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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十五还魂姻缘
朝咸丰三年,湖宜昌黄家村有富户黄绍,其膝下有一小女婉。黄婉貌出众,天姿掩蔼,芳龄二八,正当谈婚论嫁之时。
黄婉虽非门闺秀,书香秀女,然其识书达理,女德备,方圆里皆黄财主有金如似玉,纷至沓来求婚,黄员外挑细选,无一中意,均以门不当户不对或不配而拒之。
冬至以后,天气渐寒,冷风呼啸。一日晚,为避风寒,黄婉于闺房内升炭炉以暖。入夜后,黄婉关门闭户,上床入寝。至夜,炭炉之煤气弥漫全屋,黄婉觉头晕心慌,浑身无力,其欲挣扎起身,呼喊父母,然无力呼之,俄尔呕吐不止,遂不醒人事矣。
次日晨,其父母早起,其母见女儿迟迟未起,遂至闺房拍门唤之,无以应,用力拍门,仍不应,其母惑然,预不妙,遂命丫鬟破门而入,急入屋视之,见女儿披头散发,内衣不,双目紧闭,褥凌乱,呕吐污秽之物遍地,大惊,急唤夫,夫闻声趋而视之,喻女儿煤气中毒矣,急唤郎中,将中毒黄婉抬至屋,门窗开通风,并急行人工呼吸,然已晚矣!黄婉终未醒,中煤气而亡之。
黄婉芳龄夭折,香玉殒,众闻之,无不惋惜唏嘘。其父母悲痛欲绝,嚎啕痛哭,其母死去活来哭断肝肠。
黄家有一暗自悲伤泪者,此人?此人姓角,乃黄家一长工也。其原河驻马店人,因家乡饥荒,随父母逃荒乞讨至宜昌,其父母后病卒,孤身一人,靠工度日。黄绍怜其惨而招入家中为工。其入黄家后,勤快不辞辛苦,备主人青睐。其劳而不惜力,故练成一壮汉,虎背熊腰,满身肌肉,力大如牛。夏秋两季,其赤膊劳之,胸臂之肌肉于阳下闪耀发亮,黄婉见之,甚欣赏之。角见黄婉貌,亦爱慕之,二人眉目传情,默默相爱之,然角己地位微,不敢妄攀,只能暗恋之。闻黄婉不幸卒,角躲至柴房,彻夜失眠,悲痛之情难于言表,暗自泪至天明。
英年早逝者,当地称之为小口,小口于次日葬之。黄绍为女儿置贵棺盛葬,将女儿生前喜爱之首饰皆陪葬之,其有一对玉镯,晶莹剔透,乃黄家传之宝也,黄婉倍爱之,盖棺之前,黄绍亲手将玉镯为女儿带之于双腕。为视黄婉之遗,角于一侧,尽目睹之。
次日午后,天降大雪,黄婉之棺木葬于村外一土坡下,角与众人用冻土块草埋之。角痛心彻骨,欲扑向坟头嚎啕之,然其忍悲痛而未莽然举之。
角归,当夜,其因念黄婉,辗转不寐,黄婉之音浮于目前,挥之不去。其遐想联翩,忽发奇想,黄家将一对玉镯陪葬于棺椁中,此传之宝也,吾若将玉镯得之,日后可弃长工而富矣,愁娶妻养子?其蒙发掘坟盗墓之念,然又一反,掘坟盗墓乃罪恶之举,若官晓,定判死刑而无疑,其又豫而畏之。
角左右想,晶莹之玉镯一举可得,乐而不为?最后欲望占主,决意血舔刀头,铤而走险。其备锹铲与撬棍,夜三,雪停天晴,月朗星稀,趁人熟睡之机,其翻院墙而出,踏月,径直奔向黄婉墓而去。
角贼心虚,一之上瞻前顾后,左张右望,恐人发觉。至村外黄婉之坟墓,挥锹挖之,不多时,挖至棺盖,净冻土,撬棍撬之,棺盖开,移之一侧,月之下,见黄婉身着冥衣,头饰金簪,详闭目于棺中。不故,角豫而欲停,其端详遗良久,心中墨语:“请黄小姐谅之,吾穷困潦倒,无资成家,暂借小姐首饰玉镯,得以谋生,待来归还,扰之。”其将黄婉之手臂抬起,将玉镯捋之,揣入怀中,将黄婉头上金簪摘下,亦揣入怀中,后伸手至黄婉身下摸银,其忽觉黄婉之身软如活者,并有体温,人尸应僵硬冰凉,此故也?
角楞然一怔,疑惑之。躺于棺中黄婉经凉风拂面,又经角如此折腾,渐醒之,身稍动,目微睁,长舒气,神恢,定睛视之,见身侧有一人,乃角也,黄婉欲挣扎起身,然浑身无力,遂呼曰:“角兄,吾起身。”
角闻此呼声,大骇,以为诈尸,顿冷汗淋漓,头发乍起,魂飞天外,惊呼见鬼,连滚带爬逃之。角逃,逃出数里,首远望,见后无鬼逐之,方稍定。其不敢黄家,此掘坟盗墓之事已暴露,若官捕获,定死无疑矣!其摸怀中,首饰玉镯尚在,现唯一之,远走高飞,逃命乃为上策也。
黄婉见角惊骇逃之,又见己躺于棺材内,身着冥服,其挣扎坐起,向棺外视之,见棺盖移开,四冻土围之,忆夜头晕恶心,呕吐后不人事,莫非吾已亡之?至阴曹又重归人间?其摸身着厚衣,又试抬双足,觉浑身无力,吾不能于此久躺,无论如,吾欲归家寻双亲已明之。
黄婉醒后片刻,渐恢体力,其喻矣,艰难爬出棺材,又爬出墓坑,咬牙坚,月之下,寒风凛冽,扬起雪扑面,其又醒许多。其饥渴难忍,捧雪入口以解渴,虽体弱力微,仍一一艰难,向村内爬之。
天鱼肚白之时,黄婉终爬至家门,其兴奋,体力增,扒门框,颤巍巍起身,轻拍院门,闻父出屋问:“人?”黄婉发出轻微之声:“父,吾乃黄婉,快开门。”
黄绍闻之,大骇,顿魂飞魄散,跌撞屋,浑身筛糠,惊呼有鬼,黄婉其父误会,使洪荒之力呼曰:“父,吾非鬼,实为黄婉,吾人救之,快开门!”黄绍竖耳听之,实女儿之声也,又闻有人救之,其战兢兢又出屋问:“女儿,汝若非鬼,人救之?”黄婉答曰:“角兄救吾出棺。”黄绍又问:“角在?”黄婉释曰:“角已去矣。”
黄绍将将疑,隔门缝向外窥之,果见黄婉浑身雪垢立于门外,其小心翼翼开门缝,黄婉见门开,从门缝伸进手曰:“父,请摸吾手发热,鬼焉能热乎?”黄绍摸女儿之手,温而非凉,无疑矣!爱女之情,顿涌心头,开门,抱女儿痛哭失声曰:“吾,吾之女儿,汝归之,归之……”
黄婉之母闻声,出门,见黄婉果归之,抱住黄婉痛哭,三人抱作一,哭嚎声惊动众邻,众闻声,聚而见之,皆惊奇不已。
黄绍老夫妇悲喜加,唤仆人为黄婉备食,黄婉狼吞虎咽食之,体力渐充沛。黄绍问女儿角如救其出棺,黄婉详述之,父见其玉镯失之,遂问:“汝手腕玉镯为不见?”母见其头饰金簪亦失之,亦问:“汝头饰金簪因不见?”
三人顿喻,定角掠之,黄绍怒曰:“角小竖子!狗胆包天,竟敢掘坟盗墓,明日吾至官告之!”黄婉劝曰:“若非角盗墓,吾焉能生乎?纵然吾苏醒,仍不能出棺,岂不憋困而亡之?”黄绍觉女儿言之有理,曰:“吾谅其不敢归家,畏罪潜逃,吾暂饶之。”黄婉赧色曰:“角对吾有救命之恩,后若见之,定将重谢,吾发誓,愿以身相许,若非此,难报此大恩,吾心甘情愿矣。”母曰:“女儿死而生乃上天恩赐,与角之事日后道理不迟。”
角携金簪玉镯远逃,变卖金簪盘缠,逃亡兴山县仙女峰,于山处搭建茅屋,开垦荒地,自给自足,与隔绝,过隐居之日。
咸丰五年,平军攻占武汉,挥师征,迫宜昌。平军杀富济贫,实行《天朝田亩制度》,所至之处,凡不顺者,皆格杀勿论,富户纷纷携细软逃亡。
平军下,攻破宜昌,黄绍携妻小,为命,仓皇逃至山。逃难之中,尽艰辛,一日至仙女峰,见荒山重叠,廖无人烟。一家人忍饥挨饿于野岭中颠簸,夜幕降临,寻无归宿,茫然无措之时,黄婉见远处山腰处有灯闪耀,遂灯,呼曰:“此处有灯,必有居者,不前求宿以之?”
一家人寻至灯处,已夜,见一栅栏院,院内有几间茅草屋,屋内闪出灯。黄绍叩柴门,屋内有人闻声问话,黄绍答曰过之人欲求宿,一年轻男子出屋,开柴门,让一家人进屋。
屋内松灯下,黄绍定睛细视之,大吃一惊,识出年轻男子乃角也,角亦识出黄绍与黄婉父女等,惊呼:“原黄员外至此,呜呀!”噗通跪倒,“吾掘黄小姐之墓,盗黄家传玉镯,罪该万死!请黄员外恕小人一时糊涂,干出伤天害理之事。”黄绍惊呆,尚未答之,黄婉于一侧却慰曰:“兄罪之有?汝救吾出棺而起死生,吾恩尚不及,请莫出此言。”老妇人亦劝曰:“汝对吾女儿有救命之恩,吾不如报答,快快请起,日一见,实属天意也。”黄绍见母女以恩情为重,不玉镯盗之事,遂顺水推舟曰:“角莫言罪,汝恩重于过也。”。
角起身,出玉镯,双手敬还曰:“现物归原主,请黄员外,黄大人不计小人过,吾惭愧之极,无以言表。”黄婉曰:“兄言过矣,吾已发誓,愿以身相许以谢兄救命之大恩。”老妇人曰:“以此玉镯为定亲之物,吾女儿终身大事以此定矣。”角惊喜,万未料之,己之罪反成姻缘。
战乱息,黄家归,村人闻,无不叹曰,此还魂姻缘,实乃天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