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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阴天，新年刚刚过去不久，成都的大街上行人比较少，店铺几乎都关着门。
文雨和若·玛刚刚从动物园走出来。若·玛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什么？”
“苏黎世？”
“好吧”
电话那头说;“我现在就派专机来接你去成都。”
“不用了，你帮我订一张机票，我直接从成都起飞。”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愕然：“你在成都干什么？你不是去找文雨了吗？”
“我和文雨在一起。”若·玛说。
“好吧，你等一下会收到航班信息。”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夏姐姐并没有说什么。
挂了电话，若·玛转过身来对着愣在原地的文雨说：“我不能陪你玩了，我现在要去欧洲执行任务去了。”
文雨很难想象，像若·玛这样的烂漫少女，能执行什么任务，这几天的相处，文雨坚定了自己对她的看法——这是一个没羞没臊的小女孩。
“那我怎么办？“文雨问，话一出口，他就在心底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这话不是太孩子气了吗？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当成小孩子的人。
“什么怎么办？”若·玛眨了眨眼睛，又睁大，看着文雨：“你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直接转给你，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几天吧，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等你玩够了就回去。不想回去也可以，总之你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
“我……”文雨发觉没法把自己的意思准确地表达出来，支吾了一会儿之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就这样”，若·玛说着就要转身，她准备打车去机场，但是她很快转过身来，对文雨说：“我真的很想陪你玩，但是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接着说：“我希望你也可以找到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事情，那样，你的人生就会像冒险一样精彩刺激！”她睁着左眼，眨了眨右眼，显得俏皮可爱。
若·玛坐着出租车离开了，文雨站在原地，他再次抬起头观察这个城市，那么陌生，那么冷清。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银行发来的信息，自从他和若·玛签订契约的那天起，他就不再缺钱了，他兜里的银行卡是若·玛递给他的，上面有一百四十九万九千元，他到现在只花了几百块，那几百块钱还是在交钢琴学费的时候花的，他和钢琴老师陈老师商量了一下，让她不要再给自己的学费优惠了。
虽然若·玛说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还。但是他一方面不敢用，一方面根本不知道买什么，他不了解任何奢侈品，也没体验过花一大笔钱的乐趣。
但是现在，一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向他涌来，将他裹挟着流向未知的黑暗，他无法抗拒，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寻找新的刺激，来缓解这种感觉。
……
……
双流国际机场
乌·格登上了飞机，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从长相来看，他似乎有纯粹的日耳曼血统，高大的身材和立体感很强的面孔标志着他的身份，再加上那杀手般的冷酷表情，他似乎头戴着主角光环。
但是这主角光环很快被打破了，因为一个女孩上了飞机。
她看起来像一个中国北方女孩，身材高大，鼻梁和嘴唇都很精致，素净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化妆痕迹，在白皙中带着阳光的米色。她看起来恬静苏雅，但一出口就给人一种泼辣的感觉。
“这次终于看到真人了，哈？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老是取笑我和我姐姐的人，你现在最好别开口说话，我不保证能忍得住不暴打你一顿。”
乌·格的眼角抽了抽，他没想到若·玛的座位就在自己旁边，他不怀疑若·玛敢暴打自己一顿，毕竟他确实说了人家不少难听的话。他一直在欧洲监视超自然能力者的动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若·玛在一起执行任务。
“我来跟你说一下这次的情况吧！”乌·格为了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道。
周围的人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他们没想到这个老外的中文会这么标准。
“嘘！“若·玛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手势示意乌·格别说话。
“到了苏黎世再说，当心周围的人会听到。”
“当然了”，乌·格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尽管上面没有汗：“你不会认为我打算在这里跟你讨论行动计划吧？”
“没有就好，我希望你没那么蠢。”若·玛淡淡地说。
这时候乌·格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视频会议的时候说若·玛的坏话，是因为若·玛不想在公司的会议中和他争执，否则要是吵起架来，他根本就招架不住若·玛，毕竟他的智商在若·玛之下，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飞机起飞了
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飞行中，他们几乎不交流，快到瑞士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交谈，但是用的是周围的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乘客中有法国人，有会说德语的瑞士人，还有人懂意大利语，但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
……
成都，金牛区的一家酒吧。
文雨先是点了一杯果汁，喝了两口后又叫服务员给自己换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半之后又换成了一杯鸡尾酒。
喝到微醺的时候，他想起了某本小说里面的一个情节。
他买了一包香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万宝路的女士香烟。
他把烟放于桌面，抽出两支，露出烟嘴，然后把一个打火机放在烟盒上面。接下来他就一直在酒吧的座位上，等着一个顺眼的女孩走过来。
这种方法据说能在酒吧找到情人。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在文雨的眼里，她的脸真的很一般，根本没法和若·玛这样的女孩比，但是文雨准备行动了，因为女孩看起来是一个人。文雨从两支烟中抽出了一支，他坐直了身子，将目光投向女孩的脸，确保女孩能注意到他。
他希望女孩能走过来，为他点烟，但是女孩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对文雨的动作视而不见。
文雨将烟放下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傻，更何况自己还不会抽烟，他沮丧地低下了头。
“一无是处的混蛋。”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妈的！”
这时候，另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没有管像泄了气的皮球的文雨，而是直接从文雨的烟盒里面抽出那只露出烟头的烟，并且用文雨的打火机点燃，在文雨的旁边静静地抽着。
文雨抬起头来，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个女孩。
文雨只能看到她的侧面，她的脸被隐藏在黑色瀑布般的长发中，只露出了鼻尖，文雨盯着她指尖上的烟头的火光出了神，他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一个人？”她先出口问。
“嗯”，文雨颓然地点了点头。
女孩将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这时候，她转过身来，文雨看到了她的脸。文雨的瞳孔瞬间扩大了一些，他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你真漂亮。”文雨将呼吸平静下来，淡淡地说。
“你也挺帅的。”女孩微微笑了笑，嘴唇上的光泽让人想起鲜血。
“谢谢”，文雨说。
“有钱吗？”
文雨愣了愣，他没想到这样的对白。
“有一点。”
“咱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很饿。”女孩直视着文雨的眼睛说。
“好。”文雨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女孩的意思，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和女孩一起走出了酒吧。
他们来到了一个大排档似的小饭馆，女孩点了一只炸鸡、一条烤鲤鱼、一盘烤茄子，文雨只点了一份核桃饼，他现在没有食欲。
女孩在文雨面前毫无顾忌地吃着桌上的东西，偶尔还会发出难以忽略的声音。
文雨几乎没有吃自己点的核桃饼，他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正在努力消灭食物的女孩，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发呆。
“我叫陈茉儿。”吃完桌上的食物，女孩接过文雨递过来的纸巾时说。
“我叫文雨。”文雨点点头，他的反应略有些迟钝，他现在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呆瓜。很快女孩的话证明了他的想法。
“你给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吧！”女孩说。
“啊？”文雨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茫然。
“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明天我们就互不认识。”
“你是大学生？”文雨问。
“嗯”，女孩点点头：“我要两千块。”
“不。”文雨的脑袋还没开始思考，口已经自己开了，说出了“不”字。
女孩依然低着头，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就一千块吧！”女孩淡淡地说，文雨在酒吧已经喝到微醺，看不清她的脸色。
“你还是大学生。”文雨说，心想：“掉价真快。”他现在更在乎的不是这一千块，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一个大学生，已经开始做“兼职”了。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大学生吗？而且正值十八岁的年纪，还不是已经开始在酒吧找情人了。
“货真价实的大学生，骗你是**”，这句话是用四川方言说的，这个女孩认为自己大学生的身份更有卖点。。
“要是我不带你走，你还会去找别人吗？”文雨问。
“这个可说不定”，女孩轻轻一笑，但是笑得很不自然：“我现在已经吃饱了，我有点想睡觉，但是也没有钱住酒店——我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