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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雨歇,天空再次化作晴朗,数不尽的莺声,荡漾在山林之内,寻觅雨后初出的虫儿,树叶嫩枝挂满着雨后露珠,天光折射之下,变得五光十彩,耀眼非常。
林平之带着吃了不少亏的林震南夫妇一路潜行,返回当初他与仪琳同住的民舍当中。
“爸妈,我还不知道余沧海那厮去了何方,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下。等我打探好消息,再决定是带你们去洛阳,还是回福州!”
虽然他猜测余沧海是去找《辟邪剑谱》,但他并不敢确信,对方何时去,为了安全起见,林平之还是选择现在这里住下,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做决定为好。
林震南也觉得非常有理,点点头之后说道:“你说的不错,余沧海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恶毒,若是被他所逮,少不得在吃一阵苦头。”
余沧海没有得到《辟邪剑谱》肯定不会甘心,这点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有其他说法,既然不会甘心,那么势必还会为难,逼迫他们。
诚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说的非常清楚,哪怕严刑酷打之下,也只说没有《辟邪剑谱》,可奈何对方根本不信,叫他们怎么办?
不过儿子说要去打探消息,林震南心中顿起一阵担心。
盖林平之武功他是一清二楚,在福威镖局被灭前一刻,他还试过儿子武功,眼下过去不过数月,即使长进,能有多大长进?
于是满怀忧虑之色说道:“还是我去吧,你去我不放心。”
林平之摇摇头:“你当年押镖曾走南闯北,认识你的人不少,若是出去,少不得出现一番风波。
而我一直在福州,甚至连家门都很少出,江湖认识我的人并没有几个,还是儿子去吧。
而且你如今身上有伤,正应该好好歇息,怎能到外面四处奔波?”
林震南一思索,儿子说的话也对,如果他出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会继续被捕,至于儿子虽然功夫不行,可终归胜在江湖极少人认识,是故也就不再劝说:“那还,你一路小心!”
林平之也没有过多寒暄,径直走出家门,到四近邻舍使了些钱,让这些人时常送些米菜,给林震南夫妇。
终归是人,不可能不食五谷杂粮。
交代完毕之后,林平之踏上新的征程。
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实力还是太弱了,从轻功到内功,样样稀松,而且他发现一个很要命的东西,那就是《辟邪剑谱》上限太低了。
虽然不知道蔡子峰、岳肃二人记下多少《葵花宝典》,但他敢确定《辟邪剑谱》肯定经过林远图改良,使得《辟邪剑谱》入门极低,而且成效极快。
原著中方证说过,红叶禅师知道《葵花宝典》中所载武学不但博大精深,兼且凶险之极。但是《葵花宝典》最艰难之处却在第一步,修习时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
可区区一个挥刀自宫,算得上什么危险?且不说原著中岳不群、林平之一下成功,没有半点风险。
但说民间每年那么多无名白,自割之后,想要进入皇宫服侍皇帝,就可知并不算什么凶险之事。
何至于蔡子峰、岳肃二人,得到《葵花宝典》之后,久久不得法门?
显然这挥刀自宫后面,其实还有别的法门,极有可能是林远图,根据蔡子峰、岳肃二人记下的残缺版本,然后根据自己的武学理念,再行调整变成了《辟邪剑谱》。
毕竟林远图本来就是武功高深之辈,又兼之聪明绝顶,能够办成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什么可能性。
按照逻辑说法,也只有这个可能,不然根本解释不了,为何《葵花宝典》在蔡子峰、岳肃二人手上,却久久不得法门而入?
当然,这也是林平之个人猜测,但是其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弥补这个缺点,那就是习尽天下高深武学。
诚然此刻是武学末世,论武功强度,远远不可和上一个时代相提并论,但武功终归还是那些武功,要看人如何运用。
有了这个想法的林平之,于是头扣一顶斗笠,毫不犹豫踏出家门,径直往衡阳而去。
由于他和令狐冲关系,所以他的第一站就设立在华山思过崖,因为那里有魔教长老,在墙壁勒下破除五岳剑派的剑法,还有《独孤九剑》。
等到林平之再归衡阳之时,衡阳已经乱成一锅粥,定逸抓住不到余沧海,城中四处搜索田伯光,以泄心头之恨。
谁让田伯光做了掳掠仪琳的事呢?作为师父的定逸,自是不会轻饶,一番搜索之下,却在群玉院找到正在和田伯光,喝得昏天黑地的令狐冲。
定逸提剑便刺,田伯光一见武林正派人士,都在此地汇集,便知道不可久留,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田伯光走了,可令狐冲就遭殃了,与田伯光饮酒作乐,那结果还用说?
定逸提着喝得烂醉如泥的令狐冲到岳不群面前质问,武林正道多人见证此事,容不得任何推诿,脸面无光的岳不群,若不是在门下弟子苦苦哀求之下,便要将其逐出师门。
饶是如此,也让所有门下弟子即刻将令狐冲送回华山,在思过崖面壁,至于自己则在衡阳,等待金盆洗手大会之后,再行回华山。
林平之初闻此消息,心中不由苦笑,他说怎么死活找不到二人踪影,原来是拿着他的钱去喝花酒。
不过既然得到了消息,林平之在衡阳买了一匹马后,慢悠悠的从武昌进襄阳,再过南阳,直逼长安境内。
华山位于陕西渭南县华阴,难接秦岭,北瞰渭水,即前唐太宗与突厥渭水之盟处,峻峭陡立的山岩跌起,素被谓之“天下第一险。”
《水经·渭水注》称:“其高五千仞,削成四方,远而望之,又若花状。”
自轩辕黄帝在此,会见天上群仙伊始,华山便声名日隆,无论皇室贵胄,亦或白衣黔首,无不对此地瞻仰敬重。
而且据说前朝艺祖龙潜之时,在此地与扶摇子下棋,然后三局尽输,自此华山不再归属朝廷所有。
抵达华山脚下的林平之,先是找了一间客栈夜宿,打探一番消息,确定华山派弟子如今已经归来之后,决定第二天再行登门拜访。
次日清晨,寒风朔朔,虽不见下雪,却也见的十分寒意凛凛,草木之上,挂满冬霜。
举首望去,原本的青山峭壁,如今被白雾笼罩,不凋松柏若隐若现;群山险峰如梦如幻,恍若跨越东海之滨,遥看那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岛。
日出,一缕暖阳升起,分做晨曦白露,滴在地上滋润根茎。一丝丝金色光芒,夹杂着驱之不散的浓雾,缓缓升起,本来寂寥无声的山峰,此刻动听歌声婉转悠扬,一只只展翅飞鸟出山掠食。
待到日光驱散雾霾,华山则以它独特的气势,展现世人眼前,远处瑰奇的山峰矗立耸峙,近处乱岩礁石峭拔峻秀。
嶙峋的岩石有如神仙参道;亦似骆驼负重;也如骏马奔驰;形态各异,是为天地造化。
山腰无数苍翠的松柏林立,复看之时,可见炊烟袅袅,想来此刻华山依然准备早饭。
林平之收拾好东西,背着书笈,寻步跨越华山,亲身感受华山之险,初入之际,只觉山峰陡立,不利于涉足,再进一会,便亲身体会其中险峻。
有道是“自古华山一条路”,从阶梯环顾山峰,只觉自己伸出天际,但有晃神,便有跌下之危。而阶梯紧靠悬崖而立,俯首鸟瞰,只见四周青翠,难以到底。
林平之收拾心情,继续攀登,半晌之后,便上了一个平台,有山门一座,上书“华山”,匾额一脚还有皇室戳印。
华山派见到有人登门,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拦下林平之问道:“甚么人,来华山作甚么?”
林平之在怀中掏出一份名帖递给华山派弟子,拱手回答:“福州林平之,应华山掌门大弟子,令狐少侠之约,来观华山日出!”
华山派弟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林平之说的是真是假,但又不好做决定,于是一人前去通报,另一人对林平之道:“大师兄如今在思过崖面壁,可能无法领林公子观日出了。”
林平之故作惊叹:“什么?令狐大哥被关禁闭?这是为甚么?”
“据说是师兄与田伯光那厮一同喝酒,又被武林其他门派逮了个正着,师傅一怒之下,几欲将大师兄赶出华山,幸亏一众师兄、师妹求情,这才改为面壁。”
“呀!”林平之突然一惊,然后一脸后悔莫及说道:“是我害了令狐大哥呀!要不是我把包裹钱财,全部交由令狐大哥保管,他也不会如此糊涂,和田伯光那厮一起喝酒,害得如今被岳掌门关了禁闭。”
华山派弟子一脸愕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与林平之还有这么深的瓜葛。
毕竟当时令狐冲喝得烂醉如泥,一路被车子拖着走路,直到出了衡阳百里之外,这才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