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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比昂王朝三零五五年七月十八日,阴。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大厅,寂静。
数百名虔诚的信徒身着长袍,匍匐在神像前,口中默念着福音。
传教士满意地点点头,和雅各布低声交谈着。
“施法材料都找齐了?”
“嗯,”雅各布笑道,“有些东西还真不好找,今天可以开始仪式了吧?”
“当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故人重逢呢,找到他可废了我好一番功夫,谁能想到他现在是一只猫?”
“你说他还记得我们吗?”
“肯定不记得了,不过我会帮他想起来的,”传教士微微颔首,右手按住胸膛,虔诚道:“愿主与我们同在。”
“愿主与我们同在。”
……
……
拉斐尔与蒙面女士并肩走在伊利奥斯的街道上。
蒙面女士身材高挑,与拉斐尔身高仿佛,再加上他们一个蒙面,一个穿得稀奇古怪,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为什么不骑马?”蒙面女士似乎对拉斐尔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有些不满。
“那病痨马还没缓过来,弱成那样,你敢骑?”
还有一个原因拉斐尔没有说出口。
真正的原因。
两人同乘一马,蒙面女士势必要坐在他身后,拉斐尔认为这样未免太亲密了些。
当然,科目一考试才考过,如果蒙面女士处于怀孕状态的话,这样骑马是违规的,拉斐尔必须规避这种风险。
“现在怎么办?”蒙面女士听上去很焦急。
当然焦急,任谁朝夕相处的伙伴失踪了都会焦急的。
拉斐尔从这点判断出蒙面女士可能处于单身状态,因为如果她已婚,此时她最依赖的当然是他丈夫,又怎么会来找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侦探?就算要找侦探,也是她丈夫出面。
一念及此,拉斐尔心中并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只是稍稍认真了起来,得尽快找到多玛才行。
“去你家。”
虽然听上去有些暧昧,但这绝不是“去你家还是我家”这种问题的答案。
拉斐尔需要勘查现场。
他的本职是刺客,其实也掌握了不少侦探的技能,连蛛丝马迹都不能了然于心的刺客,一定死的很早。
“那就快走,”蒙面女士冷冷道,“如果耽误了时间,多玛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可饶不了你,”拉斐尔接口道,“是是是,这种老套的话就不要说了,赶紧出发吧。”
他们来到了学院北门不远处的某个院落。
这里当然就是蒙面女士的家。
当拉斐尔推开木门时,一两只蝴蝶从花丛中飞出,阳光从葡萄藤架的缝隙中倾泻而下,片片斑驳。院落中的秋千被天蓝色的矢车菊拥簇着,空气中传来成熟葡萄的甜蜜香气。
生意盎然。
拉斐尔甚至能想象出多玛在花园里肆意玩耍的画面。
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往往能够折射出她的内心世界。
拉斐尔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还愣着干什么?”
于是拉斐尔推门而入。
然后他荡起了秋千,微风轻抚着他的脸颊,这是夏天的味道。
“请问这是什么特别的探案方式吗?”蒙面女士问道。
“啊,不,不是,你家花园太有趣了,情不自禁。秋千很好玩的,你也试试?”拉斐尔热忱道。
蒙面女士对他怒目而视。
拉斐尔立刻跳下秋千,严肃道:“花园里没有太多的线索,我们去里面看看。”
拉斐尔不由分说地走向主卧室,也就是蒙面女士的闺房。
我发现拉斐尔总是进入女士的闺房。
蒙面女士犹豫了一下,没有制止。
拉斐尔推开门,进入了她的房间。
房间里有很多书,非常多,甚至可以说除了书很少有其他的东西。
一般来说,女人卧室里最重要的是衣柜,可她的房间里没有衣柜,她的衣物随意地摆放在角落的篮子里,拉斐尔不敢再多看,他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衣物。
霸占了本来属于衣柜空间的,当然是书柜,整面墙的书柜。
“你很喜欢看书?”
蒙面女士并不回答,似乎觉得这问题太愚蠢了,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你出门前和出门后,房间里有什么变化吗?有东西被移动过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请你出去一下,”拉斐尔说道,“你身上的香味儿影响到我了。”
蒙面女士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香味,不过她还是出去了。
拉斐尔站在原地,闭上眼,忘记了视觉听觉触觉,放弃了思考,使脑中一片空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丝几乎不可被察觉地气味散落在空气中。
人血中混杂着泥土的味道。
气味不属于这里,可能来自入侵者的鞋底。
拉斐尔睁开眼,弯下腰去,找到了那一小块散在床角阴影中的泥土。
他小心地将泥土捧在手中,凝神观察。
灰棕壤,伊利奥斯常见的土壤类型。
仅此而已?那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然不会,他可是拉斐尔。
人们认为线索单一时,往往是观察得不够仔细。
灰棕壤里混杂着极少量的砂质粘土和煤渣。
女性的闺房中不会有这些东西,它们是制砖的材料,可能是在装卸中洒落在地的。这意味着床角的泥土可能来自砖窑附近。
伊利奥斯的制砖业被某个家族垄断了,所以城内只有唯一一处大型砖窑。
垄断偶尔也会有一点好处嘛,拉斐尔想道。
蒙面女士出现在窗外,“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我们去砖窑那边看看,”拉斐尔走到窗前,将头伸出窗外……
蒙面女士退后一步,“你干什么?”
拉斐尔低头,顺着他的目光,蒙面女士看见了窗台上的抓痕,多玛挣扎的痕迹。
蒙面女士颦着眉,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忧。
“事不宜迟,快走!”拉斐尔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