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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逻录气乐了,这小子口气还挺大的,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小兄弟替本人分一分马吧,也好让大家见识一下大隋的普通人能有多聪明。”
高不凡却微笑道:“分马容易,只是在下怕酋长阁下听不懂,不如这样吧,你准备二十三匹马,在下现场模拟……咳,现场示范一遍,简单明了,大家都一看就懂。”
葛逻录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敦倒也机灵,立即吩咐道:“沙梅录,去准备二十三匹马来,咱们到外面现场分一分,免得契丹人看不懂。”
梅录不是名字,而是官名,统兵者的意思,沙梅录正是可敦的心腹将领,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虎背雄腰,神色彪悍,闻言行了个抚胸礼,嘴里喊了一声,用的是突厥语,估计也是“遵命”之类。
很快,沙梅录便又进来禀报,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请可敦移步出帐。
义城公主见高不凡如此淡定,便知此子有十足把握,欣然站了起来,契丹一众酋长和贵族也只好跟从。
众人出了牙帐,果然见到帐前的空地上多了二十三匹马,分别由一名突厥骑兵牵着缰绳。
“葛逻录酋长阁下,这里是二十三匹马没错吧?要不要点着数一遍?”高不凡戏谑地问。
“不必了,烦请指教!”葛逻录冷哼一声道,虽然眼前这小子似乎很聪明,但他不认为对方能解决这道难道,这可是他花了好几月,误打误撞才想出来的解决方法。
高不凡却转身对着可敦一揖道:“草民斗胆借可敦的座骑一用!”
此言一出,义城公主身边的人都微微变色,罗艺不由捏了把汗,斥道:“高长卿,不得无礼!”
义城公主却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好奇了,摆了摆手道:“无妨,来人呀,把哀家的坐骑牵来!”
葛逻录闻言已经面色变幻了,惊疑不定地盯着高不凡,就跟见了鬼似的。
很快,一名突厥亲兵便牵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过来,高不凡一见不由微微一震,我的个乖乖,这匹马实在太漂亮了,个头比青云还要高大一些,浑身寻不着一根杂草,体形匀称健硕,四条腿修长有力,眼大如铜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果然,罗艺已经低声提醒道:“高长卿,可敦这匹可是万中无一的龙驹,你可要悠着点。”
龙驹即是汗血宝马,据说当初宇文化及为了讨好隋帝杨广,在草原上投放了上万匹母马,试图吸引出一匹龙驹来,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毛都捞不到半根,于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谢谢罗督军提醒!”高不凡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那名突厥兵将汗血宝马牵到队伍中,与原来的二十三匹马凑成了二十四匹,分成八组三队,每一组正好三匹,而每一队则是八匹马。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倒是公孙盈袖眼前一亮,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而葛逻录则面沉如水。
高不凡一指道:“大家请看,这里一共有二十四匹马,那么现在开始分了。”
这时契丹联盟的首领咄罗却出声了,摇头道:“不对不对,要分……二十三屁妈,布……是二十四屁妈!”
这个咄罗的大隋语就要差劲多了,屁屁妈妈的让人忍不住想发笑。
高不凡微笑道:“这位酋长阁下莫急,看在下分完你就明白了,嗯,先分给长子一半,那就是八组中分走四组,刚好十二匹;次子分三份一,也就是三队中的一队,共八匹;最后三子分八份一,也就是一组,共三匹。
所以呀,遏逻录酋长阁下回去后就这样分,长子得十二匹,次子得八匹,三子得三匹,刚好就是二十三匹,至于剩下的那匹龙驹嘛,自然是还给可敦了。”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可敦也是暗暗惊讶,怪哉,二十三匹马分不开,加了一匹马进去就分开了,奇就奇在,最后加进去的那匹马却剩了下来,毫发无损地完璧归赵。
义城公主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窍妙,但演戏她还是在行的,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淡问道:“葛逻录,你可看明白了?要不要高长卿再演示一次?”
葛逻录神色复杂,轻咳一声:“看明白了,小兄弟果然聪明绝顶,多谢指教,本人感激不尽。”
高不凡摇头道:“葛逻录酋长阁下此言差矣,在大隋比在下聪明的人何止万千,在下安敢称聪明绝顶,当然,若把在下放在你们契丹人当中,的确可以称为聪明绝顶!”
葛逻录被噎得差点吐血,一众契丹贵族均觉脸上无光。义城公主则心情畅快无比,微笑道:“高长卿,不得无礼,你暂且退下看赏吧!”
“谢可敦!”高不凡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颇有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味道。
高不凡回到扎营的地方,崔护和高世雄哥俩立即关心地围了上来。
“长卿老大,见到可敦了?”高世雄兴冲冲地问。
高不凡点了点头道:“自是见到了。”
“快给俺讲讲发生了什么事!”高世衡兴致勃勃地道。
就在此时,罗艺却领着一伙突厥人过来了,为首的看样子还是个官员。罗艺介绍道:“高兄,这位是撒拉艮吐屯。”
吐屯也是突厥官名,相当于外交官,而“撒拉艮”则是这名外交官的名字。
这名字和官名实在太拗口了,高不凡只好随口应付道:“久仰久仰!”
这位撒拉艮吐屯个子不高,眼睛小而精明,笑眯眯地道:“高公子,本官奉了可敦之命送些酒菜过来,以示褒奖,另外还有貂皮五十张,狐皮五十张,骏马五十匹。”
高不凡不由一喜,看来这位可敦娘娘还挺大方豪气的嘛,也不枉自己忙活一场,连忙恭敬地道:“草民谢过可敦赏赐!”
“呵呵,高公子不错,可敦对你很满意!”撒拉艮吐屯把可敦赏赐之物留下便笑眯眯地离开了。
高世雄哥俩兴奋得一左一右搂着高不凡道:“老大不愧是老大,嘿嘿,咱们来给可敦祝寿,这寿礼还没送出呢,结果可敦反倒给了赏赐,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
崔护不由暗暗感叹,金子果然到了那里都发光,笑道:“恭喜长卿,初来乍到便名利双收,入了可敦的法眼,前途无量呀!”
高不凡谦虚地道:“崔兄言过奖了,在下只不过是饶幸答了几个问题而已。”
“嘿,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别人都答不出,只有长卿老大你答出来,就是了不起。”高世雄竖起大拇指道。
罗艺神色有些不自然,既妒且悔,他当初把高不凡拉来,本来是想有多一份安全保障,岂料高不凡却出尽了风头,面子里子都全拿了,反倒显得他这个督军是多余的了。
崔护向高不凡暗使了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微笑道:“在下能得到可敦的赏赐,全赖罗督军的举荐,所以可敦的赏赐理应分罗督军一半才是。”
罗艺闻言故作大方地笑道:“高兄太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本将军可不敢居功!”
崔护则神一整道:“长卿说得对,这里面绝对有罗督军的一份功劳,分一半赏赐并不过份!”
罗艺又假意推辞了一会,便“免为其难”地收下了,又分吃了可敦赏赐的酒菜,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碰上一半皮毛和马匹离开。
高世雄兄弟见状很有些不爽,高不凡倒是淡然得很,罗艺此人如此贪利狭隘,终难成大器,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