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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白嫩的手指离开漆黑巨剑的瞬间,这剑便如死而复生一般颤抖,那是铸造剑刃的魔骨在嘶吼,死去深渊中的幽龙如今重现于世,一只只魔眼自动开启,同时开启的还有身上的魔眼。
顾行歌低头看着手臂上生长出的尖刺,鳞片遍布整条手臂,他仿佛也随尽渊一起,化为幽龙。
一股贯通全身的气流不断朝手臂汇聚,女人漂浮在顾行歌身后,双手按在他肩膀之上,刹那之间,魔化袭遍全身,骨刺突出又如藤蔓缠绕,鳞片覆盖整个手指,女人轻声说:
“剑御……沧溟……”
那四个字就像是不可抗拒的咒语,顾行歌只觉得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继而狠狠挥出,剑气犹如疾风掠过水体,下一秒,水体被硬生生分离出两半,成群的鲸鲨鱼群被切成碎块,澄澈的水被鲜血染红,碎肉和鱼脏散落如雨。
“恐怖的力量……”顾行歌忍不住赞叹。
“这便是你的天极,我赋予的天极,”女人的声音又归于缥缈。
顾行歌回过头,身后却静悄悄的,砂石水草依旧堆在角落,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踪影,他转回身,鲸鲨的碎块落进深渊中,鲸歌也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他起身跳出缺口,游进被石块抵住的灼塔顶部中。
迎面而来是弥漫的血腥味,脚边躺着几具尸体,尸体上已经围满一种名叫魁鱼的肉食鱼类。顾行歌静静注视着鱼食人肉,只是那只刻有黑蛇刺青的手臂魁鱼抛弃了,他抬起尽渊一剑斩断了带有黑蛇刺青的手臂,另人吃惊的一幕出现,原本还被魁鱼啃食的尸体瞬间消失,连一片灰烬也不曾落下。
“就像是一种幻术,”
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顾行歌侧头看去,一个黑衣少年正提着剑站在一旁,少年剑眉英目,目光中有种常年游走刀尖的凶狠,剑刃上还沾染着血迹,胸口的徽记似乎表明了身份。
“湛塔沈氏,沈陌都。”少年收起剑刃,缓步走来,盯着地面上的那只断臂,“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幻术,名为三千大梦。”
“三千大梦?”
“上古流传的一种古老秘术,传说强大者幻术操控者可以施加一个梦境给许多人,中幻术的人会觉得身临其境,以往的幻术因为只施加一人,所以常常可以通过某些地方察觉,进而脱出,而这种群体幻术不同,幻术只创造了一个环境,亦或者说世界,我们所有人便相当于被投入其中的傀儡,幻术操控者便如神般操控着。”
“世事本就是真假难辨,”顾行歌低声说,“清空之下,浊海之上,又有谁确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梦?”
“确实如阁下之言,”少年微微一笑,笑容消散了几分那种喋血的凶狠感,“只可惜人势必只能生活在一个幻梦中,清空浊海便是我们所处的幻梦。”
“倘若这一切是幻术,阁下又是如何确定自己并非受幻术施加者控制?”顾行歌问。
少年抬起手臂,“依靠这个。”
少年手臂上依旧刻着一条蛇,但又有些许不同,那是条白色的蛇。
“白蛇……”顾行歌不禁觉得疑惑。
“这同样是神赐之物,”少年收回手臂,转头看着顾行歌,“我们应当是朋友。”
“应当?”
“盟主说阁下会是朋友。”
“盟主?”
少年飘然转过身,一步步朝塔内部走去,“云宫之外,尘中雌龙。”
“云宫之外,尘中雌龙……”顾行歌明白少年所说的盟主是谁了,云宫之外还敢称龙的恐怕只有一人了,霜华陆序寒。
事情真实越发有趣,湛塔沈氏不仅投靠了尘塔,而且陆序寒竟然掌握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顾行歌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断臂,他一时也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幻境了。
他移开目光继续朝前走去,在楼梯拐角里碰到了江娥和江雷河以及满地尸体。似乎刚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尸体堆满台阶,鲜血渗透进御石缝隙和沙砾之中,江雷河依靠着墙壁坐着,腹部鲜血不断流出,脸上似乎十分痛苦,左手的小拇指已经缺失,露出森森白骨。
江娥则疲惫的躺在一边,重重喘息着,战锤上沾染着血液和脑浆,瞧见顾行歌,只是不屑的别过头去,低声说。
“你还真是墨迹,战斗结束了才过来。”
“这本就是计划之外的情况,”顾行歌看着江雷河,“雷河兄不打算解释一下?”
江雷河虚弱的抬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搜索秋氏领地时偶然遇到了沈氏的人,我偷听了他们谈话,他们说焰氏藏有可以杀死灾厄的武器,也是因此才引来潮之灾厄将灼塔撞毁。”
顾行歌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继续问,“雷河兄和他们战斗了?”
“不,其他家族的人似乎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一起过来了,沈氏留下一部分人阻拦其他家的人,他们在这里发生了战斗,鲸歌响起的时候我也暴露了位置,没办法也加入了这场混战中,”江雷河挤出一个笑容,又宠溺地揉了揉江娥的头发,“多亏小娥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令妹可是江氏第一勇士,”顾行歌淡淡的说。
“哈哈,顾兄弟也这么觉得?”江雷河不顾伤势大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就是女孩子当江氏第一勇士没用,要当就要当皇都第一勇士,要不然还是没人敢要。”
“婚姻大事,缓缓待之便好,”顾行歌转头看去,“他们都上去了?”
“鲸歌响起之前,上面似乎发出了一声哀嚎,想必是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个东西,”江雷河说。
“还好,”顾行歌迈步走上台阶,“现在去也许还能分不杯羹。”
“顾兄弟之前不是说这事太危险了么?”江雷河愣了一秒。
“危险就危险吧,我想去看看,”顾行歌从口袋里取出那块石板碎片,“这块东西足够完成任务了,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两位不用关心。”
说完他抬手抛下,江娥伸手接住,也不去看,只是低声说:
“这么惜命,还偏偏爱冒险。”
“两者不矛盾吧?”顾行歌笑着问。
“是不矛盾,因为惜命其实并不是真惜命,”江娥注视着窗外的深渊,“而是不希望死在路上,在目的未完成之前,死了会很不甘心,所以才爱惜生命,为了那个目的,也就不管危不危险了。”
顾行歌沉默良久,轻声说,“一点没错。”
“等我一分钟,还能帮帮你。”江娥说。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单独作战,”顾行歌走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