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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劲大，趴在桌上的李然被晒的头皮滚烫，被肉疼的感觉刺醒。甩着发麻的胳膊，他起身伸懒腰，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衣服都没脱的趴睡到现在，疲惫感虽然尽去，但身体有不舒服的滑腻感，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五天没洗澡了。
本来想叫上三个货去外面浴池，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好自己拿上洗漱用具带上新衣服去了医学院的公共浴池。
因为是中午，浴池里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李然脱去衣服，在角落里打开了喷头。
“哗~”
密集细直的水流击打在身体上，腾起一片水雾，热水冲击着毛孔，整个人都放松起来。角落处有一面镜子，李然用手将上面的水雾抹去，打量自己的身体。
胸口处有两道交叉在一起，形状为X的疤痕，这是马棺材用棍子前的铁钉划出来的，如果伤口再深点，就能捅破心脏要了他的命。但除了这两道明显的疤，他身体的其余地方，已经看不到有受伤的痕迹。
惊人的愈合力……
“你到底是什么？”李然抬起左手，认真看着手腕。
洗完澡，他像个普通大学生那样，穿着拖鞋，慢悠悠踱着步，拎着浴筐走进了老楼不足十平米的小食堂。饭桌上没有往常摞的如小山高的饭食，取而代之的是几碟玲珑小巧的高能固态食物。
“终于升级了。”李然坐下来吃东西，嚼了几口就有了饱腹感，这让他有些失落，怀念起以前吃的普通饭菜，于是他给自己做了碗难吃的面条，有津有味的重新吃了起来，并且拿出手机，开始逐个回复这几天积累的未读信息。
家里给他发了几十条微信，前十多条都是担忧他安全，说怎么离家就没信了，其中夹杂了很多李小小的抱怨，说他不省心，后面应该是通过唐十四得到信了，没有继续担心，讲的都和诊所有关，说有开发商通知他们，搬迁的事情停止了，他们不用搬家了，还极其好心的帮他们家将房产证给合规化了。
尤其让李青山和郝美丽惊讶的是，那个开发商还将诊所从里到外的整修了一遍，给出的借口是对这些天打扰的抱歉。老两口对这个借口自然是不相信的，于是发了好几条信息给李然，问他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朋友，帮他办了这件事？要真是那样，改天得把人家叫家里来吃顿饭，一家人好好感谢感谢他。
想了一下，李然把这事推到了唐十四身上，说自己的老师既然是燕大教授，那能量自然很大，家里的那些忙，人家顺手就给帮了，至于吃饭什么的，就无必要了，自家老师慷慨仁义，不请吃饭也不会挑理。
将家里的信息打发了过去，他和朱闵月聊了起来。
昨天朱闵月和孙双阙参加完测试后，一直在楼里等他，结果见他久久不出来，就先一步回了学校，这时就问他怎么回事，怎会测试那么久，是不是不顺利？
李然没有在这件事上进行太多解释，因为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模模糊糊的说自己在第二项测试中耽误的时间比较多，最后从楼里出来已经半夜了，并且他还对朱闵月的帮忙表示了感谢。
对于他的感谢，朱闵月回了一个白眼表情。
饭后他径直上了三楼，果不其然，唐十四和三个货正在充满未来风格的教室里上课。
“很多异常生物，会在不测之地消失后，出于不明原因而留在了这个世界，它们破坏力很强，会对我们的世界造成极大危害，所以必须阻止且消灭它们。”
唐十四还是老样子，倚靠在讲台上，用随意的音调讲着严肃的内容。他盯着三个货，指指点点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想法，那就是先成为觉醒者，然后依靠元力和元术去对抗异常生物，这个想法要不得。”
他回过手，按动讲台上的开关，一道光幕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有几组图片，里面的元素由重型武器和面目模糊的异常生物构成，唐十四指着图片说道：“华国面积广大，如果全靠觉醒者解决异常事件，我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所以现在比较流行的做法是，利用快速飞行载具，将调查员第一时间空投到出事地点，然后配合当地武装战士行动，这就叫做协同作战。”
“武装战士先于调查员攻击异常生物，然后等待调查员观察战斗过程，找到异常生物的弱点，再由武装战士施以致命一击……这就是目前最流行最通用的作战方案。”
“但也有例外，如果调查员足够强，或者搭配了足够多的以觉醒者为主体的行动队，那么也可以不用地方武装帮忙，独自进行攻击行动，这种情况较少，多用于应急。”
三个货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关注点都在战损比上，他们想知道让普通人参与这种级别的战斗，意义是什么。
“每次战斗，都会有牺牲。”唐十四收起了随意，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觉醒者在整个人类人口基数中，占比极小，和濒危物种差不多，这样的情况下，多国政府都认为觉醒者是人类最宝贵的资源，然后他们就制订了协作作战这样的方案，先尝试用普通人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在派遣觉醒者，这是为了尽量避免觉醒者的减员。”
课堂气氛一下沉重下来，唐十四的这段话让李然和三个货都很不舒服。
“先不要急着否定，上面那些话确实很容易引起争议，从局部看，协同作战是错的，因为异调局没有尽到义务，把普通人卷入了异常事件之中，但从人类的整体看，它却是对的，可以最大化的把力量集中于一处，去应对最重要的危机。”
唐十四用平静的口气总结道：“课堂上讲的内容，终究只是参考，关于对错的问题，你们可以课下自己去思考，而怎么思考呢？去大书馆多读书，让自己见的多，听的多，读的多，那些都会变成大脑的养料，而思考的结果，便生长在这片土壤上，最后结出名为答案的果实。”
“好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