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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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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汇报演出开始了,两个小朋友走上舞台,一个抱着一把吉他,像抱着宝贝似的,另一个拿着话筒。他们开始架好谱架,一个老师也上来帮忙,将吉他连上音响,将话筒安装在话筒架上。一分钟后,准备就绪,他们开始唱《小草》。
  虽然音响设备不时发出尖锐的杂音,让观众们捂上耳朵,但是他们唱得很认真,也比大多数没学过唱歌的人好得多。
  接下来的节目大多都是这样的。
  到了第七个节目的时候,坐在文雨左前方的一个小孩站起身,文雨刚才注意到她一直和自己的父母有说有笑,一点也不紧张。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上了台,她并没有急着开始弹,而是坐在琴凳上,平视着前方,不发出任何声音。
  文雨看了看节目单,她要弹奏的是《少女的祈愿》。这是一个看起来带有宗教色彩的名字。
  她抬起手放在琴键上,这表示她要开始她的演奏了。
  一连串的音符就像是珍珠串,每一颗落在地上都要发出独特的声音。每一个重音和每一次减弱,都像是高兴了又难过,热情到来了又消散。台下的窃窃私语忽然间完全消失,只剩下她的手指在舞蹈。就好像在十个指尖下,一朵精致的、不知名的花正在绽放、旋转。
  听完这首曲子,文雨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想法。
  等到恢复了清醒之后,他觉得自惭形秽,他学琴的时候,能注意到每一个细节吗?能把轻重关系表现出来,并且细致入微,值得品味吗?能保持节奏的平稳吗?他常常连音都弹错。
  他开始搜索《少女的祈愿》,可是搜出来的并不是刚才的女孩所弹奏的。他记住了这首曲子,也记住了这个萝莉。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小孩坐到了文雨旁边的座位上,而小孩的爸爸在他旁边站着。
  “再过三个节目就到你了。”小孩的爸爸看了看节目单,说。
  小孩点了点头。
  文雨也看了看节目单,三个节目之后,是王欣乐的《欢乐颂》。文雨平常不擅长和陌生人搭讪,但是他今天打算和这个小朋友谈谈。
  “打扰一下,请问,你就是王欣乐吗?”文雨弓着背,以便能平视这个小朋友。
  “对啊”王欣乐戴着眼镜,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你的钢琴老师也是陈茹吗?”
  “对啊!”
  “那我们算是师兄弟了。”文雨轻轻笑道。
  王欣乐的爸爸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转过身来看着和自己儿子交谈的少年。
  王欣乐用稚嫩的声音说:“陈老师也教你吗?我还以为他只教我一个人呢!”
  王欣乐的爸爸笑了笑,说:“你每个月只交五百多块的学费,老师要是只给你上课,恐怕要饿肚子咯!”
  文雨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欣乐的爸爸,问道:“他每个月的学费要交五百多块吗?”
  王欣乐的爸爸点了点头:“对啊,这个学期刚刚涨了,课时费440元,还有练琴费100元,,所以是540,涨了好多,但是我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公道,不然早就退学了!”
  “你们是不是在蓝河广场的那个天韵琴行?”文雨又问。
  王欣乐父子齐刷刷地点了两下头。
  事情变得很奇怪了,在同一家琴行,同一个老师,为什么学费差了一百多?
  文雨记得陈老师告诉他,她的课时没有涨价,但同时又告诉他,就算她涨了,文雨的学费也不会涨。
  过了半个小时,轮到文雨上场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握紧拳头又放松。便走上了台。
  台上摆着一架门德尔松的三角钢琴,琴键泛着瓷光。他在钢琴的光滑表面上看到自己的照影,此刻竟然有点丧。
  在他的脚边,有一个小凳子,是专门给小朋友使用的,身材小的儿童可以用那个踩到踏板,但是文雨不需要,他想搬开,但是抬了一下竟然抬不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钢琴上是不是本来就有这个凳子的,只是自己学了一年半还没发觉而已。他放弃了把那个凳子搬开的想法,开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在琴凳上。
  和前面出场的一些高手相比,他的曲子似乎没有什么欣赏性,但是他还是要好好弹。但无论他怎么认真,还是避免不了差错,他弹错了三四个音。而且节奏有些紊乱,轻重也失去了控制。但他没有过分紧张,弹错就直接往下弹。
  曲子结束之后,他朝台下鞠了一个躬,便灰溜溜地下了台。
  第二天早上,跑完步之后,文雨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若玛没有多问。
  他们站起来在校园的路上漫步。
  文雨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我觉得我快要变得一无是处了。”
  “别这样想。”
  文雨说:“一个人要是因为没有钱而做不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不是挺窝囊的?”
  若玛抿着她精致的嘴唇,静静地听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音乐,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有它在,就好像它就是我的未来,有了它,谁也不能宣布我的命运。”
  “但是现在,我因为没有钱,不得不放弃了。”
  “我的钢琴老师知道我的难处,每个月少收我一百多块,但是我绝对不能占她的便宜。”
  “我是不能占别人便宜的,就算那个人心甘情愿也不行。”
  “只是五百多元,可是没钱就是没钱。”文雨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丧,但是他并不绝望,他还是会想办法继续学音乐的,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我可以帮助你。”若玛听完之后,淡淡地说。在她心里,钱根本不算是一个问题,但是她不这样说,怕打击到文雨。
  文雨转过身,看了看若玛,顿时有点后悔,他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若玛的,对于她来说,五百块钱可以忽略不计。虽然没见过若玛挥金如土的样子,但在文雨心中,若玛已经被定义为一个小富婆了。
  “我不会占别人便宜的。”文雨苦笑了一声,他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
  “我理解,但是我不是要施舍你,而是要和你合作。”若玛提起眉头。
  “合作?”文雨疑惑地问:“我有什么能跟你合作的?我什么也没有。”文雨其实不太把若玛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合作,不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词吗?反正现实中他是没用过这个词。
  “你有一样东西。”
  “什么?”
  “时间。”若玛认真地说。
  “什么意思?”文雨这时候才抬起头,看着若玛的侧脸。
  “我相信,你只是暂时遇到困难而已,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一定可以突破所有的限制,虽然你现在什么都不有,但是我赌你的未来。”
  “怎么赌?”文雨在晨曦中露出了他的脸庞,虽然几天没有修理的胡须让他乍一看有些成熟,但是他的轮廓还没有褪去稚嫩的气息。
  “我要和你签订契约,由我来资助你,你不用再为钱的事情发愁,你可以买最好的钢琴,和最好的老师学习,你可以有自己的琴房。自己的录音设备。但是……十年之内,你要赚到我资助你的所有钱”
  文雨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吗?怎么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十年?”文雨苦笑了一声:“十年之后,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中学英语老师?农民工?甚至可能是乞丐。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我可能根本就还不起这些钱。”
  “不,赌注由我来出,我相信你的未来,如果我输了,我就输了赌注,也就是资助你的钱;如果我赢了,我就赢得了你的未来,你将来赚的钱,要给我一半!”若玛轻轻一笑。
  “如果我不答应呢?”文雨不知道是不是脑抽,来了这么一句。
  “你没理由不答应,因为你已经用了我很多钱。”
  “什么钱?”文雨茫然地问。
  “我每天早上带给你的蛋饼,使用了鲟鱼子酱,意大利奶油,和最优质的鸡蛋,每个价值一千美元左右。”若玛昂起嘴角,摆出了电影里反派角色特有的优雅笑容。
  文雨吓了一跳。翻了翻白眼:“你们有钱人真会吃,一个蛋饼就要用掉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哈哈哈!“若玛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文雨的胸口,大笑道:”你接受别人的东西的时候至少得先问问价格吧?“
  文雨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若玛的贼船了。
  “好,我同意你刚才的条件。“文雨抬起眼睑,显得很有精气神儿:“但我想,不用十年,也许不用两年,我就可以把钱还你。”
  “成交!”若玛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摊开手掌放在空中。
  文雨也伸出手,和她击了一掌。
  ……
  若·玛来到了善意集团,所有的门卫遇到她,都会微笑致意。
  善意集团是在沃岭市被创立起来的,而现在的总部却在宜宾市。人们认为它是全国五百强,这个头衔虽然像这么回事,但也没有多了不得。
  鲜有人知的是,善意集团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实力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它隐藏的实力和发展潜力都超乎所有人想象,而这个企业创立至今不到三年,已经成为全国最有竞争实力的企业之一,而且主要创始人是那个被称为夏姐姐的年轻女孩。
  “若女士,请随我来。”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看到若·玛之后,将她引进了一个办公室。
  “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就坐。”为若·玛向后拖了拖椅子,穿制服的女人微笑道:“侍者就在门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吩咐。”在得到若·玛点头致意后,退出了房间。
  房间的灯被关掉了,同时若·玛身前的大屏幕亮了起来。一个虚拟的会议室出现在她面前,夏姐姐坐在会议桌的尽头,她的地位显而易见。现在,会议尚未开始,虚拟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静止不动。
  夏晴动了起来,她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说:“我们要开始行动了”,屏幕上出现“会议时间”的提示,会议桌上所有的人都有了动作,有的打量着周围的人,有的人将手放在身前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准备记录一些东西。
  “有了技术支持,我们可以监视全球的网络,每一份资料、每一次通讯和每一笔交易。”
  “这么说,我们就无事可做了,有了你说的技术支持,钱只是一个数字,这个星球上,钱是万能的。”
  “你的想法还真是天真烂漫。”一个年轻男人微微一笑。
  这话逗笑了虚拟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若·玛在每次会议中都会成为乌·格取笑的对象,因为她什么也不懂,脑子里总是异想天开。
  若·玛怒道:“乌·格,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侮辱我了,同样的玩笑我不想听第二遍,否则我会翻脸的。”,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叫做乌·格的年轻男人躲开了若·玛的目光。
  夏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现在,钱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数字,但这并不代表什么,赚钱不是我们的目的,而是一种手段。”
  “我们真正关心的,是基因技术“。
  听到这个敏感词,所有人的身体都挺了挺,就像被电了一下。
  若·玛忽然响起了什么,她看向夏姐姐,说:“现在已经可以用我们的系统控制全球的网络了吗?”
  夏姐姐点点头,说:“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是也不能为所欲为。”
  “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调用系统吗?”若玛睁大了眼睛,露出一点兴奋的神色。
  “这里是中国,不是凌越,我们要限制自己,任何行为都要大家讨论决定。”夏姐姐歪着头说。她在猜想若·玛在动什么幼稚的心思。
  “你想干什么?”乌·格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要求调用系统。”若·玛没有理会乌·格,对着夏姐姐说。。
  “嗯……你可以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如果不会对这个社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也许我可以批准。”夏姐姐用双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若·玛。
  “放心,绝对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若·玛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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