利小人也。宋命程与环和尚同住后院房,让其起居关照之。日环和尚除吃斋念佛,闲逛悠哉,无所建树。日久,程能厌之曰:“吾视环和尚庸者也,背大刀出入镖局,唬人者也,并无武功,白费斋食,何不逐之以?”宋闻之,斥曰:“休得无礼,高僧乃吾请之入局,上宾待也。”程能遭叱,心中不悦,愈发厌之。
中秋一日,宋偶感风寒,夜至厕大解,卧室时,忽见一黑从后院房出,宋避暗处细观之,原环和尚背刀出屋,见其纵身上房,身形晃动,臾无踪矣。宋暗赞之,和尚果身手不凡,然其不动声色返屋寝之。天微亮,程能来报,言昨夜环和尚不辞而,不去向。宋佯装不,随程至后院房查视之,闻屋内鼾声如雷,环和尚头枕大刀,正酣然睡之,宋笑谓程曰:“高僧分明于室内酣睡,何来不辞而?汝梦幻未醒,患夜游症矣。”程蒙圈,咦?适分明见床上无人,焉能瞬间返?莫非见鬼焉?然宋喻其故,倍加佩服,环和尚神人也!
中秋佳节,环和尚谓宋曰:“子云:礼而不往非礼也,贫僧于贵局骚扰数日,宋老板日斋食伺候,贫僧倍感惭愧,晚贫僧于后院设宴,招待局内上下,请赏脸赴宴之。”宋惑然曰:“高僧平日以化斋饱腹,身无银两,何来资金备宴?”环和尚笑曰:“宋老板尽如约赴宴,贫僧自有排,莫虑矣。”
至傍晚,局内众人应邀至后院,见后院并无宴席备之,院内如也,众皆讥笑之。环和尚于众嘲讽之中,入院中,向众施礼曰:“阿弥陀佛,请诸位稍勿躁,现贫僧变戏法以众乐。”其挥袖疾声曰宴席来也!语落,一阵小旋风至院中,盘旋而过,院内突现八桌酒宴,桌上满鸡鸭鱼肉,酒佳肴,其让曰:“请宋老板携诸位入席,尽享之。”众皆惊奇不已,此时众方其乃神人也。
玉兔东升,月皎洁,举杯赏月,众开怀畅饮,行酒猜拳,环和尚频频敬酒,然其酒肉不沾,仍素食之。热闹至半夜,环和尚谓众人曰:“承蒙宋老板邀请,贫僧于贵局已扰数日,饮食无数,甚惭愧也,邀请诸位,一者礼,二者告辞,贫僧广门外天宁寺主邀请,明日赴寺诵经,摆宴席,乃前门外全聚德饭店预定,现归之。”言罢挥袖,又一阵旋风盘旋而过,院内桌椅碟碗杯筷皆无。众拍手喝彩,无不欢也。
天亮,环和尚告辞,宋送至门外,临之时,其坦然曰:“后宋老板遇棘手之事,若心中有贫僧,请告之,贫僧将鼎力相助,绝不辞也。”
年立夏,宋老板官府之托,押官银五万两至福州。此趟走镖非同小可,责重大,宋亲自出马,倾全局人马护镖前往。
众镖师押镖车数十辆,镖车之上,插会友镖局之旗标,众日行夜宿,一之上,小心谨慎,恐出意外。镖车行至山东沂蒙山区,见山峦重叠,草木丛生,怪石嶙峋,道崎岖,众倍加提防,然祸终至矣!忽闻一阵锣响,山坳中冲出一队人马,拦住去,为首一紫髯者,跨高头大马,手双锤,厉声笑曰:“哈哈!吾在此候之良久,终遇之,留下镖车,饶汝等不死!”宋遇劫匪,拍马上前,拱手曰:“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吾乃京城会友镖局首也,请朋友行方便让之,青山不,绿水长,日后定有报答。”紫髯者厉声喝曰:“休得啰嗦!吾欲让之,然吾手中双锤不应,嘿嘿!留下镖车,滚!”
言语不中,宋亮剑,双方动手,宋剑刺之,对方举锤相迎,二马盘环,战在一起。紫髯招法凶猛,十余合后,宋渐不支,诸镖师见之,马齐向前助之,众劫匪亦一哄而上,双方混战,各使绝技,杀声震耳,然劫匪多于镖者十倍,劫匪杀退车夫,劫镖车而去,紫髯见得手,一声唿哨,劫匪如潮水般退之。宋见手下伤亡过半,大势已去,难以追,遂弃追,另寻策以施之。
宋将镖车劫之事,禀报当地官府。官府派重兵围剿,入深山,细搜之,不见劫匪踪,十余天过后,仍无线索。宋遂率众镖师返京,另议对策。京府得官银劫,大怒,勒令宋破案,限追。宋心急如焚,苦无良策,一筹莫展。其猛忆起环和尚临之言,遂备马备礼前往天宁寺邀其助之。
宋见环和尚,细述详情,助之。环和尚闭目之良久,曰:“贫僧料定,此劫匪得手之后,远逃矣,贫僧与此劫匪之首紫髯者早有怨仇,其趁吾远出练法,毁吾寺庙,吾几寻之未果,其飘忽未定,此贫僧定除之以快。”稍顿又曰:“无家贼难招外患,贫僧料定镖局内有劫匪之内线,若查此内线出,定劫匪之下落,除之易也。”宋急问:“内线何者人也?请高僧点喻之。”环和尚笑曰:“请宋老板附耳过来。”遂于耳旁语,必如此这般,内线必露之。宋闻后,频频点首,称此计甚妙也。
宋归镖局,当众宣,劫匪藏匿之处现已查明,请诸位早歇,明早随官军出发剿之。当夜宋与两心腹匿于暗处,细心观之。半夜三,后院房门吱呢开之,一人悄然出屋,宋定睛视之,原程能也!程能跳出院墙,径直向一旅馆飞奔而去。宋率二心腹尾随之,至旅馆,三人飞身上房,见程能进屋,灯下,其与一贾者窃语,宋侧耳细听之,闻程能曰:“汝夜火归山,告紫髯,官军已藏匿处,必于官军围剿前逃之。”
宋闻言大怒,贾者乃劫匪耳目,剑飞身入屋,刺死贾者,程能大惊失色,转身欲逃,二心腹刀挡于屋内,程能束手就擒,带镖局审之。
内线缚,于严刑拷之下,程能尽供出,数日前,其劫匪重金买,泄出此走镖之线,时间与数量。劫匪承诺,事成之后,以千两白银酬谢之。其供出劫藏银处,于山东蓬莱长岛望夫礁之洞内。
宋与环和尚率众镖师官府捕头突现望夫礁,劫匪见之大惊,事不妙,紫髯率众喽啰出马,于望夫礁前摆阵应之。环和尚谓众曰:“请宋老板与众观敌瞭阵,贫僧只一人出战,灭敌于阵前。”言罢,跃马提刀冲出,喝曰:“紫髯拿命来!”紫髯怒喝曰:“闻汝秃驴寻吾多,往日之怨,了断!”遂马挥锤直之,僧飞身举刀相迎,刀与锤相撞,“当啷”发雷般轰响,震耳欲聋,紫髯双锤震飞,坐骑震倒,人弹出数丈,当昏倒!
众喽啰大惊,仗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欲救主而归。环和尚挥大刀如飞,刀闪耀,如砍瓜切菜般,血肉横飞,瞬时间,数十劫匪亡于大刀之下!
宋与众观之,兴奋异,己之武艺与环和尚相比,天地之差也!
短时,众劫匪死伤无数,紫髯亦命丧之,余者见大势已去,抱头鼠窜之,投逃命去也。。
宋与众进礁洞,见五万镖银分文未少,欲向环和尚大谢之,见环和尚大笑曰:“银已,贼已灭,贫僧去也!”言罢,见其将环大刀抛于中,纵身一跃而上,足踏刀身,凌而去,瞬时无踪矣。
从此,不环和尚去往何处,无人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