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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伯颤颤巍巍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紧迫。
他的声音在颤抖,几乎带着一丝哭腔。
他的这一声呼喊,也让柳如夏从失神中醒转。
当她心神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男子的臂弯中。
她急忙后退两步,才重新抬起目光,向对方打量过去。
这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袍,衣服已有些陈旧,但却清洗的很干净。
他的头发随随便便的挽起,用一根黑色的布带扎着。
他的腰间斜插着一把木青色刀鞘的短刀,刀长约一尺七寸。
刀柄也是木青色,还能看得出刻刀的痕迹,柄上缠着一圈青灰色的布条。
这柄刀看起来实在有些粗糙,粗糙的仿佛一个孩子自己制作的玩具。
但这个玩具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应该说是一种危险的感觉。
或许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这把玩具一样的刀,而是来自于人,佩刀的人。
柳如夏心中虽有些奇怪,却并未深想下去。
她正要开口道谢,可是面前的却人忽然如一道疾风一般向她身后掠了出去。
他的身形拔起,速度飞快,简直已可用闪电形容。
可是就在他身形拔空的同时,突然凌空一个风车大转。
就在他刚刚翻转的一刹那,三支飞镖擦着他的脚底而过,射入了脚下的地面,直直没了进去,消失不见。
他身形倒转之后,竟不再往前冲去,而是向后跃出,落回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仿佛已经料到,他要纵去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人。
这三支飞镖,正是为了阻挡他追击而发出的。
柳如夏的面上再次变色。
看到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明白了刚才遭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本就是一个心思聪慧的女人。
刚才马车的失控显然绝非偶然。
可以肯定刚才必定有人以一种特殊的手法,亦或许是暗器,击中了马匹,才会导致马受惊逃窜。
而刚才劈裂车厢,救出她和平伯的人,当然就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他虽然满面风尘,但仍然隐不去眉宇间的那一丝正气。
他的腰板很直,手掌宽厚有力。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炯炯有神。
但他的眼神却很清澈、纯净,如同山涧里一汪未曾污染的清泉。
柳如夏仿佛看的入了神。
这个人的面容虽然冷漠,但却并不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他的身上反而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多谢公子相救。”
平伯走到那人面前,弯腰躬身,颤声道谢。
那人并没有说话,但却伸出了右手,搭在了平伯的肩上。
平伯只感觉一股力量传来,他弯下的腰不由的借着这股力量而伸直了起来。
平伯不由的也抬眼向那人的脸上看了过去。
但他的眼睛却几乎始终在柳如夏的身上。
他的眼神动了动,忽然转身向那匹受惊的马奔去。
马车已经损毁,但好在马并没有受伤。
马蹄不住的刨着地面,低低嘶鸣。
缰绳缠在路旁的枯树上。
也因此马才未跑远。
那人走到跟前,左手牵住了马缰。
他的手掌粗厚有力,不住的轻抚马的面颊。
马的嘶鸣声终于渐渐低沉,躁动的马蹄也终于逐渐平静。
那人从翻倒在路旁的车座上,拿下了几块毯子,搭在了马背之上。
柳如夏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直到他牵着马走到她的面前。
他的意思当然很明显,但柳如夏眼中却露出了一丝难色。
一匹没有鞍的马,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上去。
平伯看到眼里,立即赶忙走了过来,躬身蹲在了地上。
“小姐,你踩着我的背上去吧。”
柳如夏摇摇头。
“不,平伯,我不能这么做,你快起来吧。”
那人依旧一言未发,但他早已明白柳如夏在为难什么。
他忽然伸出了右手,伸到了柳如夏的面前。
柳如夏看着这只宽厚有力的手,竟然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
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有力的握住,接着身体一轻,似乎像是飞了起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
那人默默地走到马前,牵起缰绳,又轻抚了一下马的脸颊。
马匹跟随着他的脚步缓慢而又稳定的向前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山坡下忽然出现了两个人。
书生和幽魂。
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阴鹜。
这次行动本已志在必得,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中途竟会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破坏。
从这人的身手看来,显然也是高手,甚至是高手中的高手。
刚才若非书生出手相阻,幽魂想要轻松离开,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我们实在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来历。”
书生面色阴郁,缓缓道。
幽魂目光闪烁,微微点了点头。
————
深秋的风,寒意渐重。
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刀锋一般的劲道。
三个人,一匹马,缓缓的在大道上行进着。
没有人说话,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平伯几次想开口,但看到那人冷峻的气势,想说的话,都已说不出口。
柳如夏的眼睛几乎一直在那人的身上,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正视着前方,从未回过头来。
他冷峻的仿佛一块磐石,一尊雕像。
柳如夏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来历。
但她却毫无理由的相信,他对自己绝没有丝毫的恶意。
她心中几乎坚信这一点。
她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
她奇怪自己心中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奇怪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眼前这个人。
仿佛他们早已认识了很久。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奇怪,甚至奇怪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甚至都没有细想,他在那一刻的突然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而他又为何会毫无缘由的帮助她?
出手袭击她们的人,又究竟是一些什么人,这些人又为何会对她不利?
这些问题此时几乎都已被柳如夏抛之脑后,甚至早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她的心里突然变得有些凌乱。
就仿佛一池平静许久的碧水,突然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惊扰,泛起了圈圈涟漪。
只有平伯的眼中依旧带着一丝警惕。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救了他们,但他仍不敢大意。
因为他们对他实在一无所知。
幸好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前面远远的已可望见城门。
平伯的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无论那人有什么目的,一旦进了城,他也总归会忌讳一些。
城门就在眼前。
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平伯心中顿时一惊,莫非他竟想在这个地方动手?
平伯的神经已经紧绷起来。
可是随即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有些可笑。
因为那人忽然将缰绳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抬眼望了望柳如夏,便朝着来时的路离去,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很快他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他就仿佛秋日一只离群的孤雁划过长空,只留下一道匆匆的身影。
目注着他离开消失,平伯才牵起缰绳,往城中走去。
马匹再次起步,但柳如夏的眼睛却久久没有回转,还在呆呆的望着路的尽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望什么。
是在目送他,还是在期望他突然回头。
这一刻,在她的内心深处竟突然生出了一丝期望。
期望他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期望她能再次看到他。
这种想法同样出现的很奇怪。
但亦不可以不说这种想法来的实在很奇妙。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岂非通常都是这样,奇怪而又难以捉摸,甚至有些难以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