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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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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姐姐,跟我来。”小男孩说着牵起了夏晴的手,朝着街道的另一侧走去。
  他们走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打开一扇掉漆的铁门,走过昏暗的楼道,正当夏晴在想到底要走多久才会到的时候,小男孩推开了一扇残破的木门。
  刚才在楼道里光线很昏暗,现在忽然遇到强光,夏晴有一瞬间失明,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过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手。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广阔的天台,这里至少能停下十辆重型卡车。而在天台上面,则是一个造型怪异的家伙,它说大不大,和一辆微型车差不多,它的表面覆盖着金属,但不是单调的灰色,而是有紫色、绿色这样的鲜艳色彩,这些颜色并不是油漆染上去的,而是金属本身的颜色。这个家伙长着三条细长的腿,像火柴棍那么细,却将整个机身撑在空中,可见金属的强度。
  夏晴观察它好一会儿,却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小男孩上前,指尖轻轻地点在这台机器上面,随着一声很轻的闷响,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间隙,一道门滑开了,露出了这台机器里面的样子。
  里面很简约,有一张金属长椅,像地铁车厢里的那种,但却是圆形的,看起来只够三个人同时坐在上面。长椅的对面是一个操作台,台上没有各种各样的仪表盘,没有复杂的按键,这个简约的设计一点也不像是科幻电影里面的高科技产品。
  “这就是我们的飞船。”桀·明说:“这个天台现在成了我的临时港,飞船平时都出于隐形状态,只要地球人不碰到它,就没法发现它。对了……你是第一个坐上飞船并且从参宇宙穿越到角宇宙的人,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对它很陌生?”
  夏晴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别说见过了,她在一分钟之前甚至根本没法想象出这种东西。
  “现在,我可以带你回家了。”桀·明抬起头看着夏晴。
  “去哪里?”夏晴茫然地问,她的神色有点黯然。
  “回家啊!凌约才是你的家,你已经来地球很长时间了,裂缝等一下就要张开了,如果现在不回去的话,下一次说不定要等到七个月以后了。”
  “我……不是地球人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夏晴现在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确实挺像地球人的,有一个地球人的名字,说着地球的语言,还和地球人谈恋爱。”
  桀·明说到“恋爱这个词的时候,夏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但你毕竟不是。”
  “我的家是什么样的?”夏晴问。
  “我不太清楚”,桀·明的眼镜又亮了起来,一串串字符出现在他的眼镜上,为他显示海量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你有一个哥哥,和你一样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做‘刘离’,他很疼爱你,也是你最亲近的人,现在就在凌约等着你回家。”
  “哥哥……”,夏晴呢喃。“哥哥”和“亲人”这样的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我去了之后还能再回来吗?”夏晴问。她想到了文雨,她对他,倒不是有天高海深的感情,而是一种不舍,害怕失去,害怕有一天回忆起来之后会痛苦万分。
  “我想,你一定可以回来的”,看到夏晴的表现,桀·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地球事务署‘已经成立,他们现在要把’裂缝‘稳定下来,在参宇宙和角宇宙之间建立一个通道,等这个工程完工了,你就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在任何时候乘坐飞船到地球来了。”
  “时间还剩下五分种”,小男孩看着夏晴说:“所以,你要回家吗?”这件事情,毕竟还是要让夏晴自己来选择的,凌越人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任何事。
  夏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飞船,她用自己的动作做出了回答。
  桀·明上了飞船,他没有执行太多的操作,只是在操作台台上按下了几个键。夏晴以为飞船会向上飞,然后逐渐加速,飞出大气层,射向广袤的太空。可是飞船并没有半点要起飞的样子,它静静地停在原地。
  “‘裂缝‘很快就要张开了”,桀·明说。
  舱内传来了语音提示,桀·明把它翻译成中文:“航行进入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这时候,夏晴能明显感受到飞船振动起来。她透过圆形的舷窗向飞船外面看去,太阳刚刚升起。
  “在两种介质中穿越会有振动,进入裂缝之后就稳定下来了。”
  话音刚落,飞船外面已没有阳光,城市也不见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这时候振动确实停止,飞船变得平稳,就像停在地面上那样平稳。
  她向窗外看去,想看到点什么,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无尽的黑暗。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小男孩忽然问道。
  夏晴摇了摇头,桀·明的问题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外面是非常不稳定的空间,如果是普通的物质进入其中,就会被立即撕碎,分子结构会被碾碎,会发生爆炸并且释放出所有的能量。”
  “那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爆炸产生的强光会对视力造成损伤,所以在进入‘裂缝‘之前,舷窗开启了屏蔽模式,将所有的光线遮住了。”桀·明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问你那个问题吗?”
  “哪个问题?”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夏晴有点跟不上桀·明说话的逻辑,难道是因为他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缘故吗?
  “来到地球的时候,我本想通过搜索飞船的信号来寻找你,但是并没有找到飞船,只找到了飞行记录仪,也就是地球人所说的‘黑匣子’”。桀·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只有U盘大小。夏晴有点不太相信这就是所谓的“黑匣子”。
  “这就说明,飞船已经在裂缝中解体了。”桀··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夏晴:“在飞船解体的情况下,你竟然活了下来。”夏晴这时候才明白,桀·明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但是她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只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罢了,只是他的行为和说话方式很像成年人,所以夏晴刚才忽略了他的年龄,于是她笑道:“你倒是希望我死,但是我命很大,没有遂你的愿。”
  “我当然希望你安然无恙,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法解释。因为任何生物也不可能在裂缝中存活哪怕一秒钟!”
  夏晴摊了摊手:“那我就是个奇迹咯,你问我也没用,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桀·明又问。
  “一个人救了我”,夏晴想到了昨天有一个男孩告诉了自己很多事情。是他救了她,是他和自己相恋……什么时候?夏晴睁大了眼睛,相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是谁?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她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昨天的事情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记忆。她竭力想把这些细节留在脑海中,想握住它让它不要再流失,想让它变得清晰起来。可是那些回忆就像是干燥的细沙,从指缝间快速地流走、散落在地,再也拾不起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夏晴问。
  桀·明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舷窗外,尽管那里是一片黑暗。
  晚上的讲座结束之后,文雨急切地拿出手机,但是并没有拨通夏晴的电话,他想努力保持冷静,等到十点再打电话给她,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下班并且忙完了一天的工作。
  开学的第一天没有正式上课,讲座从早上持续到晚上。
  已经九点半了,文雨还在和自己对抗着。说好十点打打电话,就绝对不要提前一分钟,否则自己就会显得太急切了。在九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拨出了电话。
  可是夏晴并没有接听,话筒里传来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文雨终于失去了理智,他打开手机地图,朝着早上标的地点走去。
  飞船在裂缝中航行了很长时间,夏晴也不知道是多久,她静静地挖掘着自己脑海中残存的回忆,但能想起来的东西是在是少得可怜。
  “我们还要多长时间才到?”夏晴问。她隐约记得,她坐在一艘宇宙飞船上,去往某个地方。
  “现在不可以计算时间。”小男孩回答道:“在这里,时间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们觉得在这里航行了很长时间,可是裂缝两端的两个宇宙的时间并没有流逝,我们是在2017年8月24日9:30从地球启航,到凌约也还是这个时间。”
  “那,我们现在度过的时间怎么计算?”夏晴不理解桀·明所说的。
  “不用计算,它自然会到的。”桀·明的声音听起来稚气,但并不是孩子气,他的思维很缜密,他表现得很从容,仿佛对一切都有把握感。
  夏晴尽管感到很焦虑,但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闭上眼睛,在苍白的记忆碎片中游弋。。
  果然,很快就到了,夏晴感觉到飞船再次剧烈地振动起来,那说明它正在从一个空间穿越到另外一个空间。
  “谜团就要解开了!”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夏晴的脑海中,她就像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认识自己的亲人。而现在,很快就要有人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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