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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坐在床沿,把玩着手里的黑棍。
黑棍触感冰冷,质地坚硬,有一瓶矿泉水那么粗,长度接近小臂,黑棍之前没有这么大,只和一根手电筒差不多,可李然从晋府活着回来后,就发现黑棍个头有变化,成了眼下的模样。
“嘶……”
突然头痛欲裂,李然用手紧抓头发,等剧痛的感觉过去才松开,揉着太阳穴,他朝着楼梯口小声骂着底下的书架巨人。之前,脑袋又被它们塞入了一大堆文字,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脑袋会因此炸开,而且听那些巨人的口气,这种事将会以一天一次的间隔出现,自己还不能拒绝。
见了鬼了,自己是不是真得罪唐十四了,把自己扔到这里受折磨?
不过好在这种痛苦是值得的,每当痛苦过去,他就发现脑袋里多了好多本书,他不知道这些书到底能带给自己什么,但却有了自信,如果再让他参加高考,估计不用特招,就能正大光明的考入燕大。
等头痛彻底消失,李然又拿起黑棍开始研究,慢慢的,黑棍的握柄处,有金色文字浮现,闪烁着微光,给人流光溢彩的感觉。李然等的就是这一刻,连忙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这些文字拍摄起来。
金色文字出现的时间不长,不到一分钟光芒就暗淡下去,文字也跟随着消失,李然放下黑棍,将手机相册图片放到最大,想要好好研究一下文字的笔画,结果失望了,图像里只有黑白噪点,连文字的影子都没有……显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些文字无法被科技设备所摄录。
“那些字,是黑棍和祭文卷轴融合成一体后才出现的……两者有什么关联吗?还有,为啥陈翔要把卷轴给我呢?”
他又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这时才记起一个差点忘记的细节。当时还有几缕黑烟从陈翔体内飘出,跟随着卷轴一起入了黑棍。那时李然连连遇险,心绪难平,让他惊异的事情太多了,也没有在意黑烟的事情,现在想起,怪异非常。
他看着黑棍,念叨一句:“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呀,异常物?可控还是不可控的……”现在的黑棍让他有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惧,但李然却也没有将它上交给别人的想法,理由很简单,虽然他不知道黑棍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可当时被黑棍砸中的吴彪的下场,他可是看在眼里……这绝对是件利器!是自己将来应对各种变化的底牌之一!
想到这里,李然很稀罕的对着黑棍哈了一口气,然后用袖子在棍体上蹭了半天,直到干净到反光,才将黑棍压在了枕头下面,之后,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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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李然天天都在头痛的折磨中度过,因为书架巨人们背着他开了个会,也不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但从那以后,就开始变着花样往他脑袋里塞书。
早晨醒了?塞三十本,中午饿了?塞五十本,晚上想睡觉?好,一百本!
李然尝试过反抗,但无一列外的失败了,因为他打不过那些巨人,大书馆又是人家主场,自己连躲猫猫的机会都没有,到最后,他索性认命,并且和那些巨人较了劲——与其让你们把我玩死,不如我先玩死我自己!
在塞书和塞书之间的间隙,他开始拼了命的去消耗脑中的那些书,一页页,一本本的在脑中默学。这时他便发现脑中多装书的好处,因为那些书和自己的记忆已经融为一体,成为自己记忆神经网络中的一部分。
当这些书还只存在于某根神经线里,而这些神经线又没碰面时,知识是琐碎而零散的。
但当这些神经线足够多,多到碰面,可以交织重叠组成网络后,他对于某些知识甚至是专业性的知识,便有了飞速的认识和掌握。
这就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发展到第七天时,李然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知识水平和以前相比,有了质的飞跃。
在第七日,李然通宵总结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收获:脑中塞入的书,总计约一千二百本,换个角度,就是他在短短几日内,读了一千两百本书……这个数字极为惊人,已经和两个优秀大学教授一辈子的读书总量相当,不仅如此,通过这些书,他的知识体系居然涉及到了十三个专业领域!
如果单纯只从理论水平去看,他在这些领域都相当于专家级。当然,理论和实践不是一回事,比如李然现在已经知道全套的枪械制造方法,但想要真研发一个新型枪械,那还是不现实的。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成为外界眼中的真正专家,还需要用大量时间将理论转化成实践。
可即便如此,这些收获也让李然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自己这个学渣,居然真有这么一天,可以来个鲶鱼翻身,变身成了一个连本人都不知道上限在哪里的学霸!
李然为此沉默了整个通宵,然后在第八天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唐十四。
唐十四来到凌乱的阁楼时,见李然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张嘴就打了个哈哈,还讨好的甩给对方一盒华子,并且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通,大意是这个房间可以疗伤,又有书架巨人保护他的安全,加上自己忙,才一直没有过来。
见唐十四说的漫不经心,李然也懒得听他的鬼扯,倒是首先问起三个货的现状。听唐十四说那三个人都挺好,只是一直打听他,说李然怎么突然失踪了,被唐十四以在秘密地点特训一周的借口骗了过去。
李然放下心,又问起关于书架巨人的事。
“关于它们,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如果有人得到大书馆认可,成为了馆长,它们才会出现,平时的话,还是书架的样子,我倒是想问你,你是怎么成为馆长,唤醒了方大它们?”唐十四倚靠着墙说道。
“方大是谁?难道是书架巨人的名字?”
“嗯,它们根据个头排号,最大个的叫方大,小一号的叫方二、方三……以此类推,最小号的叫方老幺,名字傻的厉害,它们一点创意没有。”
楼下传来书架巨人不满的闷哼声。
“哈,原来它们姓方,倒是贴切,你之前问我怎么当的馆长,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什么……主控钥匙?但我可没见过那玩意。”
唐十四愕然的看着他,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怀灿烂,让李然很是莫名其妙。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唐十四像是开心极了,手舞足蹈的对他说道:“没见过就没见过,你就当自己运气好吧,我可是说过,你命好,是真的好呀,哦对了,主控钥匙这件事,天不知地不知,就你知我知,再也不要往外说。”
“哦,好。”李然看他说到后来已是一脸少见的严肃,便点头同意。
经过反复检查,唐十四终于确定李然身体所有创口都已愈合,算是完全好了,于是就带着李然出了大书馆,来到老楼外的小院中。
此时恰好天明,晨阳的万千道金光,箭一般穿透云朵,为大地镀上一层暖黄色,一群飞虫活了过来,在草丛中上下飞舞,翅膀反射出各色荧光,煞是好看。
李然看着这生机勃勃的场景,想起前几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可没这么好看,以前刚一入秋,小院就悲风瑟瑟,连野草都懒得在此生长,唯有枯石相伴,满地尘土飞扬,像个破败的坟场。
他心中感叹,不免多看了唐十四几眼,这个漂亮似妖的男人出现,已经完全改变了老楼里的人和物。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秋天。”唐十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大枣,塞入嘴中咬的咯吱响,“秋天好呀,花生、玉米、苹果、柿子,都可以随便吃。”
“但我讨厌这个秋天。”唐十四给李然也扔了一颗。
“我不这么认为,这个秋天不错,起码挺暖和。”李然闻了一下手里的大枣,清香扑鼻。
“对你来说,这个秋天当然不错。”唐十四轻轻道:“可这才刚入秋呀,就已经死了好多人,这才刚入秋……等到了冬天,还能剩下几个人?”
唐十四转头看了李然一眼,笑了笑,“听不懂吧。”
李然懒的捧哏,没搭理他,专心吃手里的大枣。
“你以后就懂了。”唐十四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往院外走,同时示意李然跟住自己,“今天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和我去参加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