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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脑的电子音出现，在场中回荡。
“你刚才看到的，是一段实时直播，地点发生在老余口峡谷。刚才那里发生了异常事件，有异常生物从3.2程度的亚高维空间突然降临，接到通知后，一位见习调查员带领由三十一名战士组成的战斗小组，前去迎敌。”
“前半段的结果你看了，那个调查员情绪失控，没即时发现异常生物的弱点，没进行有效指挥，造成大量战士阵亡。”
“哈……”李然没有语调起伏的说道：“那后半段，他们看到我了？”
“是的，当你出声后，就已经参与其中。”主脑平静的说道：“我认为你的判断正确，就将你的声音投放了过去，从那之后，等于是你在指挥那场战斗，结果，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看到他们全都死在我的面前？！”李然抬头，目光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晃动，“即便这是对我的一次测试，是对我情绪控制能力的考验，但你也应该直接干预那场战斗，死人！死了很多人！”
“按照异调局条例，我不能干预任何战斗，我只能做出预警，对战斗强度进行预判和评级。”
“呵，原来你被关在了笼子里。”
没有回答。
这事终究怪不到主脑头上，李然微微低头，算是对刚才的重话表示歉意，他最后问道：“那些战士，最后那段画面里，对我喊了什么？”
“当时监测机突然失灵，收音功能失效，所以，我无法提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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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李然推开了老楼宿舍的门。
怕打扰别人睡觉，他没开灯，借着朦胧的月色慢慢爬到了床上。
即便困倦到极点，他也没合眼，害怕在梦中遇到那些向他挥手的战士。
如果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可以早一点控制住情绪，早一点找到异常生物的弱点，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和那些战士们一起喝酒聊天？
异调局调查员的身份，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具体的认知，仿佛那仅仅是个称呼，但经历了这件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今后要面对的责任，是和很多无数条鲜活的生命联系到一起的。
就如同那些冲向异常生物的战士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让调查员有足够的观察时间，去寻找敌人的弱点，在那场战斗中，调查员就是战士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他想起唐三让他念过的誓言，“未知的黑暗笼罩世界，我们是生灵唯一的光明，我们守护这里，我们至死不渝。”
今天，那些战士做到了，而自己，今后也能做到吗？
寝室的灯忽然被打开。
李然半眯着眼睛，看着三个货凑过来的脸。
“你看这倒霉孩子，肯定又遇事了。”王胖子叹息。
“要不我给他烧点符纸吧，去去霉。”侯杰跃跃欲试。
“走了那么久，吃没吃晚饭？”胡大石拿出了一袋子馒头。
大眼瞪小眼看半天，李然将手垫在脑后，“你们三个呀……让我想起书上的一句话。”
“嗯？”
“怀念亡者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善待活人。”
“切！太晦气了！”
三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床。
李然起身将灯关上，站在窗前看月亮。
胸中的垒石虽然还未消去，但念头却也通达了许多。
夜风轻轻吹起，送来了隔壁的声响。
四人同时侧耳倾听，因为他们发现老唐竟然在唱歌。
唱的不好，但能听出心情很好。
听着歌，李然慢慢趴在桌上，静静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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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无关对错，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在矛盾中作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
高个拿着路遥写的《人生》，百无聊赖的读着。
夜深人静，大部分人已经入睡，他和矮个却只能带着困意，等待主脑给出李然的测试成绩，然后他们才能按照规定流程，将成绩发送到异调局总部，宣告今天工作结束，好去睡个安稳觉。
“也真是够了，今年这届参加新人测试的考生，总计3021人，测试平均用时五个半小时，怎么到了那小子这里，就成了十二个小时？耽误咱俩睡觉，真想揍他一顿，哎，矮子你说，十二个小时，是不是咱们华北区的最高纪录？”
“华南和华中都有类似的考生，不过都没超过十个小时，那小子消耗掉的测试时间，估计创造了这届考生的最高纪录。”矮个从洗衣机里拿出湿漉漉的衣服，使劲的甩了几下，屋子里飘起了洗衣粉的味。
“我就说你倒多了吧，一满桶衣服两袋就行，你偏要倒四袋。”高个随手将书扔到床上，一手抠脚一手打开电脑再次查看成绩单。
“啧啧啧，那个叫朱闵月的漂亮小妞，成绩真不错呀，第一项是a+，第二项也是a+，第三项稍差，a。今年华北区的第九个3a成绩单出现了。果然是水华特培班的学生，听说她们的老师是小淮山的二公子花荣？嘿，倒是厉害。”
矮个将洗好的衣服堆在机箱上，坐在一旁等着烘干，和高个一起看着屏幕，点头道：“这个花荣教学生是有一套，你看孙双阙，两个a一个b，2a成绩单，也能排进华北区前三十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屏幕右下角的小绿点闪烁了五下。
“哎呦！矮子，李然的成绩单要出来了。”
“哼哼，耽误咱们这么久，成绩全是f才解恨。”矮个口上这么说，但眼睛里全是好奇的光芒，显然，李然破纪录的测试时间，让他心中有了很大期待。
高个兴奋的说道：“f不可能了，按照他把骷髅机器人打爆的势头看，他实战测试最少是a起步，至于其它两项，应该也不会差。”
“哼，那也没什么了不起，你我当年的实战测试可都是a+。”
正说着，李然的三项测试成绩，以两秒为间隔，依次在屏幕上弹出。
“第一项，实战测试，成绩，s。”
高个和矮个同时竖起了眼睛。
“第二项，知识测试，成绩，s。”
两人蹦了起来，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第三项，调查员潜力测试，成绩……s。”
两人互相望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半天后，高个沙哑着问道：“3s成绩单，几年出一个？”
“去年没有，前年也没有，大前年……好像有两个，并列新人王……”
“整个华区的……新人王？”
“3s成绩单，今年独一份，李然，李然。”矮个将名字重复念了几遍，深深记在心里。
“我想起来了，他也是特培班的，还是燕大唐教授的学生。”高个看了矮个一眼。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两人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考3s的都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