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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98年3月27日,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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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ttey当时表现得极其烦躁,砸完桌子之后瞟了眼皮军。
  皮军知道这家伙生气有部分是因为自己,有那么一段时间皮军都有点动摇了。
  只要偷偷把小野的血液带入实验室,假装找到了疫苗,如果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忽视血样,则万事大吉。
  但如果血样被其他成员重新检测,那这种特殊的血液样本肯定会引起骚动,追究到底则会对小野十分不利。
  想到这儿,皮军咬咬牙,不去理会申ttey。其他组员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组长是个B国人,浑身都是老研究的气息,看到自己组员士气如此低落,除了祷告上帝就是cheerup叨个不停。
  申ttey对这组长很是厌烦,嘟囔了几句之后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正当组员正在各自讨论的时候,皮军的信息站响了。
  “出来一下,我有话说。”是申ttey。
  “什么事?”皮军问。
  “我在二街区普洛斯小酒馆,你过来再说。”
  说完电话挂了。
  搞什么鬼?皮军不知道这申ttey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说服自己?
  很快他便到了小酒馆,此时已是晚上11点半,小酒馆的光线很暗,透过外面的防晒玻璃几乎看不见里面的灯光。
  在当前风头正紧的时期还敢违规营业,不是有背景就是胆肥。
  皮军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很快在一个角落看到了申ttey,申ttey招了招手。
  坐下之后,皮军才发现酒馆竟然有这么多人,大体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音乐声降低了,酒客间交谈的次数减少了,空调的声音显得有些夸张。
  “等等,我先给你定个话。”皮军刚坐下便抢先开口,“别想打小野的主意,否则一句话也别说。”
  申ttey扬了扬手,又无力地放下:“老皮,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咬着不放的人吗?”
  他背往后靠,看了眼四周,说:“老皮啊,我是心里烦。这么久了,疫苗一直没有实质上的进展,想到那些患者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而我们作为行内人士,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说我能不烦吗?!”
  皮军拿过一瓶黑啤,一仰脖子喝了大半瓶,浑身很快涌出一股热劲儿。
  “你烦,我们也烦,这病毒不比自己的私事。私事可以自己解决,病毒不行,这是我们所有研究者的工作。”皮军拍着申ttey的肩膀,说:“我也心烦,早就想喝两杯了。”
  说完,皮军拉开对面的沙发椅,拎着酒瓶坐了上去。
  这会儿街道上除了巡逻的机器疙瘩,没有一个活人。四周高楼大厦里透露出繁星般的灯光,给这个城市带来些许生气。
  想想人类从现代智人演化至今,克服了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边与外界做抗争,一边拼命提升自己。人类在地球上的地位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强。然而可笑的是,如此不可一世的角色,却敌不过比自己小几百万倍的病毒。犹如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经不起一群白蚁的折腾。
  申ttey又叫了几瓶啤酒和一碟小零食,然后从衣服口袋掏出烟,点着一根。
  “来一口?”申ttey问,但他知道皮军不抽烟。
  皮军果然摇了摇头。
  包裹在烟雾中的申ttey只剩下一双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皮军。
  “你在想什么?”申ttey问。
  皮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口回答:“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
  “呵呵,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用什么方法说服我?”
  “哈哈哈,真他么瞒不过你,一半一半吧。”
  “哦?另一半是什么?”
  申ttey吹口气,将眼前的烟雾吹散,又猛吸一口,在肺里绕一圈后吐出。
  “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皮军喝了一口,把头转向一边:“同事这么久还没看出来吗?”
  “没有没有,你我的关系仅限于好同事,其他的我一无所知。包括你的女儿小野。”
  皮军皱了皱眉,把酒瓶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小野是我的养女,我唯一的亲人。”
  这话多少包含一些威胁的意味,皮军也不想说太多。
  “这我知道,我更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瞒过去的。”
  “你最好不要问,不然会失望的。”
  申ttey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真后悔自己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挺难受的。就好像橱窗里一块诱人的蛋糕,看得见,吃不着。”
  啤酒上来了,申ttey又给皮军开了一瓶,皮军没有拒绝。
  “你看看这里的人。”申ttey指了指周围的酒客,说:“他们不受病毒折磨,活得多潇洒啊。”
  说着,他又用眼神指了指旁边一桌:“这几个家伙都是45区的混混,病毒高发期还在外面瞎搞,是我帮他们做的检查。”
  “还有那边那个胖子。”他转头指向另一边,“这胖子,老婆和两个孩子被扔在隔离区,从来没去看过,每天下班都能在这里看到他。”
  皮军不知道申ttey说这些干什么,他默默听着,直到申ttey说完他才问:“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可没兴趣倾听别人家的私事。”
  “因为我觉得病毒这玩意儿太他娘的操蛋。”申ttey说,“如果病毒入侵在这些人身上,我不会有太多同情。”
  “但现在全球4万多的病患,他们很多人都不比这酒馆里的人差,或许更善良,更勤劳。他们凭什么要遭受折磨?凭什么不能像我们一样喝酒聊天?”
  皮军看着有些激动的申ttey,叹了口气:“这是随机的选择,我们不能左右。”
  “是啊,病毒在选择方面倒是公平的。”申ttey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最后从胸口滚进衬衫里面。
  很快,两人的胸口就湿了一大片。空调似乎失去了作用,皮军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变得越来越重。
  俗话说,心事越重,醉酒越凶。
  两个人借着酒劲儿,一直聊到凌晨一点。最后酒馆打烊,两人不得不互相搀扶着摇出门去。
  两个醉鬼在大街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附近的巡逻机器人跟踪了很远,差一点儿报警。
  第二天早上,皮军被闹钟吵醒。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外面天已大亮,再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
  糟糕,上班迟到了!皮军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冲到洗手间。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出门时,他才想起小野。估计还没睡醒吧,皮军轻轻拉开卧室门,看到小野正在熟睡便又轻轻关上门。
  坐在列车上,皮军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和申ttey何时分开何时坐上车的一概没印象。
  组长老头今天没来,听说是去警局开什么动员大会。去到实验室皮军才知道申ttey也没来。
  这家伙酒量不是一般的差啊,皮军想。
  剩下的几个组员没精打采,拿在手上的血样早已凝结。皮军正准备开始工作,门口一个声音叫他。
  “皮医生?”
  皮军一看,原来是隔离病房的嘉嘉夫人。
  “夫人怎么过来了?”
  嘉嘉虽比皮军大不了多少,但看在副部长的份上,皮军对她使用尊称。
  “那个,皮医生,现在有空吗?”嘉嘉问。
  皮军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您说。”
  “如果可以的话,想麻烦你去我家一趟。”
  “嗯?”
  “是这样的,今天阿雅不能来,我有些药在家里没带过来,刚好我家那位又上班去了。所以拜托你跑一趟,帮我拿些药过来。”嘉嘉憔悴的脸上露出请求的表情。
  “行。”皮军一口答应,反正现在工作进度迟滞,刚好出去整理整理大脑。
  “给,这是大门钥匙,这把是药箱钥匙。”
  皮军接过一看,大门钥匙是指纹遥控,这会儿指纹锁已解开,只需到了家门口再确认一下即可。另一把则是很普通的电子钥匙。
  “老婆婆在家里,你去了直接问她药箱的位置就行了。”嘉嘉说。
  嘉嘉夫人家住12区东部南学街云塔公寓,离同一区的牛户城隔着好几百公里路程,而距离45区医疗中心则只有一百多公里。皮军自然选择最方便的区间高速巴士,可以直达云塔公寓。
  在这之前,皮军就早已耳闻这座公寓的“不凡”之处,没想到嘉嘉夫人一家正是在此居住,皮军多少有些羡慕。
  四十分钟后,皮军站在云塔公寓二号楼的一楼电梯等候大厅。公寓接待主动过来询问他。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位年轻的女子亲切问道。
  “哦,我想问下嘉嘉夫人的住处。”皮军也很客气。
  “请问先生有访问凭证吗?”
  “钥匙算吗?”皮军一边问一边掏出钥匙给她看。
  “可以,我会为您登记。嘉嘉夫人的住处是2号电梯86楼66号,请到大厅左边等待片刻。”女子说完便回到咨询台。
  皮军根据指引坐着电梯,五分钟后便到了大门口。这会儿宽敞明亮的走廊不见一个人影,走廊向两边延伸至尽头,折向后方。皮军一边观察一边想象着这座正五边形仿古塔建筑,这里每一个大门里面都居住着一个G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幸运的话,或许可以碰到一个活生生的名人。
  这么想着,皮军掏出钥匙,按下了确认按钮。
  大门锁扣轻响一声,自动打开,房间内玄关处的灯光自动亮起。门口放着一双拖鞋。
  “有人吗?阿雅婆婆?”皮军一边换鞋,一边叫着老婆婆,“我来帮嘉嘉夫人拿一些药。”
  过了好一会儿,客厅窗帘自动拉开,阳光洒在富丽堂皇的客厅内,豪华的装饰,光洁的地板,墙壁上收藏的电子名画,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音乐,都让皮军大开眼界。
  在他还未欣赏完那些名画之际,阿雅婆婆从外边阳台走了过来,她朝皮军点头示意,然后带领他来到一个房间。
  这房间安设了很多隐形柜,阿雅婆婆指着其中一个柜门,皮军马上拿出钥匙。很快成功匹配,柜门打开后,老婆婆又从里面提出一个白色药箱。
  药箱里面有很多应急药物,根据嘉嘉夫人的要求,皮军很快找到那几种药物。
  他正准备关上药箱,老婆婆突然制止了他,指着里面一个玻璃瓶。
  “还有这个吗?”皮军拿起那瓶药,发现是一瓶基因类药丸。
  老婆婆用力点了点头,用手扶了扶眼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是您要吃这个吗?”皮军问。
  他有些纳闷,这老婆婆的要为什么会锁在夫人的药箱里。正当他想着,只见阿雅婆婆打开瓶盖,服下几粒药丸,然后将药瓶放进自己衣兜里。
  皮军更加好奇:“老婆婆,这药您可以吃吗?这是一瓶抑制素,受辐射后才能使用。”
  老婆婆又点了点头。皮军见她这样,也不便多说,或许她真的需要这种药物也说不定。
  临别时,阿雅婆婆正在阳台照料那些花草,皮军站在玄关,看着她的背影。头发发白,个子不高,肥胖的有些过分的身体在阳光下慢慢挪动,不时往花盆里洒一两滴水。
  就在那一瞬间,皮军突然感到一丝悲哀,为这老太太悲哀。
  电梯缓缓下降,透明的电梯仓像一块水晶在楼层间穿梭,阳光将周围的电梯照射出钻石一般的光彩。
  一个玲珑苗条的身影很快从旁边闪过,皮军不自觉多看了几眼。栗色的卷发,米白色的T恤搭配齐膝小短裙......
  皮军的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直到电梯停在一楼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她!阿氢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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