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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属于东胡鲜卑人种,主要发源在黄水和土河流域一带,共分为八大部落,目前还没形成国家,只是实行部落联盟制,平时各部落自行游牧和种植,互不干涉,只有在重大外交事件,或者战争状态时才会联合行动,譬如准备依附哪个强国,又或者对外作战时,才由联盟首领统一协调指挥。
契丹的古八部在北齐的军事打击下基本已经土崩瓦解了,现存的契丹八部是新八部,分别是:达稽部、绝便部、独活部、芬问部、突便部、芮奚部、坠斤部和伏部,目前的八部联盟首领名叫咄罗,出身大贺氏贵族。
大业七年冬月初五,高不凡等人离开了柳城往北出发,前往契丹土河南部的盟帐所在,柳城督军罗艺亲率一千骑兵护送,安全方面倒是绝对没有问题,唯的问题是雪后的天气寒冷,道路也十分难走。
本来,罗艺作为柳城的最高军事长官,是不能轻易离开柳城的,但此人热衷于功名,显然不想放过在可敦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所以亲自率兵护送公孙盈袖,只留了一名副督军和薛家兄弟负责守城。
而让高不凡感到奇怪的,罗艺还带了几十只小木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总之不太像是给可敦的寿礼。
当然,高不凡也不会无聊到去深究,待到了地方给义城公主拜完寿,再收购一批种马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一旦进入腊月,这地方肯定更冷,几场大雪下来,到时只怕寸步难行。
且说队伍一路北行,早发晚宿,竟然花了六天时间才赶到契丹人的盟帐驻地,一方面是因为雪后道路难走,另一方则是契丹人把盟帐往北迁了上百里,估计是担心大隋与高句丽开战,会殃及池吧!
幸好,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因为义城公主的寿辰是冬月十二,而现在是冬月初十一,还有一天时间准备,倒是刚刚好!
契丹人的盟帐就建在土河的南岸东面,而可敦的营帐则建在土河南边的西面,径渭分明,但见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全是毡帐,估计有数万顶吧,十分之壮观,到处都是牛羊和马匹,热闹非凡。
高世雄兄弟见状兴奋得跃跃欲试,高世衡这货啧啧地道:“奶奶的,俺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马,怕是有好十万头吧。”
崔护摇头笑道:“顶多就两万头,契丹人先受到北齐的沉重打击,大业元年又被大隋和突厥联手重创,如今休养生息了六七年,只是稍微恢复一些元气罢了,人口绝对不超过五万,部份耕种,部份放牧,而贵族是不事生产的,怎么可能养得出十万匹马来。”
高不凡闻言道:“如此说来,契丹人应该十分敌视咱们隋国人才对,但一路走来遇到的契丹人似乎都挺友好的,除去之前袭击咱们那批!”
高世雄笑道:“俺和二弟从小就被老子揍,现在还不是服服帖帖的,想必契丹人也是如此,记打不记吃,把他揍惨了自然跟猫儿狗儿一样听话。”
“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高不凡笑道。
崔护亦笑道:“是这么个理,但是契丹人未必不恨咱们隋人,只是没这个胆子反抗而已,一旦大隋国力衰弱,必然会忍不住露出獠牙,所以咱们也不得不防。”
高不凡暗暗点头,崔护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契丹人这个时候虽然弱小,但最终形会成了强大的辽朝,几乎占领了整个中原。
这时,行进中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一队突厥骑兵迎了上来,为首的突厥将领正与罗艺交涉,似乎并不允许隋兵过份靠近可敦的牙帐。
果然,突厥将领与罗艺交涉完后,后者便下令就地安营扎寨了,距离可敦的牙帐差不多一里许。
众人扎下营寨后,罗艺叮嘱高不凡等人不要胡乱走动,以免引起误会,这才仅率几名亲兵前往牙帐拜见可敦,而公孙盈袖是可敦请来的客人,自然也跟着一起前往了。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高不凡等人正感无聊,罗艺回来了,竟然神色古怪地道:“高兄才思敏捷,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罗督军过奖了,但说无妨,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知能不能帮上忙。”高不凡不动声色地道。
罗艺笑道:“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大堆树干,大小长短粗细都差不多,如何分辨哪一头才是下边,哪一头才是上边?”
高不凡差点咬到舌头了,奇道:“罗督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你不用管,只需说出如何分辨就行!”罗艺道。
在场众人不由都露出思索之色,高不凡却轻松地笑道:“这个简单,把树干两端锯开,看两端的年轮……就是那些圈圈,长得密的就是下边,长得疏的就是上边!”
罗艺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只是人家嫌这样太麻烦,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嫌麻烦?这听着倒是有点像在找茬。罗艺见高不凡皱眉不语,不由有些失望地道:“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只要把木头都扔进水里,稍沉的那一头就是下面,稍浮的那一头就是上面。”高不凡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帮人帮到底,指点了罗艺一条明路。
罗艺闻言一喜,不过他也挺机灵的,追问道:“有何依据?”
高不凡随口道:“下边密度大,上边密度小!”
罗艺不懂密度是什么玩意,但见高不凡说得如此肯定的,便也不再深究,兴冲冲地直奔可敦的牙帐而去,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约莫盏茶工夫,罗艺竟然去而复返了,神色有些复杂地问:“高兄,密度是什么玩意?”
高不凡一时倒不知如何解释了,含糊道:“密度,顾名思议就是紧密程度了,就好比往一只瓶子里装沙子,压得越紧密自然就越重,而树木生长得越久的部分密度也越大,也就越重!”
罗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高兄可知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崔护不由奇道:“罗督军哪来这些奇怪奇怪的问题?”
罗艺讪讪地道:“还不是契丹人……算了,还是麻烦高兄跟我走一趟吧,可敦要见你!”
高不凡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连忙问:“可敦为何要见在下?”
罗艺有点不好意地解释道:“本将军刚才前往牙帐拜见可敦,正好可敦在宴请契丹八部的酋长,绝便部的酋长不安好心,故意向可敦请教一些刁钻的问题,若可敦答不出来不仅本人有失面子,也有失大隋的面子,刚才木头的问题就是绝便部那家伙搞出来的。”
罗艺尴尬地轻咳一声,续道:“都怪本将军多嘴,把高兄刚才教的方法告诉了可敦,又解释不清密度是什么,所以……咳咳,倒是连累高兄了。”
“能不去吗?”高不凡很是蛋痛。
罗艺神色一整,斩钉截铁地道:“不能,你要是不去就是对可敦不敬,是要治罪的,更何况事关大隋的面子,非同小可!”
高不凡暗暗问候了罗艺的祖宗,无奈道:“那就去吧。”
罗艺拉了个顶杠的,心中稍安,提醒道:“高兄可有把握?本将军可是在可敦面前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的,千万可别当众出丑,否则咱俩都别想好过。”
高不凡地耸了耸肩道:“尽力吧!”
崔护和高世雄哥俩担忧地看着高不凡和罗艺两人去了可敦的牙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