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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丑
晋太康中,新郡岱山下荀村有一后生,姓娄韶,其相貌丑陋,面生黒记,大如双掌,黑如锅底,尽两颊盖之,并记上有茸毛,似发浓生,奇丑无比也,故众唤其阿丑。其父母早逝,以樵勉生之。
久而久之,众惯称娄韶外号阿丑,竟忘其原姓。村里童孩见其丑相,无不惧之。若童孩哭闹不止,大人只言,阿丑来矣,抓汝归,童孩刻止哭,惧而避之。
阿丑虽丑,然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其恐己丑,惊骇童孩,用一遮丑遮其面,只露双目,于村内行之,众习以为,渐无人厌之。
一日,阿丑上山砍柴,天晚方归。其负重柴下山,突怪风骤起,将其面带遮丑刮入草丛内,细寻之,却未见,其欲弃而归之。
山上月惨淡,阿丑于朦胧月下,寻下山。白日山中,挖野菜猎野物者稀少。至傍晚皆无,只剩兽声虫鸣,毫无人迹,寂寥之极也。
阿丑负柴慢行之,突见前有灯闪,其奔而去,至前,拢目细视之,原一茅舍也。其见一人推门出屋,灯从屋内闪出。其恐己丑骇屋主,转身欲离,却屋主高声唤住。言语乃一女声,呼曰:“郎君因何欲归?吾候之良久,欲与君拜堂成亲,请君进屋,莫失良辰景,也。”
阿丑闻言大惊,细视女子,秀丽端庄,艳若桃李,亭亭玉立,如似玉,身着白衣白裙,一小家碧玉也。其不识之,以为女认错人,开口释曰:“吾不识汝,姑娘认错人矣。”殊不,此女径直前,其进屋,其欲挣脱,然女力大无穷,硬扯,其难挣脱,只得入之。
进屋后,女仍不松手,自荐曰:“吾姓白璞婉,君可记否?三年前,君上山樵,遇一饿狼正扑吾欲食,君斧出手,砍伤狼腿,狼负伤弃吾逃之,吾侥幸获救矣。”阿丑闻之,忆当年,有璞婉所言之事:
三年前,阿丑上山砍柴,于山腰见一灰狼正逐一小白兔,狼渐迫,兔命悬一线,危矣!见狼猛扑,兔躲闪不,扑倒。阿丑天生善良,见死焉能不救之?遂抽砍斧上前,出手向狼突击,狼未有人背后袭击,斧砍伤狼左腿,狼惨弃兔,仓惶负伤逃之。
兔获救,拱前爪,向恩人致谢,后潜入兔穴避之。阿丑喻矣,噢?原璞婉乃兔精也!
璞婉续曰:“乃黄道吉日,吾欲以身相许,以报当年救命之大恩,请授之。”
阿丑拒曰:“吾相貌丑陋无比,难当新郎,小姐嫁吾,不妥也。”璞婉笑曰:“君勿为此忧也。”言罢,提桶出屋水。短时其水归,将水倒入盆内,谓阿丑曰:“君可用此水净面,则焕然一新也。”
阿丑依璞婉之言,用此水净面。瞬间之后,于灯下,见己水盆倒,貌焕然一新,黒记尽失不见,面色变白皙,眉目秀,相貌英俊,成一男也!
阿丑大悦,跪谢璞婉变之恩。璞婉亦跪倒,二人相拥,久而不分。当二人置喜堂,摆案桌,焚高香,燃双蜡,贴囍字,拜堂成亲。二人誓山盟,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永不分之。
夫妻欢乐一夜,天泛鱼肚白之时,阿丑醒矣,其睁目四望,见四周并无茅舍,亦无璞婉之身,其正于一大树下,草丛中卧,见树侧有一洞,定兔穴也!
阿丑如梦如幻,疑其所遇,寻柴负起,下山归之。山下遇一同村人,此时其忆起遮丑已失矣,顿觉难堪,遂用手遮之。
阿丑行归之,一之上,众惊异视之,其头不敢直视众。气喘吁吁至家,寻洗脸盆欲净面。其顿时呆矣,见盆水中倒变,昨夜非梦非幻,所遇实也。啊!吾弃丑变矣。
村民传开,言村内来一英俊后生,居于阿丑家。遂纷然踏至阿丑家观之,问其从何而来。阿丑不敢言己突变颜,恐众当成妖,遂谎言乃阿丑表弟,互换居而谋生。众虽半半疑,却无人提阿丑,渐淡忘矣。
阿丑日上山砍柴,晚归时,寻至大树处候之,大树侧洞穴突变茅舍,璞婉出,迎其入屋,二人男欢女爱,欢乐后,其负柴归。数日后,其身渐瘦,气渐喘,似大病患之。
一日晨,阿丑上山,途遇一老妪,履蹒跚,杖迎面而来。至前,目视其良久,谓其曰;“吾视汝面色,面带妖气,定妖缠,汝命不久矣!”其闻之大惊,惧而问之:“老阿婆,汝出此言,何意也?”老妪笑而反问:“汝日可与一女子相识,并夜夜欢之?”老妪言中事隐,阿丑不敢隐瞒,俱详述之。
老妪闻罢,哈哈笑曰:“老身早已尽,至此,来救汝,汝所识女乃妖也,专吸男髓,汝焉有不瘦之理?请老身点,现荀村有富户女,早已相中汝颜,汝若有意,愿招赘为婿,吾愿为媒,则事可成矣。”
阿丑心动,暗忖:璞婉虽,然毕竟妖也,与其欢,非长久之计,不如弃之,另寻新欢,招赘荀府,则一生荣华富贵可尽享之。其又:吾如何脱身?璞婉如何弃之?遂问老妪:“吾愿招赘,然璞婉若,吾如何应之?”老妪冷笑曰:“此不难,易也。请汝至去洞穴外,锹将洞口堵之,则妖可避矣。”
阿丑见老妪手铁杖,非凡人也,大谢后,依老妪所言行之。其违誓言,利令智昏,锹上山,至大树侧洞穴,挥锹挖土,将洞口堵严后归之。
老妪闻之大悦,告阿丑,其刻去荀府媒妁,请候佳音。
当夜,阿丑饮酒庆幸,只待老妪媒后赘婿。其酒醉朦胧中,猛闻屋门咣当,见璞婉闯入,手盆水,满面怒色,喝曰:“阿丑,汝负心汉也!吾与汝成亲,助汝头换面成颜,汝竟负心欲娶富家千金,吾岂能饶之!”其乘酒兴,不以为然,辩曰:“吾与汝私自成亲,无人晓,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焉能成之?……”璞婉不等其言毕,怒斥曰:“呸!汝可老妪何人?乃当年灰狼也,汝竟其唆使,加害于吾,将吾屋门堵严,欲闷吾不能出而亡,亏屋后有门,并吾另有二窟而逃生之。”言罢,挥手中盆水泼之,阿丑浇满面,顿原丑,貌奇丑同前也。
日,荀府来人亲,见阿丑原,丑陋无比,大骇而归,趋而禀之,荀小姐焉能将此丑汉招赘乎?招赘之事顿休矣。
阿丑追悔莫,其蒙袂辑屦,愧然上山,至大树侧,刨开洞口,跪于洞口前,痛哭涕,顿首捶胸,璞婉饶恕,洞内无有应。其长跪不起,直至洞前晕倒。璞婉感其悔之诚,扶其入屋,灌汤救之。
阿丑醒,跪曰:“吾狼妖骗,一时糊涂,出荒谬之事,实属罪过之极也!”璞婉曰:“吾已饶君过,现君可愿助吾除狼妖欤?”其点首应曰:“吾愿将功补过!”璞婉曰:“两年前,吾入异修炼,间一日,异一年,吾已修炼达千年,然狼妖胜吾修炼,其已过千年,故吾非狼妖对手,现如何除之?……”璞婉附阿丑耳侧续曰,欲如此如此,阿丑点首应之。
日,于荀府内,阿丑寻至老妪,激言曰:“兔妖嗔吾堵洞,将吾捕,乃大仙示,驱晚辈告,欲与大仙决战,大仙可敢应乎?”狼妖激怒,喝曰:“此小兔妖竟敢嚣?其非吾对手,定遭吾灭之?”
狼妖与璞婉手,老妪挥舞铁杖,璞婉剑相迎,未过十合,璞婉败逃,老妪紧追不舍。追至一旷野,狼妖突足下踏,轰隆栽下陷阱,陷阱内有诸钢刺向上,狼妖遭钢刺穿身,顿亡矣。。
原阿丑依璞婉之计行之,预设陷阱成。璞婉佯败,引狼妖入套,狼妖中计,身顿亡矣。
阿丑与璞婉重归于好,自此其出尘脱俗,随璞婉入异休仙。成仙后,夫妻相依,欢乐永不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