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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敞开的窗口往看。
暖黄色的地砖上,一小滩殷红血迹早已干透。
双层式木床横倒在过道中间,被褥枕头散落在卫生间区域,顶部节能灯这时候仍然还是亮着的。
而纵观整个宿舍,除却一地狼藉之外,连凌凡的半个影子也见不到。
…………
粉刷得蓝白相间的护河铁栏下,是蜿蜒绵亘,宽至几百上千米的湛蓝碧波。
三月临近春分,天气清爽非常,行人优哉游哉,沿着青石板路怡然散步。
这是津沽市远近闻名瑰宝之一,海河。
凌凡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又离昨夜的战场有多远。
他只记得昨夜凌晨四点多刚躺到床上,还没闭眼入睡几分钟。
久经沙场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神经意识对于危险征兆,变得十分敏锐。
如果当时躺在床上的他反应慢半拍,怕是会身首异处,再见不到明天八九点钟的娇艳晨阳。
回想起昨夜,
无名歹徒突然从阳台跳进宿舍,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己发动攻势。
对方不仅身手绝佳,还带着利刃,每一次进攻都是对着人体几大死穴下手,狠辣刁钻。
在出其不意缴下对方的兵械后,它就改成肉搏,且一直对着凌凡的胸膛下手,好像老早就知道凌凡胸膛受了伤似的。
可最后手持利刃的凌凡悄悄占据上风,在划伤对方后,它就强行夺门而逃。
跟在后边的凌凡紧跟不舍,追了近一个小时后,最终还是因为被贬为人的缘故,体力不支跟丢了。
再接着,
追得太嗨、太入迷的凌凡发现周围建筑物与道路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来时的路早已经分不清哪条是哪条,更别说追人期间还钻了不少小道。
于是,他迷路了……
“又是另外一个吴问鼎吗?”凌凡依靠在护河铁栏上,侧头望向远方。
微风夹杂着丝丝凉意,拂面而来,倒也有几分惬意。
“以后少不得有麻烦事。”轻轻一笑,年轻人看了眼与右手无异的左手。
哪里有紧张的样子。
……
“落水了,有人溺水啦!”
远处传来焦急惊呼声,将凌凡吸引过去。
走进人群之后他才看到。
护河铁栏外,离河堤岸边大概有二十来米的海河中,确实有人溺水了。
只不过凌凡发现这个溺水的人,他身体举止特征很怪异。
在河面上他只露出个头顶,自额头往下全部淹没在水中。
可单单这样也算不上怪,怪就怪在他整具身体淹没了,双手却高高笔直举过头顶,露出河面外。
就像是站立在水中,向谁举手投降一样。
“这都五分钟过去,消防员还没来吗?急死人了。”旁边有位带着孙子的大妈不停看向路边。
“已经五分钟了?!”听到这话,凌凡眉头一皱。
人完全淹没在水中,缺氧达5分钟以上,大脑细胞开始逐渐坏死。
完全淹没在水中10分钟以上,等同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大于30分钟以上,基本上已经回天乏术。
虽然也有极个别能救活的例子,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到阳间的人,是幸运,也是不幸。
由于长时间大脑因缺氧,导致脑细胞多数坏死,身体会留下不可逆的损伤,严重会丧失行动机能。
也就是植物人。
“奶奶,你看那条鱼干嘛翻着白肚子呀?尾巴还会向我们招手呢。”孩子指向河里,笑吟吟,一脸天真无邪。
闻言大妈脸上露出惶恐神色,急忙拉过孙子的手,对着他的手指猛哈几口气,碎碎念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接着大妈直接带着孩子离开了岸边。
“半年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好像。哎,这小伙汁也真是,一个气球值几个钱?非得下水捞个啥子咧。”
“怕是这次又么得救咯。”
“救救救,前两次去救的人有谁能上来过?”
“……”
蓝白色相间的护河铁栏,隔开两个世界。
这头是人间,那面是绝望,也许连绝望都不是。
静静地,一动不动。
在这面人们窃窃私语讨论中,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缓慢淹没在湛蓝碧波里,拾起一枕似河水般腥躁冷漠的梦。
“扑通。”
伴随着一阵入水声响起,岸上有人惊呼道:“哎,我的伞……”
……
伞是长杆式,末端突出一小节的遮阳伞。
凌凡将伞撑开倒放在河面上,抓着末端突出的一小节,迅速向溺水的兄弟潜游过去。
二十米的距离不算远,凌凡只花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成功接近目标。
同时,靠近后的他还清楚看清,边上那条缓缓翻身恢复正常泳姿的大鱼。
一条身上带着斑斓花纹,额头扁平有双细长眼睛,獠牙外露的大鱼。
凌凡神色平静,选择无视掉这条用来当诱饵的大鱼,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藏在暗地里。
心意催动,左手臂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凌凡深呼吸口气沉入水中。
三月河水并不冰冷,甚至还有些暖和,水质由于治理有方,也十分清澈。
在水下。
凌凡看到两只黑糊糊的生物,它们一上一下,紧紧抱住溺水小伙的身体。
下边那只抱住的是小腿,同时它还缓缓拨动脚部,使溺水小伙身体保持浮在水面,却又不能让口鼻透出水面呼吸。
上面这只手脚并用,利用双腿夹住溺水小伙腹部,再托住小伙关节,将他的双手高高举起。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凌凡看到上面这只生物慢慢将脑袋从溺水小伙脖颈处移开,转头龇牙咧嘴无声警告。
“果然是水鬼。”凌凡看着这张尖嘴猴腮,满口獠牙的脸庞,并不意外。
水鬼有很多别称,如水猴子,水尸等。
有人说它们是一种未知生物,也有的说那是人溺水死后,邪气变成的生物。
“没想到这条河中的大龙竟然会允许你们的存在,真是有些意外。”
看着溺水小伙脖颈不断往外渗血,凌凡对眼前这两只水猴子愈加厌恶。
突然,凌凡感受到有股力量把自己往下扯,低头一看。
是下面那只水猴子舍弃了溺水小伙,改道死死抱住他的小腿,现在正奋力往下游呢。
由于被水猴子抱住的是小腿,而小腿没有大腿好使劲。
凌凡尝试不能挣脱束缚后,只是紧紧抓住伞端,借住伞的浮力,让自己不至于被拖到水底深处。
“畜生找死!”看到上面这只水猴子竟然主动对自己发起进攻,凌凡眼神一冷。
刹时间漆黑左手握爪前探,一把摁住水猴子脑袋,心意催动下,鬼门瞬间大开!
镇狱,可不单单是用来吸收鬼气的器物。
它的本质,就是收纳剥夺,剥夺的对象甚至包过了,生命。
不然以凌凡与钟馗的眼界,寻常东西哪里值得他们反复商量,小心翼翼对待?
不过两秒时间,
被凌凡抓住脑袋的水猴子,也不见什么异象爆发。
它眼睛往外突兀,挣扎的幅度愈来愈弱,躯体开始迅速萎缩,最后只剩下皮包骨时。
凌凡一把将它丢开。
“还有你。”凌凡以伞的浮力为支点,费力弓起身子,把剩下那只水猴子送到触手可及的距离。
伸出的左手离它脑袋只有几厘米时,稍稍停顿,凌凡却突然安静下来。
接着,就是他抓住伞端的右手也不自觉松开,神情恍惚,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失去反抗,被水猴子拉入海河底深处的他,迷糊中只有最后一个念头盘旋脑海中:
“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