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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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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如愿以偿
  隋朝仁寿年间,洛阳城内有一商人,姓单斐,宜阳人氏,其年近而立,独身靠倒买倒卖商而生之。其有一挚友姓王魁,官府当差,一刽子手也。二人同乡,故而深之。
  闲时,单斐邀王奎饮酒。一日,二人于酒店饮酒时,酒过数杯,酒兴酣然之时,单斐趣曰:“现偌大洛阳,官府行刑者只贤弟一人,若吾日后犯死罪,推入法场,由贤弟持刀斩之,贤弟则如何为之?”王奎笑曰:“此易也,仁兄尽心,吾决不挥刀,仁兄逃之。”此玩笑之语,言过罢矣,孰能当乎?
  单斐笃佛,一日,其至城外广化寺拜佛上香,佛佑行商发财。其见寺经战乱已破损不堪,感慨万千,誓言:若吾有发迹之日,资金丰厚,定重修此庙!其日后为达此图,拼命存款之,然终不得发迹。其为谋暴利,铤而走险,倒卖私盐,官府觉察,遭捕,锒铛入狱。大隋法:凡倒卖私盐者,搅扰国家益,格杀勿论。故单斐判死刑,没其财产充公,待秋后问斩,行刑者非王奎莫属,彼日玩笑语成矣!
  单斐入死牢,王奎探监,单斐泣曰:“吾犯死罪,贤弟助吾免之。”王奎曰:“吾将尽力而为,吾虽官府之人,然一当差耳,人微言轻,恐难成也。”单斐悲曰:“现吾一无所有,请贤弟费资为吾疏,所银两,日后吾发迹,加倍奉还。”
  王奎费资为单斐疏,此案已判决,若无巨资上下点,焉能之?其官府当差,有何巨资行贿?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徒劳也。
  拖至秋后,单斐欲至刑场斩首,由王奎主刀。王奎谓单斐曰:“吾力孤弱,难救仁兄,实无奈也。”单斐叹曰:“彼日一句笑语,不意成矣。”王奎曰:“吾之良久,现有一策,当仁兄赴刑场之时,监斩官下令开斩,吾举刀大喊一声走,汝闻之辄跃起,奔逃之。”单斐牢记于心,其生欲望极也。
  王奎言此乃诳语也,只慰单斐罢矣,其身为官差,岂敢不遵令行之?私死刑犯,有杀头之罪,其焉敢违令而不斩之?
  行刑之日,单斐至刑场,将斩首于郊外,围观者多矣,拥挤不堪,刑场四周万头攒动。午时三刻,单斐跪于刑场,后背插亡命牌,上书:死刑犯单斐。监斩官喝令开斩,王奎拔亡命牌,大喊一声走,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血四溅,单斐人头落地。此时,单斐闻一声走,疾跃起,向前奔,众见一无头尸体向前疾奔,竟奔十余,方扑然倒地!众大骇,皆轰然倒退,以为诈尸,惊声震耳,王奎惊恐万分,弃刀倒地,久而方之。
  众见单斐疾奔十余方倒地,无不惊恐,掩面不敢视。然此时,有人见从尸飘出一阴,穿过围观人墙,疾驰而去矣。
  单斐灵魂一鼓作气奔出数十里,见后无追兵,方歇之。此时,恰侧有一与其相貌极似之饿殍,乃一逃难饥民,其神差般,将魂附于饥民身。其如梦后醒之,疑见己衣服褴褛,蓬头污面,不何故。其起身,饥饿难忍,履蹒跚,扶一木棍行之。其一乞讨,逃亡徐州磨山下。一日晚,秋雨绵绵,凉风飕飕,其至一农户乞讨,恳留,恰此农户寡妇独女,寡近天命,女过笄,男主患病新卒。正值秋,缺劳力,母女遂将其留之。
  单斐姓为商洛,其于农户暂匿之,助母女秋。其不辞劳苦,勤劳能干,甚讨母女欣忭。日久天长,感情笃深,寡遂将女许配其为妻,其可谓转危为遇桃运也。
  商洛娶妻生子,后至徐州城内经商,发迹致富,于城内开一酒楼营之,呈祥酒楼。二十年后,朝换,至唐朝贞观初年,王奎仍继为官差,因公出差至徐州,入呈祥酒楼食餐,恰遇酒楼老板商洛,其大惊,见此人相貌极像当年斩单斐,莫非见鬼矣?商洛亦识出王奎,惊见救命恩人至此,然不敢相识,恐暴露原身份,佯装招呼顾客之热情然,请王奎上楼食之。
  稍候,商洛命伙计请王奎入内室,二人终相认,商洛扑跪倒,大谢曰:“谢恩公当年救命之恩,现吾已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营餐饮生意发家,若无当年恩公所救,焉有日之福也?”王奎蒙圈,莫其妙,其暗:当年汝首级已吾挥刀砍下,焉有日之遇也?其不敢实言告之,起身慰曰:“非吾所救,乃神灵佑之,当初仁兄阳寿未尽也”为谢当年王奎不斩之恩,单斐重金赠之。
  王奎归,徐州所见,愈愈觉怪异:单斐之首,吾砍之,然竟复生?二十年后吾与其相见于酒楼,其谢金,何故也?其不得其解,遂将此事告当年监斩官,监斩官闻罢,大笑曰:“天下焉有此事?汝目眩瞀视也。”王奎誓旦旦,言有此事,将当年行刑前之隐情告之,曰:“吾与单斐见面,其大谢吾救命之恩,赠重金,此然也。”监斩官半半疑,曰:“开棺验尸,可喻之。”
  二人雇人掘单斐之墓,挖开起棺,开盖验尸。时已隔二十年,见单斐之尸首已成白骨矣!然徐州单斐竟何人也?
  监斩官为明之,亲率数人至徐州呈祥酒楼,见单斐,大惊失色。前朝之遗案,本朝不之。遂将实情告之,单斐闻后,哈哈大笑,曰:“休用诳语戏吾,二十年后吾仍然,焉有此荒唐之事也。”。
  永徽年,单斐年近甲,财大发,腰缠万贯。其不忘当年誓言,返洛阳,大修广化寺,重塑佛金身,终如愿以偿!后其子孙繁盛,其至耄耋之年方卒矣。
  后人慨叹:“咦!单斐发誓欲重修广化寺,其牢记誓言,不忘初心。其虽有过失,身极刑,然佛能漠然置之?故劝人,积德行善,虔心向佛,善念持之以恒,则定有善报善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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